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云悠见到许文华面色苍白的躺在担架之上,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正伏在许文华的身上痛哭不已,而许次辅等人则是一脸悲怆的神情坐在周围椅子上看着那担架之上的许文华和痛哭的妇人。
见到安云悠和辰王霓裳公主一起进来,许次辅立刻从椅子上弹立起来,飞快得冲到安云悠的面前质问道:“安姑娘为何要下毒手害小女性命?”
安云悠没有理会冲至跟前的许次辅,因为许次辅只是做了那个动作,便被身后的人拉住,不过那拉住他的人,也是一脸愤恨的神情看向安云悠。“老爷,莫要冲动,刘大人为官清正,定会为我们许家讨回公道的。”
安云悠正环顾四周看向守在大理寺的人们,闻言,倒是将目光落到了那劝说许次辅的妇人身上,又看了看伏在许文华身上的夫人,安云悠心底冷笑。
“大理寺审案果然简单,只由着受害人家属自行指定凶手就算是断案了吗?”安云悠没有开口,说话得是霓裳公主。这是安云悠来大理寺看看情况,就被一个两个的定为了凶手,什么时候案件审理变得这么儿戏了?场中只躺着一个尸体,一群被害人家属,连那负责将许文华送回许家的华晨飞和柳凝芳都不在这里,说审案,糊弄谁呢?
霓裳公主说完便冷冷的看向刘大人,大理寺这般景象,真难想象傲云国真的有公正所言吗?
被霓裳公主冷嘲一番,刘文正的面色微沉,一双鹰隼样的眼睛冷冷的看向许明昌和他的小妾:“公主请放心,下官虽然说不上高风亮节,但绝不会不辨是非,由着许家只动动嘴皮子便将案子定了。下官拿的是皇上的俸禄,担得是大理寺的责任,不是许家听差的下人。”
刚刚许家人在大理寺门前的做派,刘文正也是知晓的,而许家人将许文华送到大理寺就一副作壁上观的样子,已经让他有些疑惑了,现在听到一个两个都咬着安云悠不放,刘文正已经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他虽然不是辰王的人,但也不会为许家马首是瞻,即便许家的背后有太子撑腰,刘文正就像他自己刚刚所说的一般,他是拿皇上的俸禄的,自然是听命于皇上,而他手中掌管的大理寺,虽然不敢说所有的事情处理都极为公正,但除非皇上亲命不许彻查,基本上刘文正自认还是算得上清正廉明的,刘文正有自己的骄傲,自然不会被许家拿着当枪使。
听到刘文正这一番话,霓裳公主的面色好看了些,她们只是过来洗脱嫌疑的,哪里由得许家一个两个的都跳出来指着安云悠当凶手的,真当她这个公主来了是个摆设的。
许明昌的小妾听到刘文正的话,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份,也不敢直接与刘文正叫板,只是面带委屈的看向许明昌,扶着他重新坐下,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
而许明昌也是脸色难看,再看到小妾受了委屈的样子,当即心疼不已,看着刘文正不满得道:“内子不过是称赞刘大人为官清正廉明,刘大人又何必说话这般难听,谁说刘大人是许家听差得了。”
刘文正看向许明昌,再听闻他的话,不由得面色微变,看向许明昌的眼神有毫不掩饰的鄙夷。“许大人也是堂堂次辅,怎今日说话,犹如市井妇人一般嚼舌?难不成许大人真如旁人所言?不过为着许大人的前途着想,刘某好意提醒次辅大人,您的内子可是一直悲痛不已从未开口,小妾之流所言就不必入耳了吧?”
安云悠听到刘文正嘲讽许明昌,不由得秀眉微扬,这个刘文正有点意思。今日所见,这许次辅确实有点儿不堪,那旁人所言,不过是许明昌是仗着娶了柴家女才会被柴家的势力捧上高位的,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刘文正可谓一针见血,打脸揭短样样在行。
又看了看伏在许文华身上的妇人,竟全无听到刚刚许明昌说了什么混账话,只一味的抱着女儿痛哭。安云悠默然,恐怕这满堂上,只有她才是真正心痛难过的人吧,爱女遇害,痛彻心扉,其他一切皆入不了她的耳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