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蔓延着整个上海,收拾着白日里忙碌的匆匆,慢慢释放凝重的一切。
一声惊呼,划破原本压抑的气氛。
酒井依子如鹰般眼睛尖锐的看着声音的来源,快步走上前,赫然发现石田秀幸一惊被人割破动脉,流血身亡!
“好快速的手法。”酒井依子眉头紧锁的喃喃着。
“依子……”
南野清一走过来,视线落在惊恐死亡的尸体上,凝重的问:“依你看,是不是刚刚那帮杀手?”
“看伤口应该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做的,我看,像是国民党。”
“好了!”
羽生玄一站起身,焦急的提醒道:“现在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是最重要的,我们应该先把司令官送到医院。”
“不可以。”
福山雅竹走过来,沉声否决:“外面的情况还没有弄清楚,万一出了差错,你能付得起责任么?”
“那怎么办?司令官还在流血不止。”
“加藤!加藤!”福山雅竹高声呼唤着。
“福山君!我在这里!”
加藤归一跪在地上,不断的摸索寻找着什么,双眼微眯,像个瞎子一样。
“你这是怎么了?”福山雅竹疑惑的问。
“我的眼镜不见了。”
皱了皱眉,福山雅竹四下寻看,在角落里找到了那幅黑色镜框,他连忙捡起来查看了下,随即递给了他。
重新戴好眼镜,加藤归一模糊的视线似乎才得以回归。
“快点,看看司令官的伤势。”
“好的!”
说罢,加藤归一连忙走上前,仔细的为吉田司令查看了下伤口,沉声道:“司令官的伤很严重,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子弹还残留在体内,必须马上做手术,否则性命堪忧。”
“宫崎!”
福山雅竹厉声喝道:“你立刻给英世打电话,让他火速带人前来。”
“是!”
宫崎龙井急忙走到吧台拿起电话,然而,里面却根本毫无声响。
“少爷!”
他沉声说道:“电话线被人切断了,打不出去了。”
酒井依子狠狠在程洛的肚子上打了一拳,阴冷的问道:“说!外面还有没有埋伏!”
程洛深深咳了几声,随之哈哈大笑:“今天,你们谁都休想离开这里,外面,就在暗处到处都是我们都人,所有的枪口都已经指向这里,随时等待将你们打成马蜂窝!”
“不可能!”
丁默村有些坐立不安,他明白,如若吉田司令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肯定会被问罪。
“外卖都是我的人,你们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一百多人都悄无声息干掉!”
“看来,我们只能赌一赌了!”
福山雅竹插嘴吩咐道:“宫崎,你赶紧将司令官背出去,我亲自送他去医院!”
“少爷,我看您还是不要去了,我一个人送他吧!”
“废话少说!他可是我的姐夫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一郎和俊男交代?丁主任,你的人负责断后!”
“是!”
宫崎龙井背上吉田司令在福山雅竹的陪同下,谨慎的向门外走去,而羽生玄一也连忙命人随行保护。
车飞快的旋转着,一切似乎安静的吓人,可福山雅竹此时的心却异常安静。
山口胜平亲自开车,眸光时不时的回头张望着,当他和福山雅竹及白兰四目相对之时,眼中顿时充满了喜悦。
此时,他们有大把的机会可以解决掉这个犯下累累罪行的吉田英柱,但理智告诉他们,不可以!
与其让一个陌生人来接管,倒不如留下吉田英柱,最起码他可以被控制。
……
陆军医院。
当吉田英柱被送进手术台时,他感激的眸光望向福山雅竹,这一刻,他在迷梦之中仿佛看见了贤惠的妻子,心中第一产生了愧疚。
手术室门外。
吉田兄弟得知此事,也急忙赶了过来,然而,从他们的脸色中却没有看见一丝的担忧,反而有种幸灾乐祸的窃喜。
“小舅舅,父亲的伤势怎么样了?”吉田一郎沉声问。
“伤势很重,流了很多的血。”
话音刚落,一个护士急匆匆从手术室走了出来。
“病人失血过多,需要马上输血,可我们的血库里已经没有相配的血液,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吉田一郎和吉田俊男同时看向羽生玄一,嘲讽道:“羽生君,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也是他的儿子。这么艰巨的任务,我看还是由您来完成吧!”
