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是那样的燥热,微风也停止了吹息,天地在沉默着。这沉默是可怕的,并非是窒息的沉默,而是暴风雨前的酝酿吧!
涟漪骑着驴子,癞驴的颈上挂着一个金色的铃铛,发出悦耳的响声,涟漪从树木静止的叶子上看到了轻微的颤粟,就像她的心情一样,身下的驴子也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心情不佳,尥蹶子一路疯跑着!
从诗柔家出来能有近十天了,涟漪就没露出过笑模样,慕容碧自然知道她心里所担心的事情,一阵空气的震动,一只漂亮的白色鸽子落入慕容碧的掌心。涟漪看的真切,拨驴奔近慕容碧。一脸希冀道:[是追风堂的消息吗?]
慕容碧点点头,在鸽子的腿上解下一个纸片,一看,冲涟漪摇了摇头!
这已经是第四回了,涟漪心中暗骂慕容世家的追风堂是纸糊的,什么都不顶用,连个人都找不到。早知道这样就不如自己去找了!
陈芳也拨马到了近前道:[妹子,你别着急,怎么着也不会有事的,听姐姐一句劝,乐和乐和,瞧你,这几天整个瘦了一圈,再这么下去等人找到了,估计你也看不到了!]陈芳见涟漪这几天闷闷不乐,上前解劝!
涟漪冲陈芳笑了笑道:[姐姐说的对,可我就是放心不下,阿呆什么都不太懂,那个温戬儿又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万一她看阿呆不顺眼杀了他怎么办?]涟漪在这担心承焕的安危时,承焕正被温戬儿宠着呢!
涟漪等人走的是陆路,此时行在伏牛山脉的一支,好在路还算平坦。除了他们几个还有少林寺的几个和尚奉着无际的舍利子,至于巴振越和陈风等人则去追寻那不着影的武功秘籍去了!
东方贺见天气不好,再赶路的话也许就得被雨淋了,便让众人寻了个避雨的地歇息!
暗蓝的天空,忽然罩上一层云翳,好象是天河决了堤似的,雨像急箭似的,射向大地,几声响雷,震的人的耳骨生疼,豆大的雨点落在地上,鼓起圆圆的水泡。
暴风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雨后的空气有些清凉,腥腥的,微带山间的甜味,让人闻着别提多舒坦了!
随之而来的是道路的泥泞,马走在上面都直打滑,让人们分外渴望阳光的出现。见涟漪坐在驴子上有些颠簸,东方贺行近道:[漪妹,你和我同乘一匹马吧!驴子太小蹄浅,摔倒就不好了!]
对于东方贺的好心,涟漪报以微笑,道:[不用了,表哥,我不想和它分开!]潜意识里,驴子好象成了承焕的一部分,有它在,涟漪的心里还塌实一些!
这几天涟漪都是行在众人的前头,她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脸上的落寞,现在这一刻她才知道什么叫相思,什么叫衣带渐宽人不悔!
陈芳看着涟漪的背影,又看看东方贺的半边脸,心中微微一叹,自己的初恋情怀就这么没有绽放就凋谢了,心里有一点酸楚,外带一丝惆怅!
慕容碧的心思则留在了诗柔的身上,别看她人在这,心早就跑那去了。眼睛盯着天似乎都看见了诗柔的笑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涟漪坐在驴背上警兆忽起,道路两旁的树林里传来不规则的响动,沙沙的,虽然很轻微,但涟漪也能够分辨出那是人所发出了声音,不由的带住了驴子。
忘尘师太耳朵一动,也听了出来,喝止住众人的脚步,道:[什么人?]
沙沙的声响逐渐大了起来,却没有人应声。涟漪在怀里掏出一枚铜钱,指上运力,铜钱如箭一样射入树林中,还是没有动静。
沙沙的声音又近了,好象在人们的耳边响起一样,弄的人心里痒痒的!面对未知,人们普遍都是恐惧的,众人也不由向一起靠了靠!涟漪更是抓出数十枚铜钱,以备不时之需,她的火蝴蝶用了了,铜钱也就凑合着!
