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小姐带着小云儿同星儿一起去龙家的议事大厅。路上小云儿心里忐忑不安,他害怕九小姐为他而得罪龙家的人。走过层层庭院,小云儿跟着九小姐终于来到了那豪华又庄重的议事大厅,走进大厅,小云儿见里面坐着不少人,小云儿感到害怕,他本能地想躲到九小姐的背后去。
大厅的正中那巨大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贵妇人。她穿着华贵,神情威严,气势不凡。她见到九小姐她们进来,面色为之一寒。面上带着一股愤怒的神色。这人就是小云儿认识,也是九小姐最讨厌的龙家大奶奶许氏,她身后站着打过小云的龙飞虎与他妹子龙飞凤。
许氏的左边下首椅子上也坐着一位中年贵妇人,年纪同许氏相近,生得面善可亲。但脸上带有淡淡的忧愁。她对面的人是龙含春,也就是龙家最杰出的龙五小姐。小云儿也曾经见过。
这个贵妇人下首也是一个妇人,只不过年纪年轻了许多,长得不但美丽,而且神采飞扬。似乎她的内心非常如意快乐。这些人见九小姐同小云儿进来,就停止了议论,都静静地看着九小姐同小云儿,看来九小姐是她们议论的主角。
九小姐进来后,她拉着小云儿的手,指着那位脸上带有淡淡的忧愁的中年妇人道:“小云儿这是我的二嫂子,姓宋”,那位二嫂子宋氏也朝九小姐含笑道:“九妹子好”。
九小姐又指着那个神采飞扬的贵妇人道;“这是我的三嫂子,姓李”。那位三嫂子李氏朝九小姐笑笑道:“九妹子好,路上辛苦了”。说着她还朝小云儿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了。
小云儿见这些人神情严肃,面色庄重,对自己不屑一顾。一时间小云儿也不敢向她们打招呼。
只呆呆地站在九小姐旁边,静待事情的发展。
大厅里的气氛严重,看来是九小姐直接向家族公开摊牌了,面对这沉重的气氛。一时间谁都是没有开口说话,过了一会儿,龙含春朝她的二嫂子宋氏望了一眼后,道:“九妹,你刚从外面回来,咱们姐妹团聚应该很高兴,我不敢说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听大嫂说,你不但不愿嫁给赵公子,反而你还要嫁给他,不知道为何缘故”?说着她朝小云儿一指。
九小姐拉着小云儿的手,淡淡道:“这很简单,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我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反正有人早希望我嫁出去了,现在我决定嫁人,这有什么不好”。
龙含春道:“九妹,你要嫁人我不会反对,但你也得嫁过同你身份相近,门户相当的人才行”。
九小姐笑道:“五姐姐,又不是你要嫁人,我喜欢他,要嫁给他这是我的事”。
龙含春听到又不是你要嫁人这句话,心里感到一阵心痛,自己为什么连嫁人的机会都没有呢!
自己是多么的悲哀,九小姐的话触动了她内心的痛楚。一时间她无话可说。
二嫂子宋氏,这个死去的龙坚之妻,因为丈夫早亡,在家族中她不愿得罪任何人。所以她说话总是陪着笑道:“九妹子,你要嫁人,我们谁也不反对,不过你是龙家的九小姐,要嫁人总得找个合适的。你如果嫁给这个比你小得多的小男孩,这样传出去,不但失你的面子,也失我们龙家的面子。甚至你的行为还可能是江湖的笑话,你就是不考虑自己,也得考虑一下家族的面子”。
此时一直面如严霜的许氏冷冷道:“她如果会考虑龙家的名誉,也就不会这样胡闹,在她的眼里没有我这个龙家的管家婆,也没有龙家的名誉”。
九小姐也冷冷道:“你们认为我心里没有龙家,那么就把我赶出龙家好了,反正有人早希望我离开了”。
龙星儿见事情越来越糟,因为九小姐同大嫂之间本来就有成见,所以一争吵起来,就针锋想对。于是她忙笑道:“别把事情看得这么复杂,其实九姐要嫁给他,这事情也不严重,想当年,武林盟主.赵大侠还想娶小歌女为妻呢!后来他还不是娶了女侠唐箫蝶为妻。这样他才成为武林盟主,现在九姐只不过说要嫁他,但还没有真嫁,还没有到了真正不可收拾的地步”。
许氏听了冷冷道:“现在不说,到了真正不可收拾地步时,已经迟了”。
三嫂子李氏却接口笑道:“还是星妹子说得对,别把事情看得太严重,皇帝的江山还在不断地改姓换代,更不要说口头上的婚约。想当年我家的老头子,还不是想娶一名十五岁的艺妓为妾,后来还不是被我劝下了,我看就这样算了吧,大家别为这一件小事伤了和气”。听她这么一说,会议厅的气氛就轻松了许多。
许氏明白,这李氏帮九丫头的意思,无非是对自己的权威不认同,想借九丫头的力量来对抗自己。
这时候龙飞虎突然接口道:“九姑姑,你想嫁给这个小孩子,他还不一定会要你,不信你问他”?
