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前,广俞州州城。
曲府的管家一大早就慌慌张张的跑去了曲老爷子的房间禀报:“老爷,那些流民全都疯了,他们已经把府邸给围起来了,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啊?”
看到门外聚集的流民的时候,他都要被吓傻了,那么多人团团把曲府给围了起来,叫嚣着要让老爷出去,明显不安好心。
曲华池还在用着早膳,自己一个人坐在桌前,却是一桌子的珍馐美味,在听到管家的禀报后,脸上的神情不悦,冷哼了一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便说道:“曲家不是已经设棚施粥了吗?这些贱民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竟敢在我曲府门前滋事,还不赶快着人将他们轰走?”
这些贱民果然不识好歹,上他们口吃的已经不错了,竟然还敢得寸进尺。
听到这话,管家的脸上也有些为难,不是他不想赶走,只是流民的人数实在是太大了,府中就那么些下人。
“老爷,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我已经吩咐下人前去抵挡了,只不过看样子应该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管家说完这话,还用袖子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虚汗,若不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他也不愿意来打扰老爷用餐。
曲华池冷哼了一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不怒自威。
“我是白养了你们一群饭桶吗?连那帮贱民都拦不住,还留在曲府做什么?”
管家听到这话,心下也开始吐槽了起来,如果不是老爷不愿意花钱好好设棚施粥,安抚好那些流民,怎么又会把他们逼到这种地步?
说是设棚施粥,不过是做些面子活,那些流民没有眼看着就要饿死了,又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待在那里等死?
看到管家杵在那里一言不发,曲华池更加生气了,一抬手便将饭桌给掀翻了,怒道:“我倒是还不相信了,就那么些人,难不成还要闹翻了天不成?!”
说完便气势汹汹的走了出去。
他要亲自去看看,那帮流民到底有多嚣张!
“曲华池出来!”
“我们要见你们家老爷,赶紧把他叫出来!”
“再不出来的话,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曲华池不过刚刚走到了门口,便听到了那吵吵嚷嚷的声音。
这些人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府门口就这样闹起来了,难道就不怕他找人将他们都抓起来吗?
当即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推开门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神色有几分不耐地说道:“我出来了!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难道那粥不想喝了吗?!”
曲华池的语气中带着威胁,开始什么玩笑,这些人要是不想被饿死的话,势必需要曲家的粥棚,也不知道到底谁他们的勇气来这里闹事的。
“你少在这里提粥棚的事情,你若是想要省钱用稍微劣质一点的米也就算了,但是你那粥里面却掺的有白石子,我们就想问问,你是打算让我们吃石头来充饥吗?”
那些细小的白石子若不是吃到了嘴里,根本不会被发现,表面上看上去那粥都是白米,但是实际上却掺杂了好多石子。
他们本来还以为是做粥的人疏忽了,还去反映了一下这个问题,但是谁料负责人直接言语辱骂让他们滚,他们没有办法了,只好忍耐了下来。
但是这么接下去几天都是这样有问题的粥,别说小孩子了,就连大人都撑不住了,好多人都不同程度的生了病,再这么下去,他们就算不被饿死,也要病死了,于是便有人提议,一定要去曲家反应这个情况,原本只是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但是后来流民越聚越多,他们打定了主意要去讨还一个公道。
“什么石子?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听到这些流民的话,曲华池的记忆也被唤醒了一些,说起来当初确实为了贪图便宜便用了最劣质的米,毕竟他只不过是想赢得个名声,至于那些流民到底吃的怎么样可就不管他的事了,只不过他也没有想到那种米里面还掺杂的有石子啊。
听到曲华池说话的声音明显有些心虚,流民们更加笃定了曲华池对这件事情是知情的,当即便闹了起来。
“曲家身为广俞州第一首富,但是却为富不仁,设棚施粥也只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使用掺杂有石子的劣质米来糊弄我们,还害死了不少百姓,这样的人不配坐在现在的位置上!”
人群中不知是谁这么喊了一声,一呼百应,曲华池眼看着局面要控制不住了,颤声说道:“你们……想干什么?别激动啊。”
看着那些人全部都要朝自己拥簇上来,吓得曲华池赶紧躲入了府中,让下人关上了府门。
流民都被毫不留情的挡在了门外,曲华池站在门口拍着自己的胸口,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管家说的没错,这群人就是疯了,竟然想对他动手了,幸好自己方才跑得够快,要是差上那么一步估计就要被他们拉走了。
一抬头,便看到了下人看向他的那奇怪的眼神,当即眼神狠狠地扫了一圈威胁道:“你们,都给我好好在这里看着,绝对不能放进来一个人,若是我知道你们胆敢偷懒,仔细我将你们全部发卖出去!”
这做下人的,要是被曲家这样的大家族发卖了出去,且不说会被卖到什么地方,就算是最好的被卖去了奴隶市场,也不会有人再愿意将他们买回去了,毕竟他们可是被曲家赶出去的家仆。
想到这一点,曲府的下人自然也不敢懈怠,当即便应了下来,拼了命的拦在了门前。
整整一天,曲府的外面都没有消停下来,原本以为这些贱民的力气白天耗尽了,晚上就会安生一点了,但是曲华池怎么也没有想到,到了晚上,他们竟然换了一拨人继续前来叫嚣。
一整个晚上,曲府中没有人能好好休息了。
就这样,这些流民分成了两拨,一拨白天去曲府捣乱,晚上休息;另外一拨晚上去曲府捣乱,白天休息,搞得曲府上下,都人心惶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