沙沙……!
众人有些沉不住气了,东方贺脚点马背,一纵身跃上路旁的大树向林内观看,却是什么都没看见!落回马上,东方贺道:[什么都没有,大家继续赶路吧!]
沙沙的声音伴随着众人行进,总让人心里十分的压抑,好象撩动着心苗,静不下心来!在这奇怪的响声中,众人迎来了黄昏,一路上虽然有些零星小雨但都无碍行路。
风餐露宿在江湖中人看来是再平常不过,但连个生火的干柴也找不到似乎就比较惨一点了,东方贺他们现在就是这样,注定了要在又湿又冷的环境中度过这个夜晚,谁让他们是在山区呢!最近的镇店起码在八十里开外,想来是赶不上了!
涟漪依靠着一颗大树,屁股下坐着包袱,驴子在不远处吃着青草,对付一夜吧!涟漪在心里道。
慕容碧走近涟漪,掰了一半的干粮递给她道:[对付一口吧!你中午就没吃东西。]
涟漪接过咬了一口,丝毫没有食欲,而且干粮有些粗,磨的嘴唇都有些疼,让她怎么能吃得下去。
慕容碧边吃边道:[到了前面我再多加派一些人手,你放宽心,凡事往好处想嘛!]
涟漪嘴里磨着干粮,眼泪就下来了,她最近心里老琢磨着承焕是不是被温戬儿宰了!越寻思心里就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也就更害怕。也无怪她最近老提不起精神了!纯粹是心理作用!
慕容碧看着黑了、瘦了、弱了的涟漪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也挺难过的,她心里跟涟漪想的差不多,凭温戬儿的名声,给那个阿呆一个痛快都是好的,可嘴上不能这么说,还得劝着涟漪,道:[听姐姐一句话,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实在不行我就赔你一个阿呆来,你要是还这么下去,等回了家那边的事怎么办?]
涟漪看着慕容碧,知道她说的在理,阿呆啊阿呆,你让我乱了方寸啊!抹了抹眼泪,道:[你放心,我定会想办法让你和王诗柔逍遥自在便是了。]
慕容碧脸色一红道:[没个正形的!对嘛,这才像你啊!]
那边的驴子——万里雪中飞,忽然一阵嘶鸣,往涟漪身边奔来,还不时的后蹄向上扬着泥土!紧接着传来两声惨叫,不远处的两个和尚萎靡倒地身亡,鼻孔流着黑血。
涟漪晓得这驴子不一般,它叫的时候便把宝剑抽出,果然出事了!
东方贺折扇护胸,怒道:[那个不要脸的施黑手,有胆出来一战!]回答他的还是那沙沙的声音,让东方贺有些抓狂!
惨叫声又接二连三的响起,最后,只剩下一个和尚、一个尼姑、忘尘、陈芳、和东方贺三人!
慕容碧心中有点发颤,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你连个对手都看不见,就别说防守和反击了!她和涟漪背靠背,警惕万分!
沙沙……!
不知道下一个是谁,所有人的心都纠到了一块,仿佛要跳出胸膛相似。涟漪一手擎剑,一手抚摩着驴子,雪中飞支愣着两个大长耳朵,它也感受到了危险就在身边,耳朵都转着一百八十度的弯,聆听着周围的声音。
涟漪的手掌在抚摸雪中飞的时候,就觉得它的身子一抖,耳朵一立,眼睛盯着一个方向。涟漪想都没想,手上的铜钱如电光石火射了出去!
一声惨叫,不远处的树上落下了一个人,浑身被黑布包着,背上斜背一把兵刃,一动不动!
雪中飞又是一哆嗦,结果就是又落下一个包着黑布的人来!落下第四个人的时候,涟漪感觉雪中飞身上的绷紧放松了,这是不是说危险已经解除了呢!马上,涟漪就知道自己料错了!
沙沙的声音消失了,在东方贺等人的视线里出现了二十多个如刚才死去的人一样装束的人来。
东方贺长出了口气,感觉后背有些凉,刚才精神高度集中倒不觉得怎么样,现在才知道辛苦。折扇一和,东方贺道:[怎么!都见不得人吗?捂的这么严实也不怕中暑吗?]
