今晚周帅帅,本是一如既往的孤寂……
家里只要主人外出,那些势利眼的佣人们就会对她不管不顾,结伴出去玩耍,给自己放假。
在江家,她就是这么个地位,如同古代皇室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周帅帅认命,也无力再去改变什么。
可不巧,今晚毒瘾发作,她痛苦不堪。听到门外有动静,本以为是王妈或方嫂提前回来了,便突然冒出来求救。
谁知对方竟是个一身工作服、鸭舌帽、黑口罩的“保洁员”?
周帅帅这才发现家里进了贼……
“你是谁?!”
顾不上毒瘾发作的痛苦,她目光瞬间犀利起来。这些年在上海即便没有深居简出,也没人能认出她是“曾经边城的顾太太”。
这个保洁员到底是谁?来自边城?
要说,人都是败给自己的心魔……
“哼,你认为我是谁呢?顾太太!!”
陆凤尾慢慢蹲到她面前,摘下口罩,阴狠一笑。最后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其实对女人的身份,她本只停留在猜想,那声“顾太太”纯属记忆中的脱口而出。因为她和曾经的顾太太只有一面之缘,当时她还是个几岁的小孩,顾太太是风韵犹存、干练高冷的少妇,跟此刻眼前略显苍老的瘾君子,大相径庭。
可谁知,女人的反应竟自露马脚?这算不算老天开眼?
“我,我不认得你啊!”周帅帅惶恐不安,一双大眼睛十分无辜。
此时近距离看她,陆凤尾儿时的记忆却瞬间清晰起来……
她清楚记得,自己八岁生日那天,家里来了一位贵宾。父母称呼那女人“顾太太”,对女人的突然光临表示毕恭毕敬,也有些诚惶诚恐。
当晚女人和她父母谈了什么,当时陆凤尾并不知。后来听哥哥说,貌似顾太太想跟他们陆家合伙做生意,可惜,被他们爸妈委婉拒绝了。
即便是现在,陆凤尾也不确定那晚的“生意”是不是和毒有关。她只知,这个女人在她生命中的两次突然出现,似乎把江家、顾家、陆家都联系起来……
于是,她睁大眼睛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自我介绍道:
“我姓陆,来自边城!!”
“边城陆家??”
周帅帅猛地开窍,即便眼前年轻女子的脸依然陌生,却也不妨碍她立马猜出答案,
“你,你是陆腾达的闺女?”
陆凤尾勾唇:“顾太太,记忆力不错嘛!”
周帅帅却没空理会女人的挖苦,她只知,既然女人来自陆家,那就能解她的燃眉之急。
“那,那正好!”她急不可耐的神态和口吻,显得那般狼狈和讽刺,“快,快给我货!”
货??
陆凤尾嘴角的冷笑逐渐燃起杀气,她冷冷问道:“哼,你要什么货?”
“吗/啡、白面……什么都行!”
周帅帅爬过去抱住她的小腿,上气不接下气,冷汗直冒,无限狼狈,
“只,只要能让,让我……”
话没说完,被女人打断。
“怎么?”陆凤尾十足愤恨的逼近她,挑着眉因冷道,“你认为我陆家人,注定和这些东西有关?!”
毒贩的标签,撕不下来了是吗?!
周帅帅惊愕,有那么一刻认为女人在装傻。但转念一想,陆家父母瞒着女儿,也不是没可能。
便睁大无辜的双眼,问道:“你爸妈在做什么生意?你还不知道?”
“我不知道?!哼,哼哼……”
陆凤尾瞬间情绪爆发,一连几声苦笑,笑出泪后,变成仰天狂笑,她无限悲愤,
“哈哈哈,地球人都知道了!”
同样,最后那句话咬得特别狠。
把周帅帅惊得一时回不过神……
她并不知陆家出事了,自染上毒瘾被江胜“收留”在上海后,她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连亲闺女顾海岚和老公顾统沧都懒得过问,哪还有心听闻陆家的案子?
所以半晌后,周帅帅才缓过神,一脸无辜的问道:
“你们陆家出事了?”
“……”陆凤尾不会回答如此白痴的问题,眼睛愤恨的眯起,冷冷盯着她,不语。
“呵,也对!”
周帅帅苦笑,松开女人的小腿,舒口气后,顺着墙边瘫坐下来。然后冷冷斜了陆凤尾一眼,略带挖苦道,
“若非陆家出事,你又怎可能沦落到做保洁员、窃贼?”
这话无疑燃起了陆凤尾的仇恨,她逼近,抬起手,用虎口重重捏起女人的下颚,恶狠狠道:
“顾太太似乎对我陆家的落魄,很满意?”
“不,你误会了!”
周帅帅面不改色,也没一把将女人的手推开。只是在下颚被粗暴无礼的抬起中,自然垂眸直视着女人;在毒瘾爆发的痛苦中,艰难澄清,
“我对,你们陆家,没恶意。当初,找你父母去谈……燃烧青春,也只是,顾统沧的意思。”
匪夷所思的一句话,却也基本说清了缘由:和陆家并无恩怨,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交集,源自顾统沧。
可话中某四个字,太过令人费解!
听得陆凤尾一脸懵:“什么燃烧,青春?”
心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还燃烧青春?你们当时有青春可言不?
周帅帅自是清楚这四个字很难解释,因为那是顾统沧最大的秘密,顾氏集团“官商腐网”的核心所在。
她不会轻易说出,便在上气不接下气的痛苦中,和对方谈起条件:
“给,给我打一针吗啡。我,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陆凤尾没接话,眉间微微皱起。
讲真,如果她有那些违/禁品,会不假思索的一口答应女人。毕竟真相已近在咫尺,女人的健康和未来,关老娘屁事!
可问题是,我陆凤尾没有那些东东,也弄不来啊!
怎么办?
正一筹莫展着,就听见面前的女人在痛苦中,继续劝道:
“陆小姐,你母亲曾是,西南xx大学附属医院,麻醉科的医师……”
周帅帅说得十分艰难,也知女人并没碰家里那些肮脏生意。便灵机一动,抛出陆母的底细,想引导陆凤尾犯罪,只为解她自己的痛苦,
“我,我知道你,你能弄来吗啡。求你给,给我打一针,我……”
话没说完,眼前的陆凤尾已张大嘴巴,惊愕得回不过神。
什么??
我妈曾是医院麻醉科的医师??她当过医生?
天哪,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