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哪里来的野小子,竟然跑来败坏冰卿阁清誉,给我打出去!”
“娘!我是小尾巴……呃……别打……呜……娘亲……我是小尾巴!”
“嘎嘎嘎,来青楼找娘,天下奇闻……打呀!”
只听得房中乒乓咯喇之声不绝,显是房中用具一件件碎裂。
武炀听闻小尾巴挨打,哪敢怠慢,立时循声来到一个大厅门口凝神聚气。见房间摆设得极为考究,犁木矮几,红木坐榻,锦缎坐垫铺满地。
一个老鸨脸上的肥肉抖索不已,正指着东逃西窜的小尾巴直喊着“别打坏家什,打死小野种……”略带颤音的声嗓似乎在心痛那些破碎的摆件,倒地的矮几。
四名玄衣魁梧汉子呲牙咧嘴,吆喝不断,呼呼闪身,如是抓小鸡儿般张臂围堵,似要抓住小尾巴捏死解气。
小尾巴倒也机灵。见这些打手不敢随意使用战技破坏这厅堂,便滚地穿梭在矮几之下灵活躲避,没一会儿,却被逼在墙角无法逃窜,见四名城墙般的打手缓缓紧逼,只得爬起身来,着急之下泣声大喊:“娘……我是小尾巴,你在哪里?”
“小杂种,找死!”一个大汉怒极喝骂,闪身反手一记耳光,打得小尾巴转了两个圈子才倒地,牙齿和血一齐吐出,“哇哇哇”的大哭不已。另一个大汉脸色一狰狞,抬脚朝小尾巴闪电一踢。
小尾巴见情势危急,无地可避,便急速翻滚,恶狠狠地朝身旁的那个叉开大腿的胯下钻了出去。那大汉见小尾巴从他那里逃逸,立时右拳举起,呼地一声直往小尾巴头顶击去。
蓄势待发的武炀眼见这群龟奴如此凶狠,誓要将小尾巴活活打死,不敢怠慢,右拳一握,朱雀闪瞬间触发,浑身力气流畅之极,三丈远的距离刹那即至,凌空玄武一击猛烈无比。
“轰”的一声响,居然与那大汉势均力敌。
厅里众人都是“啊”的一声,神色惊愕,难以置信。
那大汉一怔,双眸一凝,却不敢再次出手,却目露顾忌。
“啪啪啪!”门口传来拍掌之声,武炀一瞄,见是欧阳锋和方战天,还有他们中间那露出小脑瓜的欧阳无敌。
欧阳无敌从拍掌的欧阳锋腋下抢进房门,大呼小叫:“呀呀呀,你的小拳头居然有这么大的力!”
小尾巴见武炀到来,如是找到靠山一般扬起满染血污的小脸,如是狰狞小鬼般冲着老鸨破口大骂:“贼肥婆,乌龟婆,还我娘亲,妖兽操~的偷油婆,不得好死,我操你十八代祖宗……”
厅上那老鸨听他骂得恶毒阴损,心下大怒,脸上的肥肉一拥挤,显得无比凶唳恶狞,张了张口想下令几个龟奴冲过去抓来撕碎出气,一眼看到门口那气定神闲的欧阳锋,杀气腾腾的方战天,站在大厅中央好奇打量武炀的欧阳无敌,便又强制忍住,没敢造次。
方战天那虬髯如草的嘴忽然一咧,学着欧阳锋拍起双掌,与欧阳锋并排走进厅堂中央,笑道:“精彩!”
欧阳锋哈哈一笑,侧脸对着方战天低声道:“战天兄,这两个孩子如何?”
“嘿……”方战天阴笑一声,挪揄道:“老子在门口遇见这俩小孩儿时,还以为是来找乐子的呢,没成想却来这里找娘亲,奇闻啊,威武城的天大奇闻!”
“将军,不是的……”那老鸨立时跪地,不停作揖辩解道:“将军您误会了,冰卿阁那会有姑娘生孩子,那小杂种定是受人指使,来给冰卿阁泼脏水的。”
“噢?是吗?”方战天装傻充愣,大咧咧地说道:“老子就说嘛,冰卿阁那会做皮肉生意,不然,老子带来潇洒的手下将领岂不要花冤枉钱,买回去几个脏娘皮。”
老鸨顺着杆子之往上爬,忙应道:“是……呃,不是,将军……呃不,请将军别为难里屋的姑娘,老身……奴婢……砰砰砰!”老鸨语无伦次,只把额头磕得很急。
欧阳锋对小尾巴招招手,温和问道:“小孩儿,你娘亲真的在这里吗?”
