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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记名弟子(1 / 1)

阴翳过去,天光大亮。

日光下重叠的身影也沾染了丝丝暖阳,温暖和煦。

此刻对于天瑶是欣喜,对于霍信却是迷茫。

怀中的少女温润动人,纯净的双眼点点晶莹闪烁,乌黑柔顺的发丝从指间轻轻滑过,少女的香气清馨,令人沉醉。

少女的眼神中蕴含的情感是信任,是依靠,是亲密,无数情感交织成线,将两人牵连。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如此亲密。那一幕?那一次?她就这样一点点的在他心中占据了一个重要的位置,不可取代。

隐隐看见一道清冷如月的身影站在他面前,少女面色如冰封雪岭,宛若雪的精灵,身姿动人,眼神脉脉,寂静无声,那是新月。他们在儿时许下的诺言清晰如旧,丽人远去,誓言如故。

另一位佳人面带微笑,笑容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那是天瑶,总是带着笑,想要带给世人温暖,却将心中的苦楚私藏,坚强的样子让人想要呵护。他们几经生死,生死相托,这一切怎能忘记?

思及此处,霍信只觉心中烦闷不已,如巨石辗胸,喘不过气来。怀中的少女似是一团火焰,灼伤了少年。

轻轻推开眼前的少女,少年的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轻轻道:“该上路了。”不再理会少女眼中的茫然,少年继续赶路,却留伊人在原地。

天瑶留在原地静静呆立,霍信眼中的目光带着些许抗拒与陌生,或许总有些东西需要静静思索。

半响,天瑶回过神来。看着远方的身影渐渐模糊,眼神中一抹落寞划过,却强压下去,再次恢复了平静。

少女赶向远方的少年,脚步匆匆,却没注意到一个身影在身后默默看着她。

那是一个女子,面目模糊,唯一清晰的是她的双眼。那是一双美丽的眸子,追随着步履匆匆的少女,然而眼神中的复杂却是清晰可见,幽幽一叹,几许落寞飘荡在空气中,无处诉说,无人知晓。

******

第三日过后,试炼已是接近尾声。

期间多少青年才俊被淘汰,多少能人志士脱颖而出。

试炼是残酷的,阻挡了多少人的梦想,磨灭了几多人的希望。

物竞天择,是自然的法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无从更改。

然而大浪淘沙过后,总有那么一些璀璨的珠光闪闪发亮。他们拥有无限可能,终将成为夜空中闪闪发亮的星辰,成为岁月无法磨灭传奇。

天瑶和霍信还在慢慢攀爬,此时似乎是试炼将要结束的原因,本是无穷无尽的青石阶竟看到了尽头。

在远山之上,一座座院落分散而立于诸峰,隐没于苍翠古木下,古典雅致,清幽寂静。

青石阶尽头人影涌动,隐隐有声音传来,令人心神振奋。

“霍哥哥,快到尽头了。”天瑶笑道,往日因劳累造成的倦容一扫而空,似是有所鼓舞。

“嗯,是啊。”霍信答道,遥望着远山之上的尽头,陈静如水。

说不出的隔阂夹在二人之间,道不明的情愫在暗暗发酵,早已不复当初。

二人结伴而行,一路向上攀爬,在骄阳下人影拉长,在远方交叠,似无穷无尽。

******

石阶尽头,昆琅山顶。

只见人潮涌动,满山人声鼎沸,那是过关的少年少女在彼此攀谈。每个人的眸子都闪烁着通过试炼的喜悦,尽情享受着这一刻成功的喜悦,未来太过遥远,尚且年幼的少年少女总会被小小的成功打动。年少的快乐或许可笑,但虽年华逝去的不止是时间,还有喜悦的情感也一一钝化,多年以后或许再找不到这种纯粹的情感。

只听一个声音从天际飘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时辰已到,最后二位试炼者通过试炼,炼心关结束。所有通过者即刻成为记名弟子,编入清风别院。”声音飘渺空明,带着安抚人心的效果,一声起,万声灭。本是鼎沸人声,转眼间寂静无声。

但闻此声,场内众人下意识向后方石阶处望去。在众人瞩目下,两道身影从石阶尽头显现,那是一位少年和一位少女。少年身着纤尘不染的白色衣袍,丰神足玉,双目带着睿智之色,身姿挺拔,宛若铁斧刀削的面孔棱角分明,如冰封雪岭般寒气逼人,说不出的潇洒俊逸。少女一绺波浪般的长发迎风飞舞,新月般美丽的峨眉,一双美眸细长明媚,挺秀的瑶鼻,香腮嫣红,吐气如兰的两瓣樱唇,不施脂粉的脸蛋红晕片片,晶莹剔透胜雪般的肌肤如冰似雪,身姿婀娜,神态天真纯净。来人正是霍信和天瑶。

“众弟子分成男女两队,根据序列分别编入不同的别院。”一位负责分配的弟子出声道,打破了眼前的宁静。

在其他几位万象门弟子的协调下,人群俨然井然有序的接受调配。

很快场内众人尽皆有所归属,分别走入各自的别院。

见此情景,天瑶笑笑,对默然无言的霍信说道:“霍哥哥,再见。”简单的话语,带着不一样的含义。

霍信望向少女,面前的少女带着笑,那笑容熟悉又陌生,似乎二人从未认识。仿佛从梦中结缘,待到梦醒时分,依然桥归桥,路归路,

不待少年回答,只见天瑶似踏着清风,莲步轻移,来到负责分配万象门弟子面前,出示了霍信归还的玄铁黑令:“我是中原李家的族女天瑶,挟玄铁黑令前来学艺。”轻轻话语带着不容置疑之意,那是不同于往日对霍信温柔,那是身居高位者的威严,似一层保护罩,以安全为名隔阂着众生,无法相信,无法信任。

少年陈静如水的目光随倩影迁移,只见为首的负责弟子面容肃然,马上带着天瑶离去,似乎决定不了天瑶的去处,带着天瑶去见门内长辈。

直到众人远去,少年还站在原地,如雕像一般,默默守望。

往事如烟,如梦亦似幻。

新的一幕在缓缓拉起,璀璨的日光驱散了一切阴影,山顶的众人光明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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