“可我和父亲的血也不匹配,我是A型血。”
吉田一郎冷冷一笑:“野种就是野种,就连血型都不是一样的。”
“好了!一郎,俊男,如果我没记错,你们应该就是AB型血,赶紧为你们的父亲输血!”
“小舅舅……”
“快点!你们若还认我这个舅舅,就立刻执行我的命令!”
“是!”
……
昏暗的灯光在冷风的侵袭下,将在场的每个人身影逐渐拉长,仿佛一个个幽灵的鬼手在不断撕扯着虚伪的面具。
白兰心中暗自担忧着程洛的安危,虽然党派不同,但无论怎样,毕竟都是同为国家奋斗的战士,做到漠然相对,她似乎还没冷血到那个地步。
斜眼看了下站在羽生玄一身旁的大岛美子,眸色微眯,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对方。
这时,一个柔弱的声音忽然传来。
“小舅舅,我父亲怎么样了?”
福山雅竹循声看去,只见吉田美子急匆匆走了过来。
吉田美子,吉田英柱的二女儿,一直都在东京上大学,她今天的突然到来反让福山雅竹产生了怀疑,不禁疑惑:她什么时候来的?
“美子,你怎么来中国了?”福山雅竹不解的问。
“我是太想念父亲和哥哥,所以才自作主张来到中国的,当然,也想小舅舅您了。”
福山雅竹淡淡一笑:“放心,你的父亲没有伤到要害,目前只是失血过多,你的两个哥哥已经在为他输血了。”
“那就好。”吉田美子放心笑着,可眸光却不经意落在羽生玄一的身上,眸中的阴狠不寒而栗。
这时,吉田兄弟走了出来。
“哥哥!父亲怎么样了?”吉田美子跑上前搀扶着他们,一脸担忧的问。
“死不了。”吉田俊男冷声说着。
美子一脸不悦的埋怨:“二哥,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可以这么说父亲?”
“我这样已经是很客气的了。”
他冷嗤一声,可随即疑惑的问:“对了,你不在东京陪外公,怎么一个人跑到中国来了?”
“我是太想父亲和你们了,哦!对了!怎么没看见姐姐?”
“她……她的去处,恐怕你要问问父亲了,他一直都说,秀子是在叔叔那里。”
“哦,原来如此。”
美子看了眼沉默无语的山口胜平:“姐夫,你是不是很挂念姐姐?”
“当然。”
“福山君,司令官怎么样了?”南野清一虚伪的问着。
“手术还没做完,我也不太清楚。”
他看了眼酒井依子,沉声问:“依子,问出线索了么?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暗杀司令官。”
“他是国民党上海站的站长,程洛,是奉重庆的命令暗杀特使大人的。可却错将司令官当成了特使大人。”
“哦,原来是这样。”
福山雅竹淡淡笑着:“依子,你的审讯手法还真是越来越高明了,不到片刻,就能让他开口。”
“不,这些只是我的推测。”酒井依子眸光微晃,辩解着。
“美子,你怎么不和依子还有南野机关长打招呼?”
美子点了点头,连忙上前礼貌的说道:“见过依子姐姐,南野叔叔。”
忽然,红灯熄灭,吉田司令被推了出来。
“医生,司令官怎么样?”福山雅竹关切的问。
“手术很成功。”
福山雅竹满意的点了点头,美子走上前,轻声呼唤:“父亲……父亲……”
“好了!不要再喊了!他又没死!”吉田一郎气愤的说道。
“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你们如此憎恨父亲?”
“等他醒了,你去问他吧!”
冷冷的留下一句,吉田一郎和俊男转身向福山雅竹告别而去,离开了这个窒息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