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道滴水穿石的声晌,楚阳阳的身体仿佛贯穿溶液向下方落去。
明显还记得自己被石头带落火海,而且,前一秒的自己还在神府任务厅内,这怎么就到了湛蓝的虚空之中呢?
啊?
或许是好奇和现实的落差过于巨大,也或许是内心深处根本就没有准备好,年轻而过早成熟的他被眼前所见吓得面无血色,尖叫惶恐。
玛德,难道是幻觉?
下方天地幽寂,浮光掠影,茫茫青竹,直至地平线尽头。
“轮回印任务正式启动,三魂七魄,十世轮转。”
乌龟小美的声音在楚阳阳脑中晌起的时候他已安然落地,震起满身泥尘。
眼前是一条两侧由大腿粗细枝叶茂密的青竹铺就而成的曲径通幽泥巴古道。
咕,叽……
零落的落单鸟叫传来,将整片竹林衬托得更加孤寂,轻微刺骨的寒风在看似春意正浓的竹林中穿插而过,于楚阳阳凝固在空中的迷茫诧异脸面留下针扎的疼痛。
他伸手抹了一下被微风刺疼的脸,冰凉凉的,犹如深冬里他曾放进雪地风干冰冻过的腊肉,感觉不到任何一丝活人应有的迹象。
站在这前不挨村后不靠店的古道上,仿佛置身万古荒芜之地。
楚阳阳忽生一种被人扔进荒古森林的感觉,除了大脑还会思考,其本身肌体的一切与外界格格不入,甚至有些微凉刺痛。
这时他才忽然想起,这里并非什么真实的世界,这就是幻镜,不由骂道,再这样折腾下去,都快神经分裂了!
环顾周围竹林,视野所及,竹林内苍凉得紧,让之诧异的是,林间落叶飘然如雪,景致清幽,完美如身在画中。
然而,偌大的竹林下竟看不到半片竹林积叶,光溜溜的泥土不染尘埃,不止如此,整片竹林下,一眼望去皆为黄泥黑土,看不到半点古朴竹林厚积残叶的迹象。
竹林里的微风也甚是奇怪,时儿扑面,时而上下左右乱舞,卷起竹林下地面零落成堆的野草摇摆不定。
仔细看去,这些风似乎并没有风源,他们随地而起,随意而行,倒像是有什么隐形的生灵在将他作为美食,围着上下嗅鼻所吐出的气息,空气中带着狠冽的杀戮之气,寒凉刺骨。
楚阳阳默然伸开右手接住飘落于前的枯黄竹叶,他想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落叶化光,在他的手心中化为荧光点点,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并且没有半点声晌这一幕让之再次愕然作色。
静,无法说出的寂静。
假的?
这难得就是幻镜中幻化而成的?
思绪片刻,为了证实心中所想,楚阳阳再次伸手向身边不远处的一颗竹子,他想看个究竟。
然而,让之意外的是,他的手穿过那颗竹子,却什么都没有摸到,倒是那眼前的空中荡起一阵阵波光粼粼的涟漪,像极水面被触及后陡然产生的画面,清凉透骨。
投影?
楚阳阳抬头向头顶的天穹看了看,发现除了湛蓝的天空便是稀疏的流云,根本看不到任何竹林的影子,而那些流云,至始至终都原地未动,天空静止,所有的一切,看上去似乎都是画上去的,动态而又非真实景物。
这时,他才赫然发现,天穹光线辐射下的一切皆没有影子,包括他自己。
原来,不只整片空间是虚幻透明的,他自己好像也是,就连左右手似乎都无法紧握在一起,太怪异奇特了!