黑衣人往两边一分,后面出来一个也是一身黑的人来,不过没有蒙着脸,看模样能有三十出头,蓝脸膛,眉长过目,双目闪亮,射出令人心寒的光彩,冷冷道:[东方贺!说大话这么能说,不知道能耐有没有这么大!]
东方贺嘿嘿一笑道:[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慕容碧眉头一皱,道:[他们不是中土的人!]
那人哈哈一笑道:[慕容小姐好见识,看来慕容世家的生意做的很大啊!]
慕容碧心中一颤,知道了这些人的来历,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严阵以待。
东方贺罩住那人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兄台不知会一下高姓大名吗?]
那人道:[杨希!]
东方贺就是一愣,杨希,听都没听说过,不知道这帮人又是哪地方的,看来又是一场硬仗啊!
杨希一指涟漪道:[你杀了我四位客人,我就不留你活口了,司徒小姐!]说着,手一挥,黑衣人如鬼魅般攻向东方贺等人,而杨希则闪电般击向涟漪,使的是一把出了号的大护手双钩,挂着劲风,搂向涟漪的玉颈。
涟漪手掌轻拍雪中飞,手中宝剑抖出耀眼的光华,剑尖伸缩不定,迎战杨希!驴子比猴都奸,出溜到一边看热闹去了!
杨希力猛钩沉,护手双钩又是外门兵刃,杨希以为上来就能把涟漪的宝剑锁飞了,没想到出乎他的预料,涟漪的宝剑竟然生出万斤之力,好玄没把他的护手双钩磕飞喽,让杨希出了一身的汗,不敢大意,抖擞精神与涟漪战在一处!心中还纳闷怎么司徒涟漪的武功比传说中的还厉害许多呢!
二十多个黑衣人收拾东方贺他们似乎也不太轻松,可也不十分困难,黑衣人的身法实在是太快了,比之鬼魅还要胜上一筹,让人防不胜防!几十个照面下来众人都挂了彩了!但也撂倒了三四个黑衣人,看来这些黑衣人除了身法高明之外,武功并不出色!
杨希越打心里越吃惊,因为涟漪越战越勇,都把彩云追月剑法使神了,只见夜空中抖起七彩的光华,耀人眼目,同时左手也没闲着,单掌较劲,劈出的掌风让杨希也躲之不迭。
涟漪打的酣畅淋漓,她倒没把这当作生死相搏,只觉得痛快了许多,一扫近日来的郁闷情绪,就当作运动了!而且还是主观能动,因为她控制了主动权,宝剑单掌,把自己的一身所学从头到尾捋了一遍,不时还夹杂了魔尊的武学,这一切已经超出了杨希的认知范畴,被打的蒙蹬转向,如果涟漪想要他的命,估计他走不下三十个照面!
[废物!]一声暴喝响起。好似平地生雷,令人心荡神摇!
杨希身子一哆嗦,搂头盖顶砸了涟漪三钩,飞身退走!那些黑衣人也是退出了战团。
涟漪等人聚到了一起,一看,大家都快没人模样了,身上血花飞溅,除了涟漪没有不见红的,连忘尘那么高的身手也被人在胳膊上划了个口子。
喊话的是个六十左右的大个,身材十分高大,站在那里好象是一座山相似,气势巍然!
忘尘失声叫道:[绝命大剑司空亮!]旁边的小字辈也被这一句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司空亮呵呵一笑道:[师太别来无恙,还是那么干净利索啊!某家也是没有办法,就是退一万步来说也不想与师太为难,这是没有招了,师太见谅!]
忘尘的嘴唇都青了,直抖着!想说话,可就是说不出来!旁边的陈芳搀着她,害怕忘尘有个闪失。
司空亮瞪了杨希一眼,杨希脸上的汗就更多了,心里骂道:[老不死的,你别高兴的太早!]
司空亮道:[师太,诸位,跟我走吧!我可以保证诸位没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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