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活着,但是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但是他永远活在别人的心中。这句话可以类比一下,那就是,有的人一直都看起来冷静智慧,但其实他是个疯子;有的人看起来疯疯癫癫,但实际上却是一个看透了时间一切,孤独的独醒者。
前者有我的二哥,有我的大哥,有其他的那些可怜可悲,有真的有可恨之处的人。后者则存在于史书诗画当中,诸如陶渊明王安石之类的古代先人。
可我明白,这个世界上并不单单存在两种人,就像世界上有活人死人之分,但实际上还有所谓的“活死人”;世界上有好人坏人之分,但还存在着墙头草;世界上存在着智者与愚者,但还有一大堆的庸人活在世界上。单纯的用一两个特点来分辨他人,归类其他人,都是无用的。
张镇,这个站在我的面前,被无数的怪物所包围着的人,仿佛一个帝王一样,审视着他的“军队”。用睥睨天下的眼光看着我。
他不是个疯狂之人,但他的的确确是个疯子!他是一个极为冷静的人,但他根本没有理智可言!
他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恶劣的人,隔着他老远,我就仿佛闻到一股腥臭难闻的味道,仿佛下水道之中的淤泥。在我看到他的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糖衣炮弹的确是非常有效的东西,就连我都因为一本书而对他大加改观。
这家伙简直臭气熏天,一股坏胚子的味道藏也藏不住,打娘胎里出来我还没遇到过这种大败类!
“张镇!”
两个字,不需要其他的语言,我所有的想法,所有的疑问,所有的愤怒,全部在这两个字之中!
“哼哼哼,陈小鹏。”他站在高位,俯视着我们,冷笑着“还有一个混血的女人,一个可笑的电子鼠,以及一个看不清状况的拜亚基?”
“真没想到你居然也会这种法术。不过那又有什么用呢?”他张开手,在他的身后,不仅有一个高达两米的巨大圆台,还有无数的恐怖怪物。
有体高三米的巨大群鼠,它披着一件巨大的棕色袍子,将它所有裸露着的皮肤掩盖起来,放着被光线照射。
有一只足足有三四十根爪腿的巨大杀鼠,它坐在群鼠的身上,用它那恶心的惨绿色眼睛不停地扫视着我们。
圆台忽然抬高,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圆台,而是一个至少有七米高的巨大石巨人!在这只石巨人的身上,还有着无数的黑色的粘液状东西,不停地发出嘶吼声,那是某些粪便的合成物。一种可笑的怪物。
他的身边环绕着两只天鬼,比之前又多了一只。两只拜亚基盯着我们,不仅盯着我和艾薇儿,还在盯着拜亚基。巨大的口器不停地流着腥臭的唾液。哼,粗鲁无智的生物!居然连自己的同类也不会放过吗?那我倒是稍微安心了一些,至少这样,不用担心旁边的拜亚基忽然给我一下。
除了这些我已经见过了的怪物之外,在张镇的身边还有大量的活尸,无数漂浮着的棕色衣服,以及两本悬在空中的书籍。在之后,则是一堆的稀奇古怪、五颜六色、怪模怪样的奇异生物。其他的,则还有一个放在他身后的,巨大的考古包。那是我之前在三楼,和舅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看到的背包。
“张镇!我再问你一遍!”我伸出手,用手指着他,眼睛睁圆,怒视着他:“告诉我,你到底是要干什么!”
“可笑!”他摆动着手掌,不停地笑着“所谓的干什么,所谓的理由,都仅仅局限在一个概念上,那就是人类的‘道理’。就像人饿了会吃面包,鸟饿了会吃虫子,这仅仅是一种正常而普通的概念罢了。我为什么?呵呵,我为什么要有理由!我就是这么想!我就是要做!哈哈哈哈。”
略显苍老的声音不停地响彻在这个大厅之中:“人类是一种有追求的生物。有的人为了钱,有的人为了生活,有的人为了感情。但那又有什么用?穷极一生难道你的钱就能跟着你下地狱?你那美好富足的生活会让你安心地上天堂?亦或者即便你与你的爱人关系再好再亲密,你所钟爱的人就不会死了?”
