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天地间人才是最弱小的,生存在仙佛,妖魔之间,终日在夹缝中生存。虽然有得道成仙之人,但也终究逃不脱被仙佛奴役的命运,人就是人,在仙佛的眼里,成了仙,成了佛,那又如何?那只是凡人眼中的仙佛。仙佛曾说,人是九天之下最贪婪的,可是仙佛错了。仙佛才是这九天之下最贪婪的,人只是为了生存,一己私欲,可是仙佛贪婪的却是整个天地。
在金蝉子的眼里,这九天之下的亿万生灵,生来便是平等的,任何人都有生存的权利,可是,是谁给了仙佛的权利,自己能称霸天地的私欲,便可以枉杀生灵。是他们拥有超凡的法力,还是他们本身就比其他万物高贵么?又或是,在仙佛的眼里,天下万物苍生本就是蝼蚁一般,可是傻傻不知的人类仍旧烧香拜佛,祈求仙佛的庇佑,或许这在仙佛的眼里是那么的好笑。
在九天之上的西方,这里本事一片荒芜,灵气稀薄,遍地飞沙,没有生灵。数万年前,佛道在与仙道争斗时候,最终大败,佛道一脉便在此地安神。佛道虽然大败至此,但是在最后生死存亡的时刻,佛道如来顿悟轮回之道,才抵挡住了仙道的屠戮。自此之后仙佛再争皆是不分胜负,佛道再也夺不回天庭,仙道再也攻不破须弥山,只能须弥山中有如来。
自从如来带领佛道栖身西方,万年来,西方再不是从前的荒芜,如今遍地金莲,瑞气环绕,珍兽奇花遍地,如来也算是大才。
须弥山上花果繁盛,香风四起,无数之奇鸟,相和而鸣。在须弥山之巅,数不清的高大庙宇随着须弥山的起伏排列,或高大恢弘,或简单整洁,在众多宫殿的正中,便是如来的雷音寺。
雷音寺的大雄宝殿内部金碧辉煌,在大雄宝殿的上方的莲花台上,如来整端坐在上方,看着站在殿中的金蝉子。
如来面色凌厉,许久,开口对着金蝉子道:“金蝉子,你我师徒万年,当年我从昆仑之巅见到你,你还是个孩童模样,但我知你不凡,遂收你为徒,万年以来,我倾囊而受,虽我有私心,希望你日后成长起来,助我征战九天,你的成长很让我满意,只是……你不该叛我。”
一直以来金蝉子总是风轻云淡,但是现在面对的是如来,是三界之内唯一能与玉皇大帝相匹敌之人,况且又是他的恩师,金蝉子收起往日的模样,正色的道:“弟子从不敢遗忘,弟子也不敢违逆师傅,可是万年以来,弟子参悟佛法,感悟天道,但是弟子看到的却是仙佛相争,万世以来,民不聊生,大地之上,山河倾覆,生灵涂炭,弟子只是劝师傅,放下吧,九天的主宰也不过是浮云,佛者应普度众生,救生灵于水火,天地万物平等,为何仙佛却要高高在上,一定要奴役万千生灵……”
“住口,我不需你来教我如何去做。天地间本就没有平等,万年前我佛道一脉被玉帝逼迫到如此境地,仙道可有怜悯?至于其他万千生灵,生来便如蝼蚁,你我何须怜悯?”
