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交给皇帝？你真的是这样想的？”老人的声音，充满了某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洪冰莹却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从何而来，又因为距离太远，蜡烛的火光照不了房间对面，因此洪冰莹也看不清楚老人的表情。
不过还没等洪冰莹问一句为什么，老人却自顾自的开口说道：“我们秦家虽然是皇族，但这么多年来，却是越来越没落了。自从我老了之后，这些个小辈就失去了进取之心，将自己困在这皇城一隅，连我给他们打下来的基业都丢了大半了，文不成武不就，将我大秦帝国的基业弄成了这副模样。”
“等等！”听到老人的话，洪冰莹吓了一跳：“难道说，你是......将大秦和大越合并成一个国家的太虚皇帝？”
“太虚皇帝？！”老人有些气急败坏的问道：“是哪个混蛋？给我起个这样的号？！我当初说让他们当我已经死了，他们还真当我已经死了？！太虚？我什么时候虚过？！”
老人中气十足的嗓门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回荡，震得洪冰莹耳朵疼。
“哼！要不是我没办法离开这里，早就和他们算一笔好账！”老人放了句狠话，继续说道：“你猜的没错，我就是当年阴了大越皇帝那小子一次的人，作为皇帝，居然敢大摇大摆的跑到我大秦的都城，我只能说他胆子太大。不过，他为此付出了代价，我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洪冰莹反应过来，他举起手中的印章，有些不安的问道：“难道说，阴了大越皇帝一次的，便是这个印章？！”
洪冰莹记得很清楚，只要手里拿着这枚印章，就有一种所有东西都在自己掌握当中的感觉，无论是那些隐藏在背后的秘密，还是那些行走在街巷当中身份完全不同的生命，都在洪冰莹一手之中。
“没错，就是这枚印章，仅这一次我们就打了大越一个措手不及，让大秦帝国的版图扩张了一倍不止，可惜我也受到了诅咒，我甚至觉得我们秦家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也是某种诅咒。”
洪冰莹看着手中的印章，觉得应该现在就把它丢出去才对，这哪里是什么礼物啊？她感觉对面的老人似乎是将一个烫手山芋丢在他的手上。
老人似乎看到了洪冰莹的表情，呵呵笑了起来：“呵呵，放心吧，只要你不用手中的这枚印章做太过分的事情，就不会有诅咒的存在，这枚印章从小就跟在我的身边，那次事件发生之前，我经常用这枚印章翱翔于天地之间，也没见有什么诅咒发生在我的身上。不过相信它的缺陷，你也已经发现了，使用这枚印章只能在皇城之内，出了皇城便没有任何作用。”
“现在大秦帝国的皇帝，或者上一次打进电话的皇帝，再或者上上次大秦帝国的皇帝，这枚印章拿在他们手里就是个祸害，他们一定会用这枚印章去做一些肆意妄为的事情，杀掉那些不听话的人，如果这样，原本就受到诅咒的秦家，恐怕很快就会消失在这条历史长河之上，留不下任何一点点的痕迹。所以，我才不会将这枚印章交给那些没什么能耐的后辈。”
洪冰莹摇了摇头：“可是......这也不是您把这枚印章交给我的理由，万一我也用它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呢？而且我什么也没有做，这件神奇的物品不应该属于我。”
“呵！你不要就算了！”洪冰莹只是搞不清楚老人的想法，没想到老人下一刻就翻了脸：“这枚秦氏皇族的宝物送给你，你还婆婆妈妈的推出了半天！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们秦家后辈的份上，我早就把你赶出去了！不！现在你就走吧，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你！”
被下了逐客令的洪冰莹却没有动，他看见老人的方向开口问道：“虽然很抱歉，但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您，您知不知道我的母亲？”
“你的母亲？你的母亲姓甚名谁？”
“我不知道......”洪冰莹有些沮丧：“我只知道他是皇室中人，却不知道他的名字。”
“不知道名字，那你是在逗我吗？外貌呢，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的话，那你还是找找离开这里，我现在看到你就心烦。”老人的语气里面充满了不耐烦，似乎下一刻就会跳将起来。
洪冰莹努力的回忆着之前自己记在心里的母亲样貌，突然灵机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从身后拿起只剩拇指长短的一截蜡烛，小心得上那些滚烫的烛泪不要滴在自己的手上，朝着老人的方向走去。