“荒谬!”我大声地反驳道“人生在世疏忽而过,如果不给自己找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又有何用?况且,即便是在天桥底下讨钱的真正乞丐,那些可怜而又无法找到自己胜任的工作的流浪汉就会一心求死吗?人活在世界上,不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为钱,为人,都不过是过程罢了!”
他冷笑着,竟然应了没有反驳我的话,而是点了点头,颇为赞头我话语!他张开口,继续说:“不错,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你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他摸着下巴,转身拉开了自己的考古包,不停地在其中找来找去,最后翻到了一本相册。我并没有趁着这个机会上去,毕竟他周围的那些怪物可都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他指着相册,对我们说:“人活在世界上,绝对不能什么目标也没有!否则,在晚年回想自己的一生,发现自己庸庸碌碌,随波逐流,那将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比如说,那个叫刘一毛的家伙,年轻的时候跟着他们村的一些青壮汉子去参军,杀过日本人,参与过内战,打过美国人,欺负过韩国棒子。那时候在他心中的,是信念!可是后来呢?这个经历过无数大战,完全称得上是开国功臣的士兵怎么了?惧怕死亡!平静的生活居然让他变得惧怕死亡!可笑!可笑!哈哈哈哈!”
我眯起眼睛,原来那个总经理的真名叫刘一毛,没想到他年轻的时候居然是这么猛的一个人。岁月是把杀猪刀,果然不是骗人的。
张镇遥遥指着我,并没有指挥他的怪物进行攻击,而是继续说道:“岁月无痕,谁也不能逃得了!既然知道自己一定会死,那么在有限的时间里,做一些对自己来说最具意义的事情,无疑是能让自己满足一辈子的事情,那就觉得能让我怀着微笑死去!”
艾薇儿一直在听着,不过这时候她却插了一句话:“所以,你就想要召唤,你的那个‘神’?”
“不错!”张镇翻开手掌,掌心朝上“我年轻的时候,家里的条件非常富裕,所有我有的是金钱去挥霍,有的是时间去浪费。那时候我迷恋上了国外的考古电影,心里想着能不能也去试试。后来我考入了历史系,又专门研究过考古。呵呵,说起来你们可能不知道,我现在可是临沂大学的历史系教授。”
他话没停下来,继续絮叨着,而我也有足够的时间去想如何去破解眼前的危局:“说起考古的那段时间...还真激情澎湃,让人难以忘却啊。尤其是两年前的那一次在埃及的考察,更是让我记忆犹新。随行的还有一对医生夫妇以及一个地质学家。当然,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至于地质学家?他疯了。”
疯了?
难不成!
张镇露出了狂热的笑容,他双手举高,不停地大喊着:“神!我们在那里,见到了真正的神!不,那仅仅是神的一部分!是神的一块肉体、一个影子、一个幻影!但是,但是!那是的的确确的神!牠不因为人类的意志而改变的虚假的神,不是任何一本史书、传说、传记、小说之中存在的玩意儿。牠是一种超脱了人类想象的,超越了极限的生物!牠和我们不同,牠和电子鼠不同,牠和拜亚基不同!牠拥有对人类来说完全称得上无尽的知识,牠有着对人类来说完全无法破坏的表皮,牠有着比一颗星球还要巨大的本体!”
他的嘴角仿佛要咧到耳根,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扭曲的笑容!他大声地笑着,疯狂地笑着,不知疲倦地大喊:“没有错!牠就是神!牠绝对是神!”随后,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狞笑着“当然,相较于这些,牠还有更加恐怖的能力。不,不是能力,应该用特性或者说本能,天赋之类的来形容。那个天赋就是——它会让所有看到他的人,失去理智!”
失去理智?
等一下,难道说?
“没有错!我早就疯了!你不明白为什么我已经疯狂了,却依旧对这些完全理解?甚至知道自己已经疯了?”他的眼睛瞪得死大死大的,仿佛要将眼睛瞪出去!“很简单!因为,神,他赐予了我疯狂的血啊!”
“我是一个疯子,我的血液是疯狂的,我的肉体是疯狂的,我的人生是疯狂的,我的灵魂也是疯狂的!但是——那又如何啊?哈哈哈哈哈”
我阴沉下脸...的确,他已经疯得让人有些难以置信了。他是我见过的这些【疯狂】之人中,最疯,但是也是最恐怖的一个!
“给我上!”
所有的怪物,朝我们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