金蝉子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师傅,我等参悟禅机,修佛修己,虽然可以上天入地,遁入轮回重生,但这终究是小乘……”
“那你说说就究竟什么是大乘?”如来已然发怒。
“大乘者,普渡世间万众生灵,出轮回,明心见性,离苦得乐,证无上正等正觉。”
“够了。”大雄宝殿中,佛音响起,震耳欲聋。
“师傅,弟子不会为您去征战九天,这样下去,只会徒增杀孽罢了,师傅,放下吧,这样下去,这片天地都会毁掉,也许这天地也经不起仙佛的暴怒。
“既然徒增杀孽,也不少你一个,顺我,你还是我的徒弟,逆我,不能为我所用,我送你入轮回罢。”如来已经没有了怒气,他已经决定了,金蝉子不能留下,如果金蝉子不能助他,他日必定是他最大的阻碍,因为他知道,不出万年,金蝉子必是九天之下的第一人。
金蝉子也没有慌乱,也许今日的结果是他早已预料之中,只是他不得不这样去做,再等万年?就算他等得,或许天地早已烟消云散,那万千生灵也早就在仙佛的大战中灰飞烟灭。虽然知道自己如飞蛾扑火一般,但是他仍旧义无反顾。
莲花台上的如来周身泛着金色的光芒,那样的柔和。可是金蝉子却丝毫不敢大意,急忙盘膝而坐,口念咒语,一朵朵雪白圣洁的莲花出现在了金蝉子的周围。如来见到这个景象,不禁惊叹,他深深的知道金蝉子资质超群,但是也不曾想到,只是用了万年的金蝉子竟然将佛法修炼如此。佛法一道,只要佛心不变,修炼法门全靠自身感悟,有人可立地成佛,也有人万年不得入门,佛道一途最重要的是悟性,和坚持。
眼前的金蝉子,不得不让如来惊叹,自古以来,莲便是佛教圣物,传闻万佛之祖出世之时,便是祥云环绕,一步一莲花。
如来开口道:“很高的悟性,很高的佛缘,只是虚有其表,你的道行还是不够,若是万年之后,我必然会败给你,只是现在太早了,早到你就像这十八朵白莲一样,还未盛开,便要凋零。”如来轻喝一声,本是淡淡柔和的金光,突然变得刺目,仿若九天之上的太阳一般,照亮了整个大殿,让人无法直视。十八朵白莲,在金光的照耀下慢慢的消融着。
金蝉子奋力的抵抗,但是终究抵挡不住如来的金光。在如来的金光马上临近金蝉子的刹那,金蝉子将手中的紫金钵盂抛向头上,紫金钵盂发出淡紫色的光芒,迎上了如来的金光,相互僵持了起来,如来突然收起金光,双手变化这法诀,在如来的身后,一个高大,足有丈六的金色身影在慢慢的凝实。金色的身影如佛陀一般,亦如如来一般盘膝闭幕。霎时间,整座大雄宝殿都浸在佛光之中,看着如来身后慢慢凝实的金身法相,金蝉子心中大骇。金蝉子深知,既然如来幻化出不灭金身,想来至此,他与如来便是从此恩断义绝了。
面对如来的不灭金身,金蝉子双手同样的变换这法诀,只见金蝉子身后出现一个金色的身影,头戴毗卢冠,右手持金色九龙禅杖,左手拖着金色的紫金钵盂,双目紧闭,盘膝坐在金蝉子的身后,散发着凌厉的金光抵抗着如来。
如来见到金蝉子的不灭金身,心中更是惊骇,他一直高看金蝉子,但是今时今日他仍然发现,原来是他低估了金蝉子。如来开口道:“金蝉子,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你是我佛道第二个修炼出丈六不灭金身的人,你如果能与我联手,东方天庭恐怕早已覆灭,只是你隐藏的竟然如此之深,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愿助我君临九天?”
金蝉子睁开双眼道:“我此生许下宏远,众生无边誓愿度。烦恼无尽誓愿断。法门无量誓愿学。佛道无上誓愿成。诸佛正法众中尊,直至菩提永皈依,我以所行施等善,为利众生愿成佛。我与师傅道不同,如何能助?”
如来听罢十分愤恨开口道:“你既然已经修炼出不灭金身,入轮回而重生,万载千世佛性不灭,想来你早已有所准备,知我杀不死你,但是我却可以灭你肉身,禁锢你金身,即便你转世轮回,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罢了。”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眼见万千生灵坠苦海,我愿化彼岸之舟渡之。眼见世间众生坠地狱,我愿地狱佛光普照而渡之。”
如来大怒,身后的不灭金身睁开双眼,右手抬起,一个金色的大手印在虚空中暴涨,覆盖了整座大殿,“金蝉子,如你所说,你我道不同,你我师徒缘尽,我送你入轮回。”金色的手掌之下,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金蝉子知道,这是如来神掌,巨大的压力让金蝉子嘴角溢出了鲜血。这是金蝉子的不灭金身同样睁开了双眼,只见金身右手的九龙禅杖向如来神掌飞去,半空中,九龙禅杖的九条小龙迎风暴涨,转眼便成了九条足有仗许的五爪金龙,冲着金色的手印咆哮着,一股飓风席卷而起,吹的如来和金蝉子身上的僧袍咧咧作响,九条金龙也同样受到了无边的压力,如来果然神通广大,一个手掌仿佛夹杂着天地之威,碾压着金蝉子和那九条金龙,金龙咆哮,用龙爪撕扯着,用龙尾抽打着,可是仍旧无济于事,金色的手印下面仿佛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碾压着一切。九条金龙再也承受不住压力,不甘的怒吼着,重新飞回了九龙禅杖中。金蝉子也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四周的巨石地面应经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