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玉娇笑着正想向姐姐撒娇,却一眼瞥见两个人并肩走进客栈,不是别人,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无情剑侠”冷无情和“催命刀客”崔司路。
似玉低声说道:“姐姐,你快看哪!他们两个也来了。”
“哪两个?”如花问着,螓首微转,美眸正好与冷无情乌黑的眸子遇个正着。两个人的眼光都是蜻蜓点水般,一碰便即离开。
崔司路也看到了她们,不胜欢喜,快步上前,人还未到,就先朝范似玉招手打招呼:“嗨!你好,似玉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崔上路,你真的跟上来了?”似玉站起来,劈头就问。
“那是当然罗!”崔司路微笑着道:“我说过,有我的地方就一定有你。”
似玉本来还听得很是受用,可是当她听到那最后一句时,蓦地花容变色,嚷道:“哎哎哎!不对吧?应该是‘有我的地方就一定有你’。”
“对对对!”崔司路笑得更开心了,“就是‘有我的地方就一定有你’。”
似玉娇嗔道:“你——”
崔司路却突然用受肘碰了她一下,笑道:“哎!你看看他们。”
“他们”,自然指的是冷无情和范如花。
如花道:“冷大侠。”
冷无情道:“范姑娘。”
似玉看着好笑,娇声道:“真的耶!好有趣啊!”
崔司路突然干咳一声,尔后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一个女孩子,怕羞倒也说得过去,可是一个大男人却也忸忸怩怩,像个小姑娘,那可真是太不象话了,也太没情调了。你说对不对?”这最后一句,自然是向着范似玉说的。
他这一问,连似玉也凑合进来,道:“对!对极了!”
他们这一唱一和的,弄得范如花粉脸霞烧,冷无情尴尬异常。
只是,他真的是忸怩吗?
只听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你们胡说些什么?”语毕又不由自主地对望一眼。
如此一来,崔司路和范似玉就更是决定要舍命取笑到底。于是,两人像互有默契似的对望一眼,一人一句,一前一后地吟道:
“身无彩凤双飞翼,”
“心有灵犀一点通!”
幸好这两句似玉听崔司路说都已经听得耳熟能详了,这会儿才能接得如此利落。两人说万,不等对方回应,便笑嘻嘻地跑开了。
他们可不是傻瓜,不想留在这是非之地找骂讨打。
再说两人溜到大街上。
似玉忽然站住,回头看着一直紧跟着自己而不舍的崔司路,娇嗔道:“喂!我说崔上路,你干嘛老跟着我?”
崔司路也及时住脚,转首它望,微笑着反问道:“有吗?”
“谁说没有呢?”似玉嗲声嗲气地道。
崔司路背负双手,悠闲地道:“可路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范二小姐走得,我崔司路为何就走不得?”
似玉眼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轻嗔薄怒地道:“狡辩!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从塞外一直跟着我到这里?”
“巧合!”崔司路笑着答道:“这只不过是巧合而已。”
似玉冷笑道:“巧合?这世上有那么多巧合吗?你骗谁呀?”
“骗你呀!”
不过这句话崔司路可不敢说出口。
“呃!你说对了。世上就有那么多巧合。这俗话说得好‘无巧不成书’。咱门在塞上相遇是巧合,在姑苏相遇是巧合,将来在……在……”
他说得嘴热,一时得意而忘了形,所以才会收不住嘴。
“将来怎么样?你接着往下说呀!”
似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崔司路悔之不及,忽然叹息一声,道:“不说了,不说了。”
似玉:“为什么不说了?”
崔司路:“这将来怎样,我如何能知道?”
闻言,似玉“嗤”地一声笑了。
崔司路:“你笑什么?”
似玉微笑道:“原来大名鼎鼎的‘催命刀客’崔大侠,能知过去未来的崔司路,居然也有不知道的时候!”
崔司路当然知道她这是在讥讽自己,却也不生气,只不住地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惭愧!惭愧!”
“不惭愧!不惭愧!”似玉道,“崔上路,你说完了没有?”
崔司路拍拍手,抱拳道:“说完了。不知似玉小姐有何指教?”
似玉:“那很好。说完了你就别再跟着我了。”
崔司路:“咦!?不对!”
似玉奇怪地道:“什么地方不对?”