龙飞虎的话大大震撼了自尊心极强的龙冷月,因为她不顾一切地要嫁给小云儿,但如果对方不想娶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是对她多大的耻辱。
于是龙冷月她对小云儿道:“小云,现在你当着大家面前说,您愿不愿意娶我”?
小云儿虽然喜欢九小姐,他的胆子也不小,但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当九小姐摆着这么多的人,这样直接地问他,他不由满脸通红,低着头,手足无措地摆龙衣角,呐呐说不出话来。
许氏同飞虎,飞凤见小云儿稚脸通红,脸上都露出了讥笑的神情。
九小姐见小云儿在关键时刻如此胆小,再加上许氏母女的讥笑,不由心中气苦。小云儿见九小姐那含着深情的目光里充满着悲伤与无奈。又见许氏母女嘲笑她,他想起了九小姐昔日对自己的好处,现在九小姐不顾女性的自矜,也不顾别人的反对,不计后果要嫁给他,九小姐对自己如此深情,自己如果再不站出来,替九小姐说话,自己还是一个人吗?于是小云儿再也忍不住了,他挺起胸,朝九小姐一笑,大声道:“只要月儿姐姐喜欢嫁给云儿,我小云儿真心愿意娶月儿姐姐为妻”。
九小姐见小云儿挺起胸,大胆,理直气壮地摆着这么多人面前愿意娶她,不由内心微微欣慰。
小云儿说完这话后,脸上略带害羞。于是九小姐就更靠近小云儿一些。别人见九小姐要嫁给一个比自己小四五岁小男孩,而这个小男孩也愿意娶九小姐,不知是惊还是奇?一时间都静下来了,她们都用惊异的眼光细看小云,想看明白这小男孩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值得才华横溢的九小姐相爱的。许氏也不明白为什么九小姐不爱嫁那个才华出众赵公子,偏偏要爱上这个一无是处的无名小卒。
小云儿给她们盯得不好意思,于是他靠在九小姐的耳朵边轻轻道:“好姐姐,这可是你自己要嫁给我,以后我什么都不会,甚至养不活自己,你可不要骂我无用,我现在提早说明,免得到时候,你骂我无用”。
小云儿的话虽轻,但在他不远处的龙含春却听得清清楚楚。她见小云儿虽没有事业成功男子那种自信,高傲,令人向往的魄力。但他年轻幼稚,长得眉清目秀,那双眸子里透露出的是纯真,可爱。这样的小男孩的确有一种令女人喜欢的魅力,难怪九妹子喜欢他。如果自己也有这样可爱的一个孩子,该有多好,自己愿意用生命去爱自己的孩子。可惜这一切都是想象。现实却是无奈的。
龙含春想如果九妹子真正嫁给小云儿,毕竟太不合情理,太荒唐,传出去令别人笑话龙家。
于是她劝道:“九妹子,你要好好想一想,你要嫁人我不反对。可是你比他大了这么多岁。而他还是一个孩子,怎么能够对你负责。再说你是有名的大家闺女,我们龙家名气在江湖上之大且不说,就说你自己在江湖是的名气。你们结合太荒唐,传出去会令别人笑话。这样不但影响你的名誉,也影响龙家的名誉。望九妹以龙家为重,三思而定”。
九小姐龙冷月当然明白自己嫁给小云儿的后果,但她既然决定了,就不想反悔。于是她苦笑道:“五姐,这个不用你操心,我龙冷月决定的事情,一切后果都由我自己负责”。
这时许大奶奶突然接口道:“九妹子,你做事别太随心所欲,不负责任,你眼中没有我这个管家婆,我不敢怪你。但你心里没有龙家,我就不能不管,如果这里每个人都象你这样,叫我任何去管理别人,令龙家今后如何在江湖立足”。
龙冷月想起龙飞虎打小云儿之事。于是冷冷道:“你管理不了别人,你就好好管管自己的儿子,别让他再胡作非为了,今天我心意已定,你们要如何处理。明天通知我一声。今天我就不陪了”。说着,她拉着小云儿的手,走出议事大厅。
大厅里的人都怔怔地望着龙冷月出去的背影,心里各有所想,有的愤怒如许氏母女。有的惋惜如龙含春和二嫂子宋氏。
