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宛科举沿袭前朝,开科取士,不论高门大族还是寒门出身,只要有真才实学,均有机会入朝为官。? ?? 中?文网?w?w?w .?8?1zw.是朝廷取士的重要途径。
当今皇帝对科举尤为重视,在位数十年来,广兴学府,大力推行科举取士,所以参加科举的书生也是逐年递增。
科举常设的科目有明经、进士、俊士、明法、明字、明算等十数种,其中又以明经和进士二科尤为重要。
明经重帖经、墨义,只要熟读经传和注释就可中试。而进士科除了考经义策论之外,还要考诗赋,历来百不取一,素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说法,可见考取进士之难。
每年八月各州县举行解试,又称秋闱,选拔出有才之士,称之为举人,与各州县书院学府举荐的生徒一同前往长安,参加来年春由尚书省住持的会试,又称春闱。
通过会试之后,当今皇帝将会亲自出题,于大殿之上开科取士,由殿试定下此次科举三甲。
徐明远若有所思的放下手中的《科举随谈》,对于科举算是有了一些系统了解。他要考的应该是进士科,虽然难,但是进士出身在仕途之上才会有更多提升的可能。
经义倒是无妨,徐明远可是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些年看了那么多书,小小经义,还不是信手捏来。
至于诗赋的话,徐明远虽然不算擅长,但是真要他写,也能写出几工整押韵的诗来。
只是这策论到底是什么,徐明远还有些不明白,便是拿起另一本《策论百篇》。他侧头瞄了一眼左边,周斌杰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看来曾清怡那小妖精在他的心里确实留下了可怕的阴影。
在徐明远把那本策论翻了一半后,一声悠长的钟鸣再次响起,已然到了散学的时间了。众学生起身冲着先生行了一礼,等先生出了教斋后,便是收拾东西6续走出了教斋。
徐明远拿起两本书,起身拍了拍还在走神的周斌杰的肩膀,笑着说道:“小胖,散学了,走吧。”
周斌杰打了个激灵,抬头看着徐明远有些苦恼的说道:“远哥,你说我明天是该找个什么借口不来书院呢,还是直接和我爹说以后都不用来书院了,反正我也考不上什么进士,多来几天书院和少来几天都一样。”
徐明远没想到周斌杰竟然升起了退学的念头,有些哭笑不得安慰道:“小胖,你别怕那丫头,以后她要是来欺负你,我帮你挡着。”
周斌杰起身有些感动的点了点头,转念一想,又是摇头道:“远哥,你在那女魔头面前也是自身难保,就别说这种大话了,以后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你小子……”徐明远伸脚踢了周斌杰的屁股一脚,伸手搂过他的肩膀,指着最前边还坐着看书的曾清怡,老神在在地说道:“只要你以后好好跟着我,保管你不会被那小妖精欺负。”
此时教斋里的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徐明远便是直接冲着曾清怡的背影大声说道:“曾清怡,你以后别欺负小胖了,有什么事冲我来。”
坐在窗边的白墨楼也还没走,扭头看了徐明远一眼,又是回头看了曾清怡一眼,摇头轻叹了口气。
曾清怡扭过头来,抿着嘴似笑非笑的看着徐明远嘴巴一张一合,无声的说着让她别拆台,否则不教她飞剑的唇语。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啊,以后揍你都揍双份的。”
周斌杰听此,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有些感动的看着徐明远。
徐明远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曾清怡倒是没拆台,不过以她说到做到的性子,那下次出手肯定是双份的料。
既然事已至此,徐明远也是只能捏着鼻子认了,面色不变的拍了拍一脸崇拜的周斌杰的肩膀,向教斋外走去。
走到白墨楼身边的时候,还伸脚轻轻踢了踢白墨楼的书桌,向着外边努了努嘴,示意白墨楼一起走。
徐明远和周斌杰在教斋外等了一会,两手空空的白墨楼才是慢悠悠的走出来。
徐明远见两人什么都不带,疑问道:“教习不是布置了作业吗,你俩都不带点回去做吗?”
白墨楼瞄了一眼徐明远手中的书,冷笑着反问道:“你不会连科举考什么都不知道吧?怎么,你还打算参加两个月后的秋闱?”
