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十七那胳膊抵了下他的背,道:“唐十一,你发什么疯!你那脸当真是不想要了吗?”
唐十一闷声道:“我不想把他们给吓哭了,你别管我!”
慕十七看了眼哭岔气的小家伙,还有那哆嗦着肩膀的玉昔,咬着牙,恨恨道:“随便你!”
回去的路上换了独孤宸亲自驾车,那马车急速又平稳地提前回到了宸王府。
鹤羽又是睡得朦朦胧胧被人给提起来的!他刚想骂人,一瞧是他们家王爷,那表情就整个人变得和善起来了。
“爷,这次又是谁受伤了?”这大晚上的把他给拖起来,自然是不会单单找他闲聊天来着。
“唐十一!”独孤宸冷声道。
鹤羽以为是唐十一那血魔毒发作来着,攥着一把银针就跟在独孤宸身后冲去了唐十一的院子,待看到唐十一那张脸后,忍不住叫道:“怎么?不是血魔毒发作吗?”
唐十一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借着微醺之意,对着那玉昔道:“十七,让她出去。”他能看到她们这一个个的眼里映出来的自己,也能看到玉昔眼里生出的惧意,他不想要自己的这张脸吓到她。
玉昔见他要赶走自己,立刻直起了身子,双手去扯唐十一的胳膊,咬着唇再次哭出了声来:“不要,十一哥哥别赶我走,好不好?”如果说在大殿之上她是被唐十一那突变的暴戾性子个吓到了,那么刚刚,唐十一奋不顾身地挡在自己面前时,她那心又活了过来。
看着唐十一那脸上的伤,她会觉得自己的心好疼好疼。
唐十一却是铁了心了,大手扯掉她的小手道:“你不走,我便不治!谁都不准过来,我这会要睡觉了。”忍住那脸上的刺痛,薄唇里说着狠绝的话。
慕十七秀气的眉头紧拧着,唐十一发疯,可她却不能由着他这么发疯,就任由那伤口还在流血,伤势就这么晾着。
“唐十一,这会儿不是你耍横的时候!”慕十七气急了,上去就要去扯那半躺着的唐十一的胳膊,想要把他给拉扯起来。
却被唐十一给一脚踹开了,大手扯过那厚实的锦被一抖就把脸蒙了进去,把所有人都晾在了一边。
鹤羽看着那被锦被蹭到了的伤口,哎呦了声:“哎哎哎,小心伤!”
慕十七当真是要被唐十一给气疯了,可嘴里却说不出由着他去死的狠话!视线落在玉昔身上,微微叹了口气,抬手拉了下玉昔道:“你先回去休息吧,他这也是怕吓到了你。”
玉昔红着眼道:“我没有被吓到,十一哥哥让我留下好不好?我就担心你。”
唐十一扯着被子闷不吭声,直接侧了个身子背对着了她们。显然是拒绝的。
慕十七无可奈何地看了眼玉昔:“他那伤拖不得,如今有两个办法,一是你顺着他的心意先出去。二是,我和独孤宸动手把他打到毫无还手之力,再去给他治伤。”
她也不想去逼着玉昔,可她这不是急了嘛,说话间也没去考虑玉昔的心情。
玉昔小脸之时满是泪痕,心碎成了一片片,笨笨地点了点头道:“我出去。”说完抬起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地出了房间。
玉昔的身影在屋子里消失了,慕十七才踹了下床上的唐十一道:“你给我滚起来!人走了,你满意了!”
唐十一这才哼哼着坐起了身子,把那张伤了的脸对着慕十七她们。
瞧着那伤,鹤羽又深吁了一口气,靠近了去看也辨识出了是绿矾水所伤。这鬼东西可毒着呢,好在唐十一避开了眼睛,否则这鬼东西一准能灼瞎他的眼睛。
可这会脸上这伤也不容忽视,一整块一整块的皮肤被那绿矾水灼伤了,狰狞可怕。
鹤羽诊看给唐十一上了伤药过后得出的结论和慕十七那心底早已得出的结论基本一致。
“不致命,但这些伤就算是好了,也可能会留下伤疤的。”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你那些了不起的膏药呢?我记得我这手上的伤你曾经给过我一瓶药膏是可以生肌祛疤的。”
她这双手因着有好几次都伤的挺难看的,所以独孤宸在鹤羽那给她拿了瓶药膏来的。她用过了之后伤疤基本上就看不见了。
鹤羽看了她一眼,道:“你那药膏我也就只有那么一小瓶,给了爷,我这是真没有了。”那么精贵的东西,他那都是一滴一滴宝贝着的。
看了眼唐十一又道:“那药膏的配方药材极为精贵难得,我这就去宫里和那些个药铺子里找找看,兴许能凑齐这些个药材。”
“可我这话要说在前面的,就他这张脸即使抹了那药也不一定能恢复如初的。”他这会被打击的觉得自己当真担不起这神医的名号。
鹤羽说完便急着往外面去了。
这会这屋里只留下和唐十一干瞪着眼的慕十七,还有一直冷眼看着的独孤宸。
慕十七深深看了眼强装着一脸无所谓朝着自己欢笑着的唐十一,冷声道:“别笑了,真丑!”
唐十一扯了扯唇角,眼里那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假笑隐没在那浓郁的忧伤之下。
“是吗,也许真的很丑,可谁在乎呢?没人会在乎的,十七!这样也好,我就能说服自己彻底放弃玉昔了。”唐十一嫌少喝酒,那宫里的酒喝着没感觉,可后劲大,这般折腾了半天,这会儿那酒劲彻底涌了上来。
这眼前站着的又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唯一一位可以倾吐心事的人。
慕十七拧着眉,知道他这会儿因为喝了酒那脑子不正常,可如果不是真有事,就算是喝了酒的唐十一也不会露出那般被人伤心欲绝的表情,他可是唐门的那位威风凛凛的唐小爷呢!
如果说唐十一把她当亲人,那么在慕十七心里,唐十一也是她在这世上不可取代的存在,他天天开心快乐着她也会跟着他一块儿开心,他若是这般心情萎靡不振伤心难过,她也会跟着他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