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弘庞大的太极殿外,新科进士正候在门口,等待着传胪大典的开始。≯中>文w<w≤w≤.≤8<1≦z≦w≦.﹤
徐明远扭头看着文华,微微蹙眉道:“如果我是你,应该就会懂得避开我,而不是腆着脸上前试图激怒我。别人或许不知道,你应该是清楚的,云台司的刀下可没少对着王公贵族的脑袋。”
徐明远的话音不大,却是一字不落地落在了文华的耳中,原本还有些得意的文华,面色霎时一白。
“传胪大典开始!”就在这时,一道细长而略显尖锐的声音从太极殿中响起,门口诸生皆是面色一喜,不由地站直了身体。
而徐明远也是将目光收回,看向了大殿,右手慢慢握紧,又是缓缓松开,心里盘算着等会进了大殿,该如何处理。
文华确实很清楚云台司的可怕,所以在徐明远说了那话之后,确实是有些心生畏惧,下意识地往旁边站了一步。
“传一甲状元徐明远进殿!”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众人的目光也是齐刷刷落在了徐明远的身上。
徐明远正了正衣裳,踏上平整光滑的石阶,走进了太极殿。
太极殿极为宽阔,比起含元殿还要大一些,四根金铜柱立在殿中四侧,殿上两侧分别站立着黄紫公卿,随便挑一个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员。
最里面平地立起一座半丈高台,摆着一张镶金的龙椅,坐着的自然就是燕帝。内务府总管冯元一微微躬身站在一旁,还有两个貌美宫女手执大扇轻轻扇着。
百官最前面站着个穿着紫色大科绫罗官袍,腰悬玉带钩,方正脸,肤色有些黑,颌下留着浓黑长须的中年官员,手里捧着一份名单,应该就是中书令兼兵部尚书姚元之。
大宛虽未设宰相一职,不过三省主官视为为宰相已经成了通识,而这其中又以中书令权柄最重。
当年曾夫子辞去中书令后,6续换了几位中书令,而这姚元之则是两次被任命为中书令,而且还身兼兵部尚书一职,堪称文武全才。
传胪大典由姚元之先念名,再由大殿门口的太监往外传,所以称之为传胪。
徐明远走进大殿,殿上百官也是看向了他,皆是想要看看这新科状元又是何等人物。
今日的徐明远身穿蓝紫色长袍,头用白玉簪束起,加之气质本就不凡,相貌俊雅,便是百官齐齐看来,脸色依旧平静而略带谦逊,百官也是纷纷点头,便是那站在最前面的姚元之也是多看了他两眼。
“学生徐明远,参见陛下。”徐明远躬身,朗声道。殿试由燕帝住持,新科进士皆为天子门生,未授官职前称学生亦是没有什么不可。
燕帝点了点头,一旁的鸿胪寺官员引着徐明远向前站到了中间靠前的位置,示意他站在此地等着。
徐明远站的笔直,不过微微垂着眼,没有四下乱看,以示敬畏。刚进门时他便看到了几位熟人,那位刑部尚书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的表情,也是让他有些无奈。
不过上次五百黑云骑推了刑部都官司的院子,可是让刑部丢了大脸,而陛下除了说了云台司几句,根本没实质性的处罚,徐明远这位主谋自然是被那刑部尚书记恨上了。
至于吏部尚书曾黎景,他也是认出来了,相貌清雅,颌下留着三寸长须,一看年轻的时候就是个俊雅书生。只是他看了徐明远一眼便是将目光收回来了,看样子要么是不知道曾清怡和徐明远之间的关系,要么是根本就不满意他。
状元虽然难得,不过世家联姻重要的本就是那世家二字,这可不是一个状元头衔可比的,大宛建立三百年,出了百余位状元,真正能够身居高位,做到三品以上的其实并不多。
徐明远站定之后,那姚元之又是看了一眼手中名单,朗声道:“一甲榜眼白墨楼。”
站在大殿门口的太监拉着声音叫道:“传一甲榜眼白墨楼进殿!”
白墨楼进殿,朝中百官比起徐明远进殿时还更为关注些,毕竟徐明远身为云台司佥事的事情知道的官员并不多,不少人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人家出来的书生。
但是白墨楼就不一样了,白家世代戍守南疆,西拒吐蕃的同时,也提防着南诏北进,堪称大宛西南三百年安宁的最大功臣,在大宛十大将门之中有着一席之地。
不过白家世代出猛将,就如过年时入长安述职的白哲修,曾与那龙武大将军陈玄礼有过一场交手。
虽然最后惜败,但是素来极少称赞人陈玄礼后来对陛下说,白家有此子,当再兴一百载,大宛有此将,西南五十年无忧。
这可是极高的评价了,陛下听了极为高兴,赏银五千两,又是提拔了白哲修为镇南副将,成了进来军方最受看重的年轻人。
而白家两子,白墨楼不习武而学文,入长安先挑六大书院,又一场华夷之辨名动长安,锋芒毕露,要为铮臣,现在更是成了一甲第二的榜眼,自然是备受关注。
以白家在兵部的资历,就算白墨楼当铮臣,想来兵部人明里暗里也会扶持一下,仕途自然不会太难。
而且白墨楼确有其才,铮臣虽难当,但若是能够得陛下青眼,那可比攀附的人要更受信任,提拔也自然更快。
白墨楼行礼之后,在徐明远身侧站定,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接着姚元之又是将那名单上的名字一一念出,由门口的太监传出去,将门外候着的新科进士们一个个叫了进来。
辉煌的大殿,满堂黄紫公卿,还有高坐龙椅之上的燕帝,一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书生,一进门就腿软了,更有甚者进门就先磕头,看百官面上的神情皆是有些想笑。
不过并没有人出声手什么,毕竟十年寒窗苦读,有些人可能所有的额时间都花在了读书之上,人情世故什么的确实差了些。
这些人就算得了进士出身,除非以后能够磨练出来,否则注定一辈子只能是当个小吏,再难上进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