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熊和桃子是晕晕忽忽的被两个美女牵回家的。
徐月和徐瑶觉得捡回来的这两个流浪汉太搞笑了,莫非是某个马戏团倒闭以后沦落到街头的?
两个大小美女一点都没觉得,膀大腰圆的红熊和大小眼桃子有什么危险性,男人他们见的太多了,自从父亲死后,姐妹俩个每天在曾经属于父亲的酒吧里,被大姐逼着陪酒,真的没觉得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当红熊和桃子吭哧瘪肚的站在两个人面前,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唤时,敏感的徐月和聪明伶俐的徐瑶就知道,这是两个落魄了也不愿意堕落的男子。
徐月忽然觉得,红熊身上油腻腻的工作服好像小时候父亲的感觉。
徐瑶看着桃子年轻轻却满是风霜的脸颊想,桃子的大小眼中肯定藏着什么忧伤的故事。
于是两个人就像在大街上牵着两只狗熊一般,把两个北秦流浪汉带到了家里。
大姐徐秀是一个烟一样的女人,她有一双看透了人生的冰一样的眼,有沙哑低沉仿佛午夜落霜一般的声线,每一个声音都带着最寒冷的冬天碎雪一样的颗粒感。
“他们不能在这里白吃白喝。”
徐秀瞥着红熊和桃子通红的脸,用磁性十足的声音说。
“我们”吃饱了肚子的红熊,喏喏着刚要表示离开,就被徐秀的声音冻结了。
“你们的工作我自有安排。”
“桃子,你们就留下来好不好。”三姐妹中最小的妹妹徐瑶哀求的看着桃子,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流露出让桃子难以拒绝的柔软。
“大熊,大姐都说了,你们就留下来吧。这房子很大,你们在的话也不会给我们添麻烦的。有你们在,这里也不会冷冰冰的了。”徐月轻轻的走到红熊的身边,一股少女的气息让红熊浑身起满了暗红色的疹子。
大姐徐秀挑了挑长长秀美的眉,仔细看了红熊一眼。忽然想起一句关于女人的话,看看徐月又想想自己。算了,她想。
“大熊你明天到酒吧来上班。”徐秀不容置疑的说。转而,烟一样的飘出了红熊的视线。此时的红熊依然在和徐月的气息以及身上的疹子做斗争。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好像对某种雌性生物,有严重的过敏和恐慌心理。
桃子诧异的看着红熊的身体,不知道好友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在这里不便多说。
既来之则安之,至少不用掏垃圾去了。桃子默默的想。
“哈哈,太好了!家里终于有人气了。以前都冷冰冰的呢!”徐瑶开心的看着桃子说。
三姐妹住的是一栋独门独户的五层小楼,让红熊和桃子惊讶的是,在这栋漂亮温馨的小楼中,竟然只生活着她们姐妹三个人!甚至连必要的打扫卫生和负责安全的人员都没有,和眼下这幢小楼太不相符了!
“没办法呢,爸爸去世以后,新妈妈把唯一的酒吧也收走了。”小妹妹徐瑶一边拉着桃子给他收拾房间,一边回忆。“那时候,还是大姐努力争取,我们才能住在这里,可是再过一段时间,这里也要被政府收回了。”
徐瑶一边说着,一边跪在地上,认真的擦着深红色的胡杨木地板。
“我来吧。”桃子站在徐瑶旁边有些手足无措,家务活实在不是他的擅长,对桃子来说,弄死一个排的鬼子比擦地板要简单多了。
“不用啦,你毕竟是客人啊,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再说”徐瑶调皮的吐吐舌头“你们还是我和二姐的救命英雄嘛!”
“这个就不要提了。”桃子尴尬的挠挠脑袋,“我和红熊只是想见义勇为以后混一顿饭吃来着。”
“嘻嘻!”徐瑶抬起头,看着桃子尴尬的样子笑了起来。“你们可真搞笑!”
“这个,也是没办法么。”桃子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你们为什么不去工作呢?”徐瑶说着忽然捂住了嘴巴“不好意思,不小心侵犯了你们的隐私呢,真的是很抱歉。”但是仍然眨巴着大眼睛古怪精灵的看着桃子,看起来她是故意想要知道些什么。
“呃,这个,我们是要找工作的。”桃子结结巴巴的说,很没说服力的样子。
不过准备去捡垃圾也算是找工作吧,桃子在心里面给自己打气,可千万不要在这么个精灵古怪的联盟少女面前露了底。
“哦?”徐瑶手里面拿着抹布,跪在地上慢慢的擦着地板,忽然加快速度围着桃子转了半圈,绕着桃子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然后笑嘻嘻的看着桃子。
“嘻嘻,总觉得你们很神秘的样子哦!能告诉我,你们之前是做什么的吗?”
“我,我以前是一个小说家!嗯,就是这样,一个小说家,写作你懂吗。”桃子一边说一边使劲在额头上抹汗。一个连海豚和海zhuo都分不清的家伙,编谎话能不能编的顺溜点儿。让我们鄙视桃子。
“哦?”徐瑶狐疑的看了一眼桃子,又围着他在地板上画了一个圈。“那大熊呢?大熊好强壮啊!”
“他,他,他是诗人!”桃子在心里默默的想,红熊你可不要怪我啊,谁叫你没事净弄一些歪诗污染我的耳朵的。
“哇欧!”徐瑶不可思议的看着桃子。“不会吧,这个很难看出来啊,这是真的吗?桃子你不会在骗人吧。”
“真的,真的。”桃子使劲的点着头,汗水把背心都洇湿了。
“二姐特别喜欢诗歌,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二姐!”徐瑶说着跪在地上,使劲推着抹布跑到门口。“完工,我去找二姐!”
