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风早已问过木华黎,只是他也没有内功心法。蒙古人大多都是练得外门功夫,天长日久,外力转化入体,淬炼骨骼血脉,从而凝聚成内力。此法须得从小在骨骼尚未定型之前练起,以莫风现在的年龄,已经有些迟了。
莫风无奈,每日里练习老者所授内功法门,连五禽戏与残破秘籍也未再练。虽已能感受到真气流动,只是进境着实缓慢。莫风暗暗发苦,照这般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学有所成!
这一日,莫风收了功,寻思:“这般下去可不行,须得另辟蹊径!”
盘腿坐下,缓缓凝聚内力,沿经脉运行一周,按照内功法门,本应汇入丹田之中,可莫风此时意念一引,内力向脚上涌去,沿着“风狼疾步”运行之法行了一个周天,再入丹田之时,却比以往增了一丝。
莫风大喜,继续施为,这次却不入丹田,只在两种法门之间来回循坏,每过一周天,内力便高出一丝。
一连运行了三十六个周天之后,莫风终于停了下来,此番精力消耗极大,显得有些疲惫,却是满脸的喜色。比起之前,内力竟多出了一倍有余。莫风虽不知道别人练习内力时如何,但想来也没有这般迅速吧!
莫风站起身来,取了些食物回来,喂给狼崽一些羊奶,自己也吃了起来。那狼崽经他这几日悉心照料,已经能四处走动,对莫风倒是颇为亲近,便如一条温顺的家犬。莫风给它取了个名字,叫“血影”。血影对于外人似乎颇为畏惧,每日躲在帐中,也不出去。
莫风除了去取些食物与水,也不怎么出去,只在帐中练功。木华黎已知他遇到奇人,病体渐愈,也不打扰。正好方便莫风练功。
如此过了十余日,莫风已将那招“风狼疾步”练得纯熟,内力也有了大幅提升。
紧接着莫风便开始练第二招“天狼蚀日”。这一招却有些古怪,初练倒还好,只觉得真气暖烘烘的颇为舒服,连病体都好了些。可越是练下去,这股热气便越强烈,隐隐有种烦躁之感。等到第三招“魔狼狂啸”之时,心中竟隐隐有股狂暴嗜杀之气。
莫风寻思,这般练下去只怕有些不妥,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对着秘籍细细看了,穴脉位置,真气运行皆与书中一般无二。难不成书中竟然有错?可细看这本秘籍,样式古朴,显然有些年月了。总不能古人闲来无事,胡乱写来害人,又偏偏被有心人流传至今。这招数明明精妙无比,绝非胡编乱造之人能够写得出来。诸穴之间的关联也并无突兀之处,显得颇为自然。莫风思索良久,终不得其解。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睡梦之中,莫风依旧在思索气走诸穴的疑惑。迷迷糊糊中,真气自行运转起来,沿着那招“魔狼狂啸”的经脉运行。此招需求内力转至咽喉,自口中发出,以声音震荡之力破人耳鼓,摄人心魂。
莫风半睡半醒之中哪里知道停止,丹田之中真气齐出,向咽喉天突穴涌去。莫风豁然惊醒,只觉得头脑发热,昏昏沉沉,口中干渴难忍,心中隐隐有股残忍嗜杀之意。拿起陶罐中的羊奶一口喝干,却仍是渴的厉害。转头见小狼崽正在脚边看着自己,竟有种将它杀了的冲动。急忙奔出营帐,不顾那些蒙古兵的诧异,飞奔出了斡儿朵,一路急行。
也不知行了多远,莫风只觉得自己越发的烦躁,不能自已。忽见前方一只鹿正在休息。那鹿见到有人,本欲逃跑。莫风闪身过去,一把抓住鹿角,张口便向鹿颈咬去。鹿血入口,只觉得极为鲜美,大口吸了起来。那鹿极力挣扎,可被莫风牢牢抓住,动弹不得,体力渐渐流失,摔倒在地。
莫风只觉得畅快无比,忍不住长啸一声,其声如狼,远远传出。这一声啸,将胸中那股戾气散去大半。猛然醒转,心中大惊:“我这却是做了什么?”
正自后悔,忽然一箭射来,莫风躲闪不及,正中左臂,便见木华黎手提马刀,走了过来。原来莫风飞奔出营,士兵不明缘由,便去向木华黎禀报。木华黎担心他有危险,便寻了过来,却不想正看到莫风饮血狂啸,只以为便是当年的狼妖伪装。心中又惊,又怒,又怕,隐隐还有失望。当即上前喝道:“原来你才是狼妖!”说着便提刀砍来。
莫风连忙躲避,一边解释道:“我非是狼妖,也未曾害过人,不过是练功走火入魔,一时迷失了心智而已!”
木华黎哪里肯信,只顾挥刀砍来。莫风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是无用,总得等他静下来才可。忍着手臂剧痛,真气运转双脚,施展风狼疾步来躲闪。莫风修习此招时日尚浅,内力又低,连此招三成的威力都未能运用得到,不过木华黎终究念及旧情,没有痛下杀手。莫风虽左支右绌,好歹一次次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
随着木华黎一次次攻击,莫风的风狼疾步运转渐渐圆润起来,挪移间不在慌乱,有过的一刻,竟能从容躲过木华黎的攻击。
木华黎也看出变化,陡然攻击加紧。莫风立时又变得匆忙起来,可不过一刻钟,又轻松起来。
莫风心中暗喜,果然还是实战提升最快!
忽听一声大吼,道:“住手!”一群人走了过来,为首之人正是成吉思汗,身后跟着哲别、者勒蔑等人。
成吉思汗来到面前,疑惑道:“你们父子平日里宛若亲生,现在却是为何?”他们也是听到听到禀报说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斡儿朵,以为有什么大事,便赶了过来看看,本来已事了二人踪影,忽听得莫风那声狼啸,循声赶了过来,却看到他们父子打了起来。
心中暗奇:“这小子不是病重垂危了吗,怎么这些时日不见,反而变得这么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