小尾巴不敢怠慢,连忙拿出乞讨者的技能磕头不已,泣声道:“是真的……大叔啊,两年前……呜……小子和妹妹就是被那老乌龟婆赶出这里的。”
欧阳锋连连摇手,道:“别哭,仔细说。”
小尾巴见欧阳锋很和气,便断断续续地将他们娘儿仨的遭遇说了出来。
原来小尾巴的娘亲是神风帝国户部大臣杜无双的嫡系女儿杜媚娘。两年前,因杜无双得罪了当朝太子而受牵连,又因其父乃是神拳门内门弟子才免于斩刑,发配到威武城充作军妓。刘城主看中了杜媚娘的琴技,便私自把他们一家弄到了冰卿阁作为私人奴隶……
“小尾巴,小尾巴,你在那里?”忽然,小院里传来一个焦急的呼喊声。
“哥……”秋菊带着哭腔高声叫喊。
“娘亲,我在这儿!”小尾巴及时应声,述说戛然而止。
呼的一声,一个面蒙白纱,头戴黑色大沿毡帽的俏佳人单手抱琴,卷起一股冷冰冰的香风闪身进房门,狐皮大衣上的雪渣子一阵乱飞。见着小尾巴满脸血迹,立时惨呼道:“儿啊,你这是咋的啦?天啦……”
“哥……”秋菊迅捷扑向小尾巴,哭着问道:“他们打你?”
“娘亲……”小尾巴左脸浮肿,牙龈血红,凄凄切切,泣声难禁,眼泪旺旺地望着那丽人狰狞一笑:“孩儿以为再也见不着您了。”
“你就是杜媚娘?”方战天翘了翘下巴那硬茬茬的胡须,难得正经的问道。
“奴婢杜媚娘见过方统领。”杜媚娘按奴隶礼仪,跪地参拜。
“别……”粗豪的方战天居然手忙脚乱,红脸摆手道:“我可受不起你这样的礼节,快起来,快起来!”
欧阳锋见方战天颇为尴尬,嘴角翘了翘,笑问道:“你夫君叫什么名字?”
“奴婢夫君叫宁涛,是神拳门弟子。”杜媚娘依旧礼仪不缺,曼声禀告。
“噢!原来是神拳门的天才弟子开天神拳宁涛啊,那真是委屈你了。”欧阳锋神情一凝,恭敬道:“嫂子请起,我是圣城欧阳家的欧阳锋,与宁涛有过一面之交,算得上是熟人了不是,别见外,快请起!”
秋菊拉了拉小尾巴,轻声道:“哥,起来呀!”
杜媚娘睨了一眼小尾巴和秋菊,叩首道:“奴婢叩谢两位大人开恩。”
刚站起身来的小尾巴见他娘亲叩首,赶紧一拉秋菊,磕头拜谢:“小尾巴(秋菊)谢过两位大人开恩!”说话有些漏风的是小尾巴,声音清脆的秋菊。
杜媚娘轻轻卷起那把古琴袅袅而起,小尾巴和秋菊赶紧爬起身来,一左一右扶着杜媚娘的手臂,低声呢喃着乞讨生涯,让杜媚娘垂首悲切愧疚,流泪轻泣。
方战天爽朗大笑:“你的一双儿女很不错!哈哈,我想,宁涛兄也快赶来救你们娘儿仨了吧!今日在此相逢,本该伸出救援之手助你一臂之力,可现在是战时,军营里不是好去处,还请嫂夫人委曲暂居这冰沁阁里,想来这也是刘城主当初的一番好意。”
“老鸨,既然刘城主安排他们一家住在这里,那一定是有用意,你一个老乞婆为何要驱赶这一双儿女?还好没有大碍,否则,刘城主不治你的罪,宁涛赶来了也会剥你这张老皮……”刚才还是春风和熙的方战天突然杀气四溢,肃然喝道:“你给本将军听好:再有怠慢,取你狗头!”
“还将军饶了老奴的狗命,老奴再也不敢了!”老鸨浑身一颤,大声告饶,磕头不已。
“师傅……”厅堂侧的一扇小门儿忽然打开,蹦出三个十六七岁的美少女,泫然欲泣地惊呼着扑腾过来,无限欢喜。
“小尾巴,秋菊,你们跑哪里去了,害的姐妹们找遍了犄角旮旯也没找着你俩,害得师父成天以泪洗脸……呃,真该打!”一个眼儿亮,眉儿飞的少女忽然咋咋呼呼,娇嗔埋怨,流露出的关爱神情很真切。
“夏荷,你们没看见小尾巴受伤了吗?”
“就是,都成大姑娘了,老是这么叽叽喳喳!”
“屠冰,水莲,就是因为你俩没有照看好小师弟和小师妹,才被老鸨撵走的……怎么啦,脸色真难看……还不准我说啦!”
欧阳锋笑了笑,戏谑道:“你们是被吓着了吧?没事儿,这位方大将军知错能改,已经放过你们仨了。”
方战天嘿嘿一笑,粗豪说道:“我给我的手下找媳妇儿呢,要知道他们都是修士,更是与外族血战的好男儿哦,虽然行为有点粗鲁,这可你们仨失去了的机缘今后可别埋怨本将军就好啦!”
一位身着翠绿色的少女立时摇头晃脑,叹息着打趣道:“夏荷、屠冰,你俩本有当夫人的命……哎!可惜啦,可惜啦!”
“水莲……”一身红的夏荷着急跺脚,恼怒高叫;一身白的屠冰反手捂住了水莲的小嘴,瞪着眼睛威胁道:“信不信姑奶奶撕破你这张贱嘴!”
杜媚娘喝道:“瞎胡闹,有没有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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