也有暗喜的,那就是三嫂子李氏,她一直看不惯许氏对别人发号使令,现在龙冷月公开顶撞。她心里暗自欢喜,她希望能得到许氏的位子。如果许氏控制不了九妹子。那么太君看她处理家族事务不适当,很可能会把她内当家的位置交给自己。
许大奶奶见龙冷月出去后,她再也忍不住了,对龙含春和宋氏道:“三妹,你们看,我为这个家操劳,可是九妹子她不管事情后果随心所欲,我劝她几句,还把我当敌人,今后我可不敢管她,我还能用什么来管这个家,明天我就向太君辞了不干,谁爱操这份心”。
龙含春忙陪笑道:“大嫂,九妹所为,的确有些过份了,但她只不过一时间理智被感情所困。等过一些日子,我去劝劝她,我想她会回心转意的。大嫂你就不要同她一般见识了。九妹子,她从小就很任性。是被老爷子生前惯坏的,所以才有今天的性格,不过我想她只是暂时的,以后一定会改变”。
许大奶奶愤愤道:“不是我同九妹一般见识,可是她已经不小了,一点也不会替龙家着想。如果每个人都象她这样,我们龙家不用外面强敌来进攻,自己就垮了”。
这时龙寒星道:“大嫂,九姐虽然所作有些过分,但她经营咸阳,不但给家里巨大财力支持,而且还使我们龙家在咸阳建立了强大据点,她为家里的功劳也很大,这件事我看暂且就算了”。
这时龙飞凤却接口道:“各位长辈,我是小辈,本不敢对长辈作为而评论,但是为了龙家的强盛,我不能不说,现在九姑姑她这样大胆任意而为,就是以为自己功劳大,无人敢管她,如果每个人因有些功劳,就可以随心所欲,干荒唐事。以后叫我母亲怎么去管理别人”。
三嫂子李氏却道:“我看九妹子所作所为,看起来虽然荒唐,但实际也很正常,她爱的这个小男孩也不错,如果九妹子爱的是一个武学高手,对方可能会从九妹子的武功中得到启发,心里就对咱们龙家的功夫有所了解。一旦为敌,后果就很可怕,但这个小男孩没有一点武功基础。所以他不可能会从九妹武功中看出龙家功夫的奥妙,九妹也很容易控制他,至于那个小男孩年纪比九妹小,这更可以理解。对于有名男人来说,他爱上一个小他几岁甚至十几岁小女孩别人都是认为正常。那么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嫁过小自己几岁的小男孩。所以我们没有要为这么一件小事,小题大作,大伤自家人的和气”。
龙寒星听了点头笑道:“我看三嫂子说得也有一些道理,这件事我看还是告诉太君,叫她老人家决定吧”。
李氏听了道:“对,对,我看星妹子说得对,还是叫太君她老人家决定吧”。龙含春和二嫂子宋氏也点点头,她们都明白许氏是管不住九妹的,只有龙家的太君,谁都得听她,包括九小姐龙冷月她也不敢公然违反太君的意思。
许氏心里气苦,她明白龙寒星是同情和帮助龙冷月,因为这二人感情从小就很好。而李氏是为了对付自己,故意支持龙冷月同自己唱反调。龙含春和宋氏则是为了大局出发,仍量把事情化小,避免双方矛盾的扩大。
许氏心里不由恨这个九丫头,是她不听自己,使自己威信大降,于是她道:“那好,我就告诉太君,看她老人家如何处理。如果太君认为我干得不好,我就辞了不干,谁爱操这份心”。
宋氏心想‘你不干了,我就谢天谢地了,只可惜你口中说不干,实际却抓着权利不放’。
许氏带着儿女离开议事大厅。别人也各自离开。路上龙飞凤对她道:“妈,如果太君不支持您,您就别干了,这样受气太不值得”。
许氏道:“孩子,你不知道,如果你妈真的不干了,那李老三心中就喜欢。所以妈虽说不干,其实就是太君不支持我,我也要一样干下去,让那个李老三空喜欢一场。那个李老三就希望九丫头对我的权威发出挑战,她想得鱼翁之利”。飞凤,飞虎有些明白了,这家族内部之间矛盾的确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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