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学吹箫之故,去过几次金陵乐坊,遇到过一些学乐器的玩家。学吹箫、吹笛、拉二胡的以男性为多,而弹琴、弹筝、弹琵琶的,则以女性居多。我曾听一老者拉二胡,一曲《寒春风曲》,仿如阿炳在世。
如今学古筝的多、学古琴者少,令人惋惜。
古琴历史悠久,造型古朴美观,且尺度、弦数隐含深意。初为五弦,后世更为七弦,其音色柔和圆润、清悠淡雅,可谓乐中君子。古琴曲中不乏意境悠远、深邃之曲,可使人祥和宁静,与天地相融,进入天人感应之妙境。
《尚书》载:“舜弹五弦,歌南风之诗,而天下治。”其诗曰:“南风之熏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子曰:“夫南者,生育之乡,君子之音温柔居中以养生育之气,”故舜琴歌而能治天下。
如此看来,古琴非仅为乐器,实为底蕴深厚之文化矣。如今世人心态浮躁,所奏多为北鄙之音、煽情之曲,自然学音调清越激昂的古筝者多,学平淡优雅的古琴者少了。
便如表现离别的古曲《阳关三叠》,初听感觉太过平淡,细思之,实因时下之曲均致力于煽情,非哀怨缠绵、悲伤狂喜之极不休,染习之下难赏雅乐矣.便如吃惯了咸食,再吃咸淡适中的觉得淡了,实因口味太重之故。
我去古琴室看过数回,因为练习乐器最忌彼此干扰,故皆是一人一室。想听某人练习可选该室旁听功能,可看到、听到内中情景,但又不会干扰练习者。
有一女子相貌清秀、白衣如雪、秀发如云,每弹琴必先焚香静坐,结束时必弹一曲“鹿鸣”,便如每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最后一支曲子必是老斯特劳斯的《拉德斯基进行曲》般,在“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的雅乐余韵中止歇。其指法纯熟,对古曲的把握亦颇到位,是故我常去旁听。
一日外出散步,不觉走到那位白衣女子常去的古琴室外,内中空无一人。我心中一动,不由走了进去。琴室中间摆着一张古琴,正是那女子平素所弹之物。我轻抚琴弦,琴弦发出微微鸣声。
我心中似有触动,取出白玉箫,轻柔地吹了起来。我吹了几支古曲,其中最贴切的莫过于“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接着,我又吹起了《恰似你的温柔》,这是台湾歌手邓丽君演唱的一首老歌,曲词隽永。
了解台湾是从琼瑶小说开始,小时看了琼瑶的作品《女朋友》深受感动,对琼瑶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文化的传播能使一个地区为他人所了解,其影响是很深远的,琼瑶的小说使很多人了解了台湾。一次跟某位女士聊起琼瑶,她说小时看过,觉得台湾仿佛世外桃源.我深有同感,跟运动不断的大陆比,台湾何异世外桃源。
琼瑶小说里有浓浓的传统文化气息,出生书香门第或有很好家教的儒雅男青年和娴雅淑女令人倾慕,他们对生活的理解,沉稳的表现也令人钦佩。从琼瑶小说里了解到台湾的道路竟然多以忠、孝、仁、义等命名,台湾较好地继承了中国的传统文化,由此可见一斑。
台湾七、八十年代的一些老歌歌词优美、曲调隽永,且含古意。如《在水一方》便由《诗经.蒹葭》改编而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有人觉得台湾七十年代前后的那些艺人,相对而言才是真正的文化人,确有道理。
一曲吹罢,思绪已然飘飞。
男女相处久了自会产生感情,但与爱情有所不同。彼此心灵深深契合,有相知之感,生出长相厮守的愿望方为真正的爱情。知己难求,千古之叹,异性知己,更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上邪,吾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此诗蕴涵着真挚的感情,所谓“相知”暗含相守之意,“长命”可谓生生世世。冬时,如《周易》之“否”卦所示,阳在上而阴在下,阴阳之气不交,则无雷震,发雷劈怪有违自然法则,得请玉帝旨意。夏时炎热,水汽自不凝华,下雪必是人间有冤,天乃示警。至于天地合,则是天地劫数到来之景。非不如此则爱意不绝,表明此人情意坚定而真挚,令人深深敬佩。很多人都认为此诗为女子所作,其实未必,‘君‘亦可作为对女子的尊称。
心灵的契合是爱情之源,没有它爱情便如无源之水,重恩义是夫妇相处之道,不懂易出问题。西谚曰:‘这个世界凭理智来理会是个喜剧;凭感情理会是个悲剧。‘诚然如是。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姑且不论此诗因何而作,诗人对情理的理解很值得赞赏。诗中男、女之间的情意是真挚的,正如诗中所言“知君用心如日月”,此男子赠女子双明珠,希望它代自己象日月般长伴女子,且表示其心如日月般昭然。然而女子却“事夫誓拟同生死”,且“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诗、文反映时代,在古代礼教社会里理智能正确地引导情感。礼崩乐坏后,**如泛滥洪流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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