红熊,你自求多福吧,桃子一个人在屋子里默默的想。大不了被发现以后逃跑去捡垃圾。反正今天吃饱了。饱一天算一天。
红熊正在努力的和徐月身上的气息做抗争,每当他觉得自己好一些的时候,徐月的气息就若隐若现飘飘荡荡的来到他的意识中,于是红熊就觉得自己半边身体发麻,身上生出无数的红疹,脑子里乱哄哄的。
“你,有什么不舒服吗?”徐月轻轻的问,一边看着红熊,一边认真的整理着被褥,她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仿佛温暖的初春的风,吹过洁白的被褥,吹过温暖的透着木香的房间,吹过红熊心里,吹起一片涟漪。
“没,没,我很好,很好。”红熊忍着半边麻木的身子,使劲移动着身体尽可能远离徐月一些。
“哦,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说啊,以前爸爸就总是不注意身体拼命工作,最后累倒了。”徐月温柔的望着红熊。红熊觉得自己要晕倒了。
堂堂北秦A级大战士,怎么能输给联盟少女!红熊一边在心里给自己使劲,一边拼命感觉自己麻木的身躯,但望着徐月浅浅的暖暖的笑,感觉已经不是半边身体麻木了,已经完全动不了了啊!
“二姐二姐!”徐瑶飞快的从桃子的房间跑出来,一溜烟跑到红熊和徐月的跟前,“桃子说红熊是诗人诗人诶!”
“噗!”红熊瞬间被徐瑶带来的消息雷倒了,不过好处是暂时克服了他的恐女症,身体恢复了行动力。
“真的吗?”徐月开心的来到红熊身边,一脸欣喜的望着红熊,身上温柔甜美的少女气息,再一次大量的涌入红熊的感觉中,红熊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晕倒了,联盟少女真可怕,他想。
“这,这”桃子这个白痴,什么时候学会乱造谣了,红熊被逼无奈。
也不能刚在别人家里住下就让人留下骗子的印象吧,只能硬着头皮忍着眩晕回答“是,是的。”
“哇欧!”徐月和徐瑶一起对着红熊流露出崇拜的表情,双手捧心看着红熊。
“活生生的诗人啊!”徐瑶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捅了捅红熊。“哇,我摸到诗人啦!”
“这个,我可以摸一下吗?”徐月带着浓浓的渴望期待的看着红熊的眼睛,仿佛从春天的风变成了夏日的骄阳,晃得红熊睁不开眼睛。
“好,好的。”红熊咬紧牙,仿佛接受鬼子酷刑一般点点头。
“啊!诗人的胳膊好结实!”徐月轻轻把手在红熊胳膊上搭了一下,立刻高兴的跑到徐瑶身边雀跃的说,仿佛一个小女孩一般。
红熊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身体的感觉,大概被辐射炸弹从头到尾轰炸十分钟就是这样子吧,女人真可怕,红熊想,虽然好像挺柔软的。柔软真可怕。红熊现在特别想念自己在大盘蛇岭的营地,想念战士们,想念自己的突击步枪,想念大盘蛇岭中那些参天大树,粗砾的树干、灼热的枪弹,那才是生活。
从没有一刻,红熊觉得时间流逝如此缓慢,仿佛凝固在了这一刻,一秒一分一年一百年,他宁愿自己没吃饱肚子,宁愿去捡垃圾,也不想再经历如此可怕的女人少女女孩们。这真是地狱一样的经验。以前被依草大姐大猛揍的时候怎么没有这种感觉呢?呜呜,好想念依草大姐大。好想念北秦的姑娘们。联盟真可怕。
“那个。”徐月和徐瑶两个人一左一右把红熊夹在中间,红熊已经要变成一直油锅中的龙虾了,身体通红脑袋上嗤嗤的喷着热气,他觉得如果这时候鬼子审问他,他肯定要对不起国家和人民。
“可以把你的作品给我们朗诵一首吗?”徐月和徐瑶目光灼灼充满了朝拜的看着红熊。
这一刻,红熊要恨死桃子了。
这时候的桃子,正躺在床上用自己的透视眼看着红熊经历的一切,内心中充满了深深的同情和暗自庆幸,果然转移仇恨才是战斗在敌后的神技啊!
“你在我的身上烙下火焰,
看着她们欢快的摇曳,
淡蓝色的疼痛,
你对我说,
这是为你而留的伤痕,
从此我化身为人,
带着蔚蓝色的心脏游荡人间,
而后,
你展翅的离开,
在没有星辰的夜晚,
独自一人飞翔,
我的心幽幽燃烧,
天空一样的光芒,
痛啊。
我是生着蓝色心脏的鸟儿,
我是会歌唱的火,
我是开着蓝色花朵的水生植物,
我是忧郁的树林行者,
我在黑暗之中,
沉默着蔓延,
在没有星光的夜晚,
是否能看见地上的蔚蓝,
或者你,
从未低头。
你说让心坚强,
只是,
什么样的火焰是坚强,
什么样的颜色不会摇曳,
是熄灭之后还是太阳落山之前,
你是我身体里的古老花纹,
隽刻了亿万光年,
从灵魂渗出皮肤,
我用寂寞一层层将她们剥离,
直到风过以后,
我已成尘,
颗颗尘土,
缀成最初的花纹,
那些,
忧郁的,
蔚蓝。
”
头儿,借你的诗一用,少女凶猛,老熊我顶不住了。红熊默默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