周斌杰也是一瞪眼,有些奇怪地问道:“远哥你不会真的打算参加两个月后的秋闱吧,虽然书院也有推荐生徒的名额,不过那可不比解试来得简单,这就剩两个月了,你连要考什么都不知道,这也太夸张一点了吧。”
对于俩人的怀疑,徐明远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道:“今天我不就知道了嘛,这经义和诗赋没什么大问题,这俩个月好好翻看翻看,练练手,到时候还不是手到擒来的。至于那策论嘛,时务策也不算什么大问题,今天我看了五十来策,写的也就一般,我这走南闯北的,讲道理还不是张口就来,等我回去研究研究,下笔能惊鬼神。”
“要是你在那辩论能夺第一的话,那你策论也就不用担心了。当然,那得要你真本事和吹牛的本事一样高,才有那么一点机会。”白墨楼揶揄道,对于徐明远口出狂言显然是没有半点相信。
“那辩论难道是辩时务?”徐明远也不恼火,却是从白墨楼的话中得到了一些信息,出言问道。
“辩论一般都是辩时务,院长说为的就是锻炼大家写时务策的能力。”周斌杰点了点头说道,又是笑着拉起徐明远的手臂说道:“远哥,别说这个了,刚刚你可真是够义气啊。以后我周斌杰认定你这个大哥了,走,咱们喝酒去。”
徐明远点了点头,也是不再多想,扭头扯着白墨楼手笑呵呵的说道:“小白,一起去啊,反正小胖请客,有酒不喝那是傻子。”
白墨楼眉头一蹙,下意识的便是想要收手,却是被徐明远抓的紧紧的,竟是甩不掉,被徐明远拉着向前走去。
一个笑呵呵的胖子拉着一个年轻道士,拖着一个冷面书生,这个诡异的组合就这么拉风显眼的向着书院外走去。
白墨楼玉扇掩面,周斌杰一脸笑意,徐明远怡然自得,让那些书院学生纷纷侧目。
认得他们三人的学生,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以前明明很不对付的笑面虎和冷面书生,今日怎么会和徐明远这个惹了众怒的心生勾肩搭背,最终只能归咎于物以类聚。
反正今天之后,书院来了个猥琐新生,穿着件旧道袍,和那笑面虎勾肩搭背,还和冷面毒舌白墨楼拉拉扯扯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书院,连一些教习都有所耳闻。
徐明远还不知道自己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让崇州书院记住了自己,更不知道自己在书院学生中已是臭名远扬了。
出了书院,白墨楼就甩开了徐明远的手,然后三人一路吵吵闹闹的进了离书院不算很远的一家名为三元楼的酒楼。
从两人互损的言语之中,徐明远也是差不多搞清楚了两人的身份。
小胖周斌杰家里是开妓院的,蜀州城北城凤鸣街就是周家的,那条街上一十二家妓院,背后老板竟然都是周家,可以说蜀州城的皮肉生意,八成都握在周家的手里。而且听白墨楼话里的意思,周家在剑南道其他州县还有不少产业,当然多数都和妓院有关。
妓院可是抢手买卖,后面没有强大的靠山,哪里保得住院子和花魁,可见周家后面肯定有着手眼通天的人,能够镇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家族势力。
而白墨楼就更了不得了,将门之后,在蜀州可是一等一的家族,完全不是王家那种只有几个没有实权的小官的家族可比的。周斌杰虽然没说白家人的官职到底如何,不过从字里行间也可以听出至少是在剑南道动动脚都能引起大地震人物。可见白墨楼的身份是何等尊贵,确实足以让王子琪忌惮,敢无视王驼背的规矩。
不过徐明远素来对身份尊卑没有多少敏感性,毕竟这些年他跟着师父,一路坑蒙拐骗过的那些身份尊贵,手眼通天的人物,一双手都数不过来。当年在安南道甚至连安南郡王都开中门亲自出门相迎,将他们师徒俩引为座上宾。
所以徐明远对这两个在蜀州城可以算的上一等一的公子哥,依旧平等相待,没有半点谄媚和攀附之意。
三人进了酒楼,早有机灵的小厮去叫来掌柜,亲自招待他们,领着他们上二楼雅间。
周斌杰让徐明远先点,徐明远随便点了几个自己想吃的菜,便是让他们二人继续点。周斌杰又点了几个,然后让掌柜再上几坛好酒。
酒菜一会便是上来了,毕竟都是年轻人,几杯酒下肚,话匣子也是打开了,带着酒意高谈论阔。从书院那几个自视甚高的书呆子,讲到小胖家院子里的漂亮花魁,然后周斌杰和白墨楼便是开始互相揭短,连小时候尿床的糗事也没有放过。
当然年轻人讲话,讲到最后总是归于心里那点对于未来的期许,或者说是梦想。
周斌杰以后想经商,不过不愿意继承他爹给他的那份羡煞多少男人的脂粉大业,想着自己干点大事,要比他爹还要走得远,赚得多。
白墨楼出生将门,却从小不愿习武,竟是想要当文官,争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之位,说是死当谥文正。
徐明远想着以后白墨楼站在朝堂百官之,冷着脸揭百官的短,却是没人敢反驳一句,那是何等有趣的画面,不禁咧着嘴笑了起来。
“远哥,你以后想干什么呢?”周斌杰醉眼迷蒙的看着徐明远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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