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打从奚瑶和白墨阳第一天利用六皇子开始,就有一个共同的顾虑,这人有着一颗不争之心。(.)
有这样心绪的人是没办法跟太子争夺位置的。
所以,在跟六皇子筹谋,充分利用他之前,奚瑶和白墨阳要做的,先是挑起六皇子的争夺之心。
听了奚瑶的话,楚异果真动摇了。
与其说他在担心自己的境况更糟糕,不如说她在担心的是奚瑶。
看到重视的人因自己而受伤,是件极残酷的事情。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城,直接在济世医馆正门大门口停了下来。
白墨阳听到两人回来的消息,不顾刚刚包扎完的伤口冲了出去,迎面瞧见楚异抱着奚瑶走进来。
奚瑶双眼紧闭,单手垂着,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一瞬间,白墨阳感觉几乎窒息,目送着六皇子靠近,与他擦肩,冲进大堂。
正值午后看诊的高峰,医馆大堂中排排站着许多病患。
大家都是亲眼看着六皇子抱着掩面纱的青大夫走进来的。气氛一时间冷凝了起来。
“松子!还愣着做什么?快开路,让六皇子去青大夫的隔间!”白墨阳反应过来后,急步跟了上去,连忙吩咐松子道。(.)
松子反应极快,听了吩咐小跑着去前头开路了。大堂中的病患们也算有眼色,看到情况不妙,纷纷为六皇子让路。
白墨阳随着六皇子进了隔间,脑子里一直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嗡嗡作响。
一个声音遍遍回绕着,“我会吞下毒药,解药在我梳妆台……”
见奚瑶如此形状,白墨阳一心以为她是真的吞下了毒药。
当隔间门被关上后,六皇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墨阳已经率先冲了上去,拉过奚瑶的手,虽满头大汗,却仍双眼不转的看着奚瑶的脸,“殿下,我妹妹怎么样了?她是不是中毒太深了?为何脸色如此难看?对了解药,解药我现在就命人去拿,请殿下务必在我拿到解药之前替她保命,我就这一个妹妹,望您万万留住她的性命啊!”
“伟光兄,你在说什么?”六皇子站在床榻旁边,被白墨阳的话搞得糊里糊涂,“清莹她没事儿,不过是些磕碰伤口,无妨的,什么毒药?哪里用得着解毒?”
白墨阳诧异,转身之际见奚瑶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正满脸微笑的看向这边。(.最快更新)
一颗悬浮的心就此落了下来。
几乎一瞬间,白墨阳都感觉不到自己胳膊的痛楚了。仿佛只要奚瑶没事儿,他身上的伤痛也都跟着无碍了。
“臭丫头,敢骗我?”确定奚瑶是假昏迷之后,白墨阳立齿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两排白牙,眼睛都迷成了两条缝,天真笑容如同孩子一般。
说实话,奚瑶还是第一次看到白墨阳这样的笑。是发自内心的,毫无顾忌的笑容。
从认识白墨阳开始,奚瑶就感觉到了这人身上背着的沉重包袱和距离感,无时无刻,他仿佛都有很重的心事,让跟他在一起的人,有一种无论如何都无法走入内心的感觉。
可这一刻,奚瑶明显感觉白墨阳不同了,就仿佛主动打开心扉的孩子,那笑容温暖又灿烂,治愈性极高。
“嘿嘿,大哥,没办法,要瞒过外头那些病患的嘛。”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六皇子很是自责的将适才过弯道时候的事情说了一遍,头一直很低,“当时我也是冲动了,想着若不在这个弯道上有所动作,接下来就没办法了,永徽还一直在身边盯着我,若真的靠近皇城,可就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
白墨阳听得很认真,沉思良久,拍了拍六皇子的肩膀道,“这不是皆大欢喜吗?还好她没什么事情,但当时你若不下这个决定,两人真的被永徽押回皇宫,等待我妹妹的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的事情了,怕是要丢掉性命。”
楚异抿唇,虽然也知道白墨阳这话说的不假,但心中始终自责,“当初我劝说清莹来到医馆的时候,心中就曾许下诺言,万不会让她受伤半根汗毛,且看这才过了多少时日?我就已经毁誓言了,以后的路还长,这样的事情……”
“殿下,我当初答应您的时候早想过会有类似今天的事情发生,既然我跟大哥都已经答应了,那就说明我们已经义无反顾坐上了跟你同样的船,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咱们谁都无法预料,力所能及便是最好,遇到什么困难险阻,一起面对便是,何至于现在殚精竭虑?”
白墨阳微笑道,“殿下不过是对小妹的事情如此担心罢了,若是换了别的事情你不会如此。”
被白墨阳这么一说,六皇子的脸色有些微红,“适才我已经替清莹把了脉,脉象还算平稳,待会儿让松子拿些外伤的药来给清莹擦擦,虽说自己是大夫,但有些伤也不能马虎,毕竟那马车也是翻滚了几次最终掉到坡下方的。”
“我知道了,虽说咱们回了医馆,但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应付,还是赶紧出去瞧瞧吧。外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呢。”
六皇子会意,最后不放心的看了看奚瑶,转身出门了。
傍晚时分,趁着医馆后门人不多,白墨阳带着奚瑶这才撤出来。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天色已经灰暗。
两人刚走到翠竹园的门口,就听院子里有很多人说话的动静。
十分默契的将脚步放慢,两人慢慢靠近翠竹园大门。
院子里,丫头们正在洒扫,天都暗成这个样子,分明不是府中洒扫的时辰,奚瑶和白墨阳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儿,这时候就见王氏迈开了步子从屋子里走出来,“莹儿,你可回来了,快快进屋来,母亲有好事情跟你说。”
满面春光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儿。
奚瑶在心里念叨,面上却微笑着迎了上去,行走间故意踩在了一个丫头的扫把上,佯装为奴对着丫头道,“没眼力见的东西,没看到我进来了吗?眼瞧着天都要黑了,这时候洒扫做什么?做给谁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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