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了归毁了，试还是要考的。
耗子在艾老爷的长期压迫下还能保持学习劲头十足，就在等待这一个复仇的机会，很显然他是不会放过的——所以说人的神经粗起来，是一件很麻烦的事，麻烦得让耗子很快忘了深入细致地、开诚布公地探讨艾老爷最近的愁肠千结。
许久不出头的童学贾就是个满足耗子复仇欲的典型人物。童学贾的外系女朋友都在这时候抛弃他而追逐学习兵团去了，童学贾同学悲愤的同时也向耗子靠拢，到了迫不及待地看到耗子的地步，如影随形，每天屁颠屁颠地跟着耗子后面。
“耗子哥，吃油条不？”
“除了油条，就没别的？”耗子对童学贾的殷勤表示了得寸进尺。
童学贾立马很识趣：“有！有！耗子哥爱吃的是大米，我怎么都没想到！”
当然艾老爷也不是每天24小时都发呆，正常之余照样对耗子这种赤裸裸的得意表示很不屑。他从来就没有对耗子表示过任何瞧得起，就算耗子每天把他的衣服洗，晒干，熨平，他也照样不屑。耗子想趁着这个机会让艾扬巴结他，跟在他屁股后面，可能不？你见过一个地主讨好长工吗？
离期末考还有两天的时候，耗子在老师办公室下见到了杀千刀的冯铮。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尤其冯铮的成绩比耗子更好，人气比耗子更红。可惜呀，跟耗子他们不一个系，艾扬终究没有在这个非常时期倒在他假惺惺的怀抱中。
不是一个系，跑来骚扰咱金丝眼镜老师干嘛？帮艾扬来套题？你他妈的这忙帮得够跨界的！
想是这么想，耗子的脚还是往人家那边挪去，那啥，套出题来，他抢先狂奔回去告诉艾扬去，哈哈。
“……确定了吗？明天我就把资料递上去……”
“……麻烦老师，其他手续我会抓紧……”
冯铮一回头，看见獐头鼠目的耗子，眼神一冷，嘴角一挑，那表情轻蔑得，跟艾老爷不像十成也有八成。
耗子心头就跟堵了什么似地，哑火了。他就有种感觉，艾扬和冯铮两人其实还真挺般配的，都是臭屁精。
“浩民同学，你有什么事儿吗？”金丝眼镜把一张表格类的东西收入抽屉中。
“啊？啊！这个，老师，我有个地方不懂。”耗子忙把课本递过去，冯铮这时候给金丝眼镜点了点头走了。金丝眼镜也给冯铮一个“我懂的”的眼神，跟有不可告人的交易似地。
回到宿舍里，看见艾老爷竟然没有在伤春悲秋，撅着屁股钻柜子里找些啥。
那包裹在紧身牛仔裤下小巧的圆弧，流动的曲线，形状挺好看的。
耗子默默地忘我欣赏了一秒钟，晃过神来赶紧扇自己一耳光。
“有病吧。”艾老爷斜飞一个白眼过来，手里一张纸条。
耗子定睛一看，吓得不轻。
那泛黄的质地、诡异的格式、闷骚的字迹，都不无在显示这份轻薄的东西就是耗子生命无法承受之重的卖身契！
艾老爷把这要命的东西翻出来，又想倒腾哪出？莫不是逼良为娼？“艾……艾……有话好说？”替考这种道德沦丧的事儿身为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是绝对不能做的。
“都快不记得这东西了。”艾老爷幽幽地说。
你不记得，我可是……也快不记得了。耗子这才想到，从一开始的被迫受使唤，到后来习惯成自然，虽然嘴上常常嘟囔着不甘不愿，可心里头早已心甘情愿。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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