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帝下旨封苏允为威远大将军的第二日一大早,东惜若在动身离开之前只带着惊羽一人来到公主府。
公主府的管家一边战战赫赫地领她去往议事厅,一边恭敬道,苏将军明日便要动身去往边疆,这两日连夜准备出发前的事宜,一大早便已去了校场训兵点兵,又让下人立刻去禀报苏允。
东惜若却摆手示意道:“不用告知苏将军,本宫只是去见一见嫆公主。”
管家点头应承,屏退了那下人,领她去往新房。
新房在公主府的一处较幽静的地儿,名为陶然阁。红丫早已在新房外等候东音嫆起身洗漱,见来人,惊了一惊,正想着是否要进屋禀报,却看东惜若摆手让她退下。
她想了一想,又看了看门内,只好退了,心中却有些不安。自那日嫆公主和苏大人大婚之后,苏大人因为连夜准备出征前事宜,已经两日没有进新房,嫆公主因此脾气焦躁,心情低落,红丫就怕她在长公主面前口无遮拦。
东惜若悠悠然推开新房的门,命惊羽守在门外,不得让任何人进来。
房中,大红的喜色帷幔挂满四周,一派喜庆之气。然而,杯盘狼藉的一地瓷器碎片却宣告着新妇浓浓的怨怼。
东惜若微勾唇角,冷意浮上,她径自撩开内室厚厚的珠帘,却见东音嫆已坐在菱花镜前慢慢地描着黛眉,她早已知晓有人进来,从镜中看过去,竟是令她痛恨不已的东惜若。
“一大清早皇妹来此,可是有事?”得偿所愿和苏允结成连理,她已有些不耐烦和东惜若假装姐妹情深,看也不看她一眼,依旧坐在镜前梳妆打扮。
东惜若不以为意,自顾自地坐在了她身后案桌旁的红木椅上,也不再虚以为蛇,慢悠悠地轻语:“本宫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在动身前看看皇姐罢了。”
东音嫆诧异地转过身来,这才看清她一身轻便装扮:“皇妹这是要去哪?”
东惜若却不答,只不缓不慢地扣着食指敲击着桌面,淡声说:“今日本宫来只是想和皇姐谈谈心,我们姐妹俩已经很久没好好促膝谈心了。”
东音嫆冷哼一声:“我们两个有何好谈心的,东惜若,你也别在我面前假装姐妹情深了。你以为我不知这几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皇妹你所为么。”
东惜若食指不缓不慢地敲着桌面,只看着她淡笑不语。那婉约姿态,盈盈端雅,一副睥睨在上的气势,令东音嫆不禁恨恨咬牙。
“东惜若,今日你来到底所为何事。”
东惜若浅浅一笑:“这两日皇姐和苏将军夫妻恩爱新婚燕尔,想必也不知这宫中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在美颂苏将军对皇姐情深意重呢。”
东音嫆蹙了眉,只觉得她话中有话,终于沉不住气:“皇妹为何不大大方方说清楚,何必拐弯抹角让我心中添堵。”
东惜若止住敲击的动作,抚上拇指上的扳指,缓缓地来回摩挲:“皇姐可知苏将军为何钟情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