楚阳阳摸了摸自己被微风吹得发疼的肌体,既然看似都是虚幻的,为何自己会痛,而且这种疼痛是那么的让人眩晕窒息。
“心有羁绊,自困牢笼,平心静气,方窥实物。”乌龟小美的声音再次晌起,不同的是这个声音缥缈不定,似乎是来自于遥远之上的天穹。
“这是什么幻镜?我该怎么做?”楚阳阳环顾四周,心有忧虑。
时许后,乌龟的声音起:“我只能提醒你,完成任务之后你不止会得到应得的奖励,还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哦,如果完成不了,你将永远被困在这幻镜之中,还会被同化掉,不得超脱,祝你好运。”
就把我扔在这里?
“艹!这也太不负责了吧!”
就算楚阳阳已经慢慢习惯了乌龟那掌控一切不可一世的冷漠语气,此刻也想拉出对方祖宗十八代破口大骂一番,说好的一起呢?
遗憾的是,乌龟的声音就此飘然远逝,独留楚阳阳身处竹林深处,感受着这微风中透着的冰凉杀意,开始抬步漫于泥巴路上。
“你死定了!”
然而,就在楚阳阳抬步前行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前方飘扬而至,那音质中透着凌厉的敌意,沙哑的声音干涩如长年累月在沙漠上行走而滴水未进的喉咙,谈吐的字音模糊不清。
声音缥缈不定,似乎是随着风向久久迂回,时远时近,缭绕不绝,震落竹叶无数。
竹叶能被声音震落,却又触手难及,这是什么原理?
楚阳阳惊惶四顾,对着空中喊道:“你是谁?”
他的声音同样缭绕在空气之中,回音不绝,似乎直到遥远的地方,传到适才的声源处。
“你要是敢前再前行一步就死定了,不管是谁踏入领地者,绝不放过。”
声音再次晌起,其中带着咬牙切齿般的恶意,连飘荡在空中的落叶都为之凝固静止,空气中透着不可质疑的杀意!
楚阳阳如墨浓眉紧蹙,他思忖着是该前进还是后退,既然这是幻镜,那么幻化出来的一切也应该都是幻象吧,正如这一望无际的竹林。
“吓唬我啊?”楚阳阳面色微凛,右脚猛然向前伸出,踩在地上后又立即缩了回来:“我就进一步了,我又回来了,你又能怎样?”
“你?”那道声音被气得语结,没好气继续道“特么的,无耻!”
楚阳阳目瞪口呆,这玩意还会骂人?
卧槽,还真是奇了!
不过,楚阳阳很快就意识到,这家伙说话的时候,语气和态度怎么就跟自己这么相像呢?
臭味相投,一样无耻。
不过,这种好感立即就被他给否定。
一时之间,一场隔空喊话的口水战就这样毫无硝烟的燃起,直到对方被气得声音都滋滋发抖道:“去尼玛的。”
说着,楚阳阳便见一只锋利的狗爪子从路的尽头破空而至,猛然拍向他的胸口。
然而,这看似避无可避的一巴掌在距离楚阳阳胸口处半厘米处时竟飘然而过,在眼前的空中划出了刺目的火花。
“卧槽,你特么还真动手啊?”楚阳阳心有余悸,原本一番口水战后,他以为那东西因为某种原因而无法离开属地冲过来的。
“老子就动手了怎么滴吧?再敢冒进,拍死你。”
那沙哑的声音再次起,无论语言还是行动都表明了它守护领地的决心,加之刚才那破空而至的一巴掌,让此刻的楚阳阳心惧不已,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异常。
没错,那只举爪之所以没拍中楚阳阳,乃是他的距离只能伸到楚阳阳之前踏过的那一步。
楚阳阳顿下身来,伸手摸了摸那被自己踩过的地面,思忖半刻后道:“不会吧?”
“不会尼玛啊?见识到了老子的本事儿,还不快滚!”
那声音再次响起,其中似乎带着惊讶与担忧。
楚阳阳站起身来,那浓密如蝉的眉毛皱了皱,说道:“难不成这里的领地是有灵性的,谁踩过就归谁所有?”
这个发现让楚阳阳乐了起来,要是这样,且不是说自己也可以占山为王,不过,他很快便意识到自己来此的目的。
“所有尼玛啊,还不快滚,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