崔司路:“仔细想想,我好象还没说完。”
似玉:“去!我不管你好象还是一定,说没说完,总而言之,一句话,你别再跟着我了,我可没功夫陪你玩儿。”
“这样啊!?”崔司路盘算着,“哎!你姐来了!”
“在哪儿?”
似玉信以为真。就在她回头张望的一刹那,崔司路倏地抓起她的手,不待她反应过来,拉着她撒腿便跑。
“既然如此,咱们就先找个地方坐下,我再慢慢地把它说完。”
“啊……放手……放开我……”
声音渐去渐远。
日落,黄昏。
“来福客栈”。
天字号房内只有三个人,围桌而坐。
崔司路哪儿去了?
似玉也在问同样的问题:“呃?崔上路呢?怎么到吃饭的时间他却不见了?”
“我来了!是谁在找我呀?”
“哇,崔大侠,你又在玩什么新花样?”
如花看到他的手中托着一个长方形大木盘子,忍不住问道。
“上菜喽!西湖醋鱼、桃仁酥鸭、清蒸肉丝、糖醋排骨、芙蓉鲍鱼汤。这道西湖醋鱼是本店最有名的招牌菜,各位可要仔细品尝哦!”
似玉看着他一盘一盘地放下,一碟一碟地介绍,忙得不亦乐乎,俨然是个店小二,便娇声道:“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没想到我们的崔大公子居然干起店小二的行当来了!这可是严重的大材小用,是哪个瞎了眼给安排的?应该打他三十大板!”
崔司路笑道:“不敢,不敢!能为佳人效劳,小生死而无憾!”
“油嘴滑舌!”
如花啐道。然后偷眼看了一下冷无情,果然是面无表情。
不消片刻,崔司路吁了一口气,望着满满的一桌菜,满意地笑了。
“好了,八菜一汤,龙凤同桌,各位以为如何?”
他拍拍手问道。
似玉道:“什么龙呀凤呀,自抬身价,也不害臊!”
崔司路却严肃地道:“似玉小姐,此言差矣。”
说着走过去拍拍冷无情的肩膀,接着道:“我们两个呢,是令黑道人物闻风丧胆的剑侠刀客,而你们这对姐妹花,则是江湖人称‘塞外双姝’。现在咱们四个聚在一块,不是龙呀凤呀,又是什么?”他最后一句,完全是学着范似玉的语调说的。
似玉嗲声道:“你少贫嘴啦!人家才不管这些呢!反正,反正我说你是自抬身价,你就是自抬身价嘛!”众人听了,都微笑不语。
唯有冷无情,很少说话,更不多笑的冷无情,依然面无表情。
如花一直都在注意他,这时当然也看到了。
“店小二,可以开饭了吗?人家的肚子都已经饿得前皮贴后皮了!”
待催司路忙完,带笑坐下,似玉便娇声道。
崔司路高声道:“好嘞!开饭嘞!”
似玉夹了一块肉放在似玉碗里,口中道:“姐,你看你人这么瘦,要多吃点儿啊!”
崔司路也夹了一块放到似玉碗里,道:“你人也不胖,也应该多吃点儿。”
只有冷无情自顾自地埋头吃饭。
似玉心中虽喜欢,可嘴上却说:“我这么做是因为关心我姐,请问你这么做又是为的什么?”
“我也是关心你嘛!”
“你为什么要关心我?”
“我……我……反正我就是关心!”
“说得倒好听,我怎么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似玉狡黠地眨眨眼睛,道。
崔司路一下傻了眼,道:“我……安什么心?冤枉!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似玉在一旁吃吃地偷笑道:“你别喊冤了,包青天又不在这里。”
“为……”崔司路好象意识到什么,“呃!?我怎么觉得你总是有意跟我过不去。”
“谁有意跟你过不去?你别冤枉好人好不好?”
“你——”
如花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在一块怎么整天就知道斗嘴?能不能说点别的?”
“说点别的?”崔司路道:“行!那我就说说我今天如何把刘爱财耍得团团转,当我一脚把他踢下水去的时候,他还以为我真是他的乖侄儿呢!你们说这好不好笑?”
“这有什么?”似玉接口道:“本小姐只不过略施小技,刘爱财的钱袋就到了我的手里。”
司路:“不服气是吧?行!那我就让你听点儿有什么的。”
似玉:“什么这么了不起?”
“你听着就是了!”他说着就站了起来,边走边说:“话说这天夜里,星月无光,凄风呼号,我们的冷无情冷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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