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1点,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中,楚歌坐上了一艘救生艇,小艇里装着船上仅存的一些压缩饼干和淡水,足够一个人两天的份额,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楚歌将单人双桨,搜寻“玛丽皇后”号以北,方圆50公里的范围,为船上众人,争取脱离困境的契机。
船上的船员乘客共计不到400人,此时正在甲板上排排站立,为楚歌送行,灰暗的天气,墨色的大洋,极寒的空气,三者交织,配合那一排排垂首站立的送行群众,真真的有几分向遗体告别的味道。
“我说,你们能不能别那么严肃!”楚歌实在看不下去,向离他最近的船长和方婕等四人笑道:“我只是去探路,又不是去送死,你们摆出这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阵仗干什么?”
方婕被楚歌逗笑了,她缓步上前,替楚歌理了理外套的领子。
“你有本事,我知道的,”她说道,“但这次不一样,不说你能不能顺利的找到陆地,就算找到了,你还要回到船上,在汪洋上定位一艘船,这可比找陆地难多了,一旦你找不到船……”方婕犹豫了一下说道:“那是很危险的。”
“是啊,这真的很危险!”
“楚歌,别冒险了,咱不去了!”
林健健和伊藤难得的就某件事达成了一致,他们都担心楚歌的安危,不想让他前去。
感受到两个小兄弟的关心,楚歌心里一暖,他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温言说道:
“别担心我,我见过很多大场面,不会有事的。”
“而且,为了整船人的前途,这件事必须有人做。而除了我,别人都做不好,那么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去?”
伊藤沉默不语,林健健却愤愤的说道:
“但这整件事完全是船方的责任,你已经帮了他们那么多,他们却得寸进尺,现在连这么危险的事都要你去做,简直太欺负人了。”
林健健故意抬高声音说了这些话,船长和一众船员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每个人都羞臊的满脸通红,有些海员当场就要站出来,代替楚歌去搜索陆地。却被船长一把拦下,老头自己扭头看着楚歌,涅喏了两下,想说什么,被楚歌抢先打断了。
“船长先生,你不用说什么。”楚歌说完,扭头看向林健健,“健健,记住,现在不是追究任何人责任的时候,我们现在的一切行动,都要出于一个统一的目的,那就是尽快的回到陆地。我们需要同舟共济,决不能发生内讧。”
林健健点了点头,不言语了。
楚歌和方婕等四人再次拥抱,又向送行的人们挥手告别,随后回身跳上救生艇,缆绳被缓缓降下,救生艇被放到海面,楚歌抄起双桨,用力划了两下,小艇荡开黑色的海面,飞快的向西北方向而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好了!”船长鼓了鼓掌,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下面我们现在需要做好自己的事,静待楚的好消息,相信我,他从没让人失望过。”
……
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后,楚歌开始加力,两片桨叶被舞动的飞起,小艇如同被安装了电力马达,向前飞快的滑行,时速接近了20公里,如果不是顾忌桨的受力极限,速度还可以更快。
一个小时过去了,海面依旧空荡,水中不见游鱼,天空不见飞鸟,楚歌极目四顾,周围除了海水,就是海水,完全没有陆地的影子。
用指南针确认了一下方位,小船继续向西北方向划去,又过了一个半小时,昏黄的太阳已经西沉,陆地依然不见踪影。
楚歌停下,如果陆地是在西北方向,现在应该已经可以看到了,看来自己的第一选择有误,需要及时调整航向。
喝了点水,休息一下,楚歌开始向东滑行,海水始终保持深黑色,在当前的光照条件下,也至少需要100米以上的深度,才会出现这种颜色。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天色渐暗,陆地还是遥遥无踪,楚歌不得不接受需要在海上过夜的现实,在海上过夜,其他到没有什么,最关键的是无法观察水流方向和速度,一觉醒来,很容易就迷失了位置,飘荡到未知的海面去了。
没办法,楚歌只得再次求助于系统,随着本身的能力越来越强,楚歌也越来越不愿意依赖系统行事,但这次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得不如此。
“系统,麻烦一下。”楚歌唤醒系统,把当前的困境描述了一下,寻求解决办法。
“情况我知道了。”系统回应道,“办法是有的,但要不要使用,需要你自己来决定了。”
“什么办法?”楚歌问道。
“升级你的精神力属性。”系统回答,“你的精神力再次升级后,强度会大幅提升,而强大的精神力可以带来很多神奇的效果,其中之一,是对于空间位置的感知能力显著增强。”
“比如说,现在你想在海面上向北划出1000米,只能靠视觉和感知大致估计判断,难免会有误差。而升级了能力之后,精神力可以记录下你相对于星球的每一次位移,包括高度,水平距离和方向参数,你每时每刻都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位置和移动路线,简单的说,就像在你脑中增加了一个高精度、全自动的GPS,应对目前的情况,可以说非常的合适。”
“这么好?”楚歌动心了,“那会导致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没什么新的问题。”系统慢条斯理的回答,“除了一点点眩晕感外,你将面临的唯一问题,就是饥饿。”
饥饿……楚歌明白真正的问题出在哪儿了。
每次能力的升级,都需要大量的能量弥补,之前,每次楚歌都会提前准备好食物,不过这次他没有事先做好准备,而事后什么时候能够得到能量的补充,也完全说不准。
楚歌询问系统,如果迟迟无法补充能量,会有什么情况出现,系统避而不答,只是意味深长的沉默了一下,楚歌就明白,后果一定很严重。
现在情况很清楚了,不升级精神力,楚歌就只能趁着还能辨认方向的时候尽快返回货轮,这样做的弊病一是降低搜索效率,二是会被人嘲笑。
而如果升级精神力,那楚歌就要面临前所未有的饥饿考验,没有食物补充,没有陆地的影子,身体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前途坎坷。
“想好了吗?”系统问道,“任何一种选择都有利弊,唯有犹豫不决有害无益。”
想不到系统这货还能说出这么文艺的话,楚歌吐槽了一下,随即坚定的回答道,“想好了,现在就升级,请帮我将精神力提升至LV3。”
“好的,现在开始升级。”系统回应。
“扣除贡献点50,现可用贡献点282点。”
“精神力升级进行中……”
在升级的一刻,楚歌就陷入了昏睡当中,这次升级再次涉及基因改造,所以需要的时间,也比之前长得多。
整整24小时过去,楚歌才从昏迷中渐渐清新,冰冷的雨水裹挟着火山灰,劈头盖脸的砸在身上,楚歌轻轻的坐起,只感觉到一股强烈至极的饥饿感袭来,同时,还带着许久没有体会过的虚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