老人站起身来，用一副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洪冰莹：“怎么？你是想看清楚我的样子？那就大大方方的来看好了。”
洪冰莹摇摇头：“我不是要看你，我是要看这幅画。”
说着，洪冰莹越过老人所在的蒲团，走到最后的那扇铁门面前，蜡烛的火光照耀了前门背后的那幅画。画上少女的眼睛，似乎在蜡烛的火光照耀下，重新活了过来，闪烁着晶莹的目光，遥望着不远处一片深沉的黑暗。
仔细的观察了半天，洪冰莹终于将画上的眉眼和自己记忆里的样子对在了一起，他点点头：“没错，我的母亲就是这幅画上的人！”
“不可能！”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老人斩钉截铁的说道：“这幅画上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你的母亲！”
“为什么？”洪冰莹不解的看向老人的眼睛：“为什么这幅画上的人不可能是我的母亲？”
老人的眼角抽了一下，上面的皱纹层层叠起，如同层层叠叠的山峦：“因为他是我的皇后！”
洪冰莹一愣，再仔细地观察了画面上的女子，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包括眼睛的颜色，都和自己记忆里面的母亲一模一样，自己的母亲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位垂垂老矣皇帝的皇后？
洪冰莹想了想，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会不会......我的母亲是您的后辈，所以和这幅画像上的人长得有些像？”
“那也不可能......”
老人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话语里的犹豫，连洪冰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似乎在老人口中，有什么难言之隐没办法宣之于众，于是只能这样含糊其辞的应答着。
然而，现在是关于洪冰莹母亲的问题，他可不会考虑老人是不是被自己的话说中了什么心事，于是开口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你不是说我也是皇室中人吗？那我的母亲是你的后背岂不是刚刚好能说的通？”
“为什么？为什么？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老人有些暴躁的将那幅画从铁门后面取了下来，似乎想要从中撕开，却顿了顿手，扶着画轴将这幅画卷了起来：“没有什么为什么，反正你的母亲绝不可能是画面上的这个人！你快走吧！我现在是一点都不想看到你！”
洪冰莹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说这个老人因为岁数太大，所以患了诸如老年痴呆症之类的病症？因此才会如此难以相处？明明刚刚说起话来还逻辑清晰，现在前言不搭后语，连个问题也不肯回答。
洪冰莹当然不会就在这里放弃，现在他可是找到了关于母亲的线索，有可能也是唯一的线索，如果在这里放弃了，洪冰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听到母亲的消息，就算是回到家里去，找到了最开始母亲消息的来源，恐怕也没有面前的这个老人更清楚自己母亲的下落。
你是，洪冰莹打定了主意，绝不离开这里，他看着面前的老人，斩钉截铁的说道：“如果你不告诉我母亲的下落，我绝对不会离开这里，而且会一直问你问题，一直问到你告诉我为止！”
“哼！小姑娘，信不信我从这里把你丢出去？你不要看我是个老人，就欺负我年老体衰，我对付你一个小姑娘完全不在话下！”
“我不信！有本事你就把我丢出去！你丢一次我回来一次，你丢十次，我回来十次，你丢一百次，我回来一百次！最后还活着，我爬也要爬回来。”洪冰莹坚定了信念，实际上他觉得老人并没有撒谎，能够活到这个岁数，除了那枚印章以外，没有一点身体上的异常是不可能的。
洪冰莹知道，某些修炼了绝世武学的人总会比普通人活的时间长一些，只要他们不死，就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那些绵延了无数岁月的强大家族，总有那么一些老怪物坐镇，那也是那些强大家族能够一直延绵下去的依仗。
父亲的黑虎堂并不是一个强大的古老宗派，那是父亲当年一刀一枪在温阳府打出来的，所以家里也并没有什么老怪物，父亲有些时候总会状似自言自语的说，希望黑虎堂里也能有一个强大到无与伦比的人坐镇，这样他就可以继续开拓黑虎堂的势力范围，而不用担心后院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