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提刀上马,来到敌营辕门前,大呼道:“马善出来受死!”
不久,马善骑马来至军前,喝道:“三只眼,想必你就是杨戬了吧?”
“还算有些见识。”杨戬一边说着话,一边将照妖鉴取出朝马善一照,顿时一道金光射出,刺眼的强光使得马善难以睁眼。
杨戬低头看宝鉴,里头有一点灯头儿在面晃,马善的真身原来是一个灯芯。
“杨戬,将何物晃我!”马善怒极,闭着眼纵马舞刀来杀,杨戬急忙收起照妖鉴,三尖两刃刀挥舞相迎。如此你来我往足足大战有三十回合,杨戬愣是拿马善不下,退一步说即便拿了马善也无法子杀了。
“明日再战。”杨戬拨马回城,马善也不追赶,调转马头回归大营。
姜子牙见杨戬回城,忙问道:“马善乃何物作怪?”
杨戬郁闷地回答道:“弟子照马善,竟是一点灯头儿。真是稀奇古怪,灯头也能修炼成精了?”
韦护在旁言道:“道兄寡闻矣。我所知灯芯成精的,便有三处,一者玄都洞八景宫灯,二者玉虚宫灯,三者灵鹫山灯。”
“这还真是头回听闻,待我往三处一探,便知端的。”杨戬马不停蹄,依照距离近远,带着姐夫施展土遁随风而去。
杨戬先是到了昆仑山玉虚宫处,此间乃是元始天尊道场,阐教祖庭。
遥望之,但见:琼楼玉宇,上界昆仑谷;虚繁地籁,境寂生天香;青松带雨遮高阁,翠竹依稀两道旁;霞光缥缈,采色飘飘;朱栏碧槛,画栋雕梁;谈经香满座,静坐月当窗;鸟鸣丹树内,鹤饮石泉旁;四时不谢奇花草,金殿门开射赤光;楼台隐现祥云,玉磬金钟声韵长;珠帘半卷,炉内烟香;讲动黄庭方入圣:万仙总领镇西方。
“此乃师祖住所,徒孙岂能擅入。”杨戬敬畏非常,只得等在路旁,期望有一两位师叔、师兄路过。等候多时,遥望见白鹤童子出宫来。
白鹤童子随元始天尊来过西岐,与杨戬也算有过一面之缘。杨戬急忙上前施礼,口称:“师兄!师弟杨戬见过,借问祖师面前琉璃灯,可曾亮着?”
白鹤童子点点头,道:“昼夜长明。”
“多谢师兄相告,杨戬告辞。”杨戬遂即往灵鹫山而去。
灵鹫山杨戬倒也来过几次,与燃灯关系也算不错,便也不拘谨,直接拜访大大方方的进了元觉洞。
打眼这么一瞧,便见着燃灯头顶的琉璃灯灭了,灯中灯芯早已不翼而飞。
杨戬忙道:“老师,你头上的琉璃灯灭了。”
燃灯惊醒,抬头看见灯灭,叫了一声:“呀,孽障走了!”
“确实是孽障,日日听老师讲道说法,如今却化作精怪,助纣为虐,还请老师做主。”
“此事我已知晓,你先去我随后便来。”
“诺。”杨戬别了燃灯,借土遁迳归西岐,至相府复命,将上述之事说了一遍,姜子牙不由大喜“殷郊、马善亡矣。”
正在此时,有门官来报:“九仙山桃园洞,广成子至。”
姜子牙忙出迎,将广成子接进府内。
广成子一脸羞愧,对子牙谢罪道:“贫道不知有此大变,岂意殷郊反了念头,吾之罪也。待吾出去招他来见,必叫他偿前过。”
广成子一脸怒气,至敌营前大呼:“殷郊,快来见我。”殷郊听声便知老师,忙策马而来,躬身道:“弟子,拜见老师。”
广成子见果真是自己徒弟,痛心疾首,大喝:“畜生!你难道不记得,你所发过的誓言了吗?”
殷郊泣诉道:“老师在上,听弟子禀报。弟子领命下山,收温良、马善,中途遇着申公豹,欲说服弟子保纣伐周。弟子感念老师大恩,岂敢有负师言?弟子知吾父残虐不仁,肆行无道,因得罪于天下,弟子更不敢有违天命。”
“只吾幼弟又得何罪,竟被太极图化作飞灰,他与姜子牙何仇,竟遭此惨死?此岂是仁心者所为?此岂行德行仁之主?老师若反欲我事仇,请恕弟子断难尊从。”殷郊言罢,放声大哭,咚咚咚直给广成子叩头。
广成子长叹一口气“殷郊,你不知申公豹与子牙素来有隙,他是诳你之言,岂可深信?况且此事我等再三给汝弟机会,奈何汝弟不听劝告,自取灭亡,实是天数使然。”
殷郊一听,愤然站起,怒道“申公豹之言,固不可信,吾弟之死,又是天数?终不然,是吾弟自己走入太极图中去,寻此惨酷极刑?今兄存弟亡,实为可惨。老师请回,俟弟子杀了姜尚,报弟之仇,再助西周伐纣。”
“殷郊,你可记得发下誓言?”
殷郊道:“弟子知道,只要能杀了姜子牙,便死也甘心,而决不愿独自偷生。”
“孽障!”广成子大怒,仗剑来杀。
殷郊用剑架住,凄苦道:“老师没来由,你为姜向与弟子变颜,实系偏心。倘一时失体,不好看相。”
“哼,看剑!”广成子听也不听,又一剑劈来。
殷郊又以剑架住“老师何苦为他人,不顾自己天性?老师所谓天道人道,俱是矫强?”
“此是天数,你不侮悟,违背师言,必有杀身之祸。”一剑再劈来。
殷郊终是怒了,言道:“你既无情待我,偏执己见,欲坏手足,弟子也顾不得了!”弃了宝剑,发手还一戟来。师徒二人,战未及四五合,殷郊祭番天印打来。
“呀。”自家法宝,广成子自知其厉害,忙以纵地金光法,逃回相府。
广成子低头道:“惭愧,那孽障被申公豹说反,即便吾再三苦劝,彼终是不从,还反祭番天印来打我。失败,失败。”当师傅当成他这样,确实够失败的。
“番天印乃是你法宝,难不成无法制之?”
还未待广成子答话,门官来报:“燃灯老爷来至。”
“快,速去迎接。”众人忙出府,将燃灯迎接至府内。
燃灯言道:“子牙,天意难测,连吾的琉璃灯,也来寻你一番。”
姜子牙哪敢反驳,只言道:“命该如此,理当受之。”
燃灯道:“殷郊事大徐徐图之,马善事小吾即刻收之。不过还需子牙配合。”
“敢不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