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中待了数日,随从阿祥很是惬意,每日好吃好喝的被人伺候着,有时候偷偷跑出去,还能到**厮混几个时辰,天一黑,自然回到皇上派人给安排好的住处。
今儿,他一如往常的在屋子里喝茶,正准备用了茶之后小憩一会儿就出去寻乐子,忽然一群人冲进屋子,话都不说一句,驾着他就往外走。
阿祥面色不悦,他多多少少还是有永徽世子撑腰的,居然有人敢跟这儿撒野?“你们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对皇上有多重要?敢这样对我,你们会后悔的。”
拖着阿祥的人却仿佛眼睛、耳朵都不好使的样子,继续抬着他往外走。
知道出了屋子,阿祥才被那群穷凶极恶的人放下,他掸了掸身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十分倨傲的抬起头,对着前方几个背对着他的影子,正想着到底是什么人,敢如此大胆,若再有什么不礼貌举动,他可就要抬出永徽世子的名号了。
却见那几个人慢慢转过身子,其中一个就是永徽世子,另外的两个,竟然是女子,其中一个……
当看清楚其中一个穿着华服女子的容貌时,阿祥的腿瞬间软了,丝毫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快速以头触地,声音带着哀求道,“纳……纳兰郡主,小的叩见纳兰郡主。(.)”
纳兰郡主?永徽一愣,随即大悟,原来这女子是大利朝的郡主,怪不得,通身透着说不出的贵气。永徽再次偷偷打量了那个叫纳兰的女子,肤色白皙,眉眼很自然,官竟浑然如天成,他越发觉得这人很是不凡,不由自主的又多看了几眼。
“阿祥?我当周毅带了谁过来呢,原来是你。”瞅了眼阿祥后头那屋子的摆设和桌子上摆满的东西,纳兰嘴角微翘,“看来,你这****这几日过得不错啊。主子突然离世,你也能过得这样潇洒,我当真怀疑,你主子的死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坏事儿悲伤事儿,反倒是一种好事儿。”
阿祥的双臂几乎颤抖的不行,连忙磕头认罪,“郡主饶恕,这些都是大周朝皇上派人安排的,小的不过身份低贱之人,怎么敢抵抗?对于主子的死,也是一样啊。”
“好了,我可不想在这儿听你唠叨,走,随我去看一看你主子。”
阿祥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下意识错愕的瞅了眼永徽,当对上对方十分无奈的眼神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听错,“郡主,主子已经离世好几天了,虽然被很好的保存着,但毕竟……郡主此等身份,当下过去看,恐怕不合适。”
“合不合适,还用不着你个****来告诉我,永徽世子都同意了,轮得到你说话吗?”
永徽面色一黑,他可从来都没说“同意”两个字啊,从头至尾,怕都是这位美丽的纳兰郡主自己以为的。
“可……”
“你是知道我性格的,话从来不喜欢说第二遍。”
阿祥吓得肩膀发抖,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跟着人群朝安顿使者周毅的地方而去。
阴冷的冰窖里,一口棺材敞口被放在正中央,众人都冷得蜷缩身体,阿祥却是不同,额头上的汗水如细雨般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纳兰虽然是个女子,跟着永徽往里走的时候,步伐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反而比身旁的护卫们走的还要稳健。直到靠近了那口棺材。
当看到周毅已经变了形的脸时,纳兰嘴角浮现一抹略带神秘的笑。
永徽是站在稍后一点位置的,当纳兰靠近棺材的时候,他故意放满了脚步,蹭到阿祥的身边,打算仔细询问一下关于这位纳兰的信息。不是因为他不放心这位新使者,而是因为他很是怀疑,纳兰跟那位前使者周毅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可阿祥刚要悄声说些什么,却被一声呼唤给打断了。
“阿祥?”纳兰站在棺材旁边,冷声道。
阿祥不敢耽搁,对永徽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缩着脖子就上前去了,“是,郡主。”
“在你主子的身上搜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
阿祥一口气差点儿没出来,直接憋死过去。那男人吩咐他做什么?搜身?搜一个死人的身?
“郡主,主子的身体已经被人清洗过了,也被太医和仵作都查验过,应该不会有什么东西才是。”
“应该?”纳兰反问,脸上的表情有些可怖。
阿祥不敢抬头,“是……小的也不敢确定。”
“很好,那就搜喽,你也说了,他是被人静过身,但衣服还是他自己的衣服吧?我要的是他身上的东西,又不是他的身体,废话少说,搜!”以绢帕掩了掩嘴唇,纳兰随即后退了一小步。
阿祥几乎是咬着牙,闭着眼睛冲棺材里伸出手的。触手全是冰凉。
打从答应永徽世子陷害自己主子那一刻开始,阿祥就没有想过自己也有今天,他以为主子死了之后就再也不会见到他,谁曾想今天不仅仅见到了,还触到了。
心底无数个“阿弥陀佛”飘过,但临时抱佛脚已经来不及了。阿祥几乎能够想象到今天晚上梦里,主子找自己索命的场景。
正想着,突然,他手一顿,不自觉的摸索了起来,直觉是触碰到了什么纸之类的东西,脑中一个念头闪过,郡主要找的东西或许就是这个,但这东西对自己来说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阿祥不敢断定,他下意识的将手继续向前滑动,但已经来不及了。
视力极好的纳兰早就看出矛头,“好了,阿祥,别再装了,把你摸到的东西拿出来吧。”
“郡主,小的……”
“你在跟周毅之前可是做过一阵子神偷的。”
阿祥瞬间给跪了,他的这方面经历早就被周毅主子给洗白白了,郡主又是怎么知道的?
无奈之下,阿祥终于将掏到的一个信封拿出来了。
那信封是金黄色的,折成三折,且是放在最里侧,显然是被周毅十分重视的东西。小丫头直接接过,将信封打开,把里头的一张信纸,并一个小小的印章递给了自己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