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震动(1 / 1)

顾慎言愤愤不平,连珠带炮骂道:“不是说出家人普度众生,慈悲为怀的吗?你这个野和尚,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前来迷乱我心智?你居心何在?”

“贫僧引你魂魄入梦,只因前世受人所托,为了结某人余愿,并非为了度化苍生。状元郎只要不离六道轮回,就有无量无尽来生,还望好自为之。”

“为什么要让我看到前世的幻像,为什么?”这一刻,顾慎言怔仲痴愣,呆呆地任凭顾夫人一次又一次地呼唤。

“是他吗,他果然阴毒,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要让我顾慎言带着后悔和愧疚,生生世世存活下去,哈哈……”顾慎言又哭又笑,若似疯颠。

和尚又道:“顾夫人,贫僧心愿已了,就此别过。”

顾夫人连忙阻止道:“大师留步,能够请大师帮个忙,让我也进入言儿前世,让我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和尚摇头道:“顾夫人有所不知,喝了孟婆汤后,前世记忆已失,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缘看到轮回路,只因那人前世执念太深了,贫僧才答应来此走一遭。”

“贫僧告辞!”和尚捻着佛珠,坦然离开。

顾夫人抚上儿子凉寒失温的脸庞,长叹一声,“言儿,你到底看到什么了?你不要吓娘。”

顾慎言目光泱散,似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顾夫人惊惧不已,她突然想到这个和尚的到来,并非为了度化众生,为她们顾家指点迷津,或许只是如和尚所言的,受人之托而来的。观慎言如今这状况,顾夫人越发觉得她是中了圈套,又或许是引狼入室了。

顾夫人后悔自己没能留住和尚,如果把和尚扣留下来,逼和尚想办法,或许就能让儿子重新振作起来。就在顾夫人满心悔恨时,她心念一动,忽然想到和尚留下来的玉佩,她想如果在那块珠帘壁合玉佩上滴下自己指腹的鲜血,再放到自己枕头下,入睡后,也许她也能进入顾慎言的前世,她也许就能找到让儿子失神失心的原因。

当她从枕头底下取出那块珠帘壁合玉佩,置桌上正要割破指头融血时,突然听到砰地一声,玉佩突然间碎裂了开来。

顾夫人心一慌,正打算扑过去再细看时,便见一阵轻风吹过,碎玉瞬时随风散去。

顾府门前,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顾夫人惊讶地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

突然闻得一阵低哑的哭声,顾夫人抬眸望去,便见顾慎言蜷缩成一团,抖动着唇瓣,泪如雨下。

姜王府里。

自从出了勾搭女婿的丑事后,杜若雨就一直被关在明阁内,为了防止她再兴风作浪,姜北派遣了两帮人马,对她进行严加看守。

姜王府后院的管家之权,姜北交给了大房洛婧。时值姜王府多事之秋,华清又是二房姨娘,心性温和,洛婧当家瞬间变得责无旁贷。

洛婧与华清两个都没有什么大脾气,妯娌两人相处甚好。

两人有个什么事,时常一起商量,还能抽空陪着老夫人,姜王府内的事儿还都过得去。

姜伟林忽然清醒了过来,振作了起来,可毕竟身有残障,既不能再领军打仗,也不能身居朝堂。

姜北把旗下的十八颗茶铺全交给了姜伟林打理,有意让姜伟林在商业上崛起。

姜伟林在生意上十分有天生,姜未晚又不时把大景茶王铺的成功经营心得与姜伟林分享,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十八颗茶铺的生意就越做越好,应季的部分龙井茶还销往聂契两国

相比起杜若雨来,姜子铭的近况好多了。

那日老夫人寿宴,汪云姬指证姜子铭到暖香阁寻花问柳,顾慎言又一口咬定姜子铭是共谋,是姜子铭出卖了杜若雨,诓骗了他,以此抵债后,姜子铭就被囚禁了起来。

姜子铭他左思右想,怎么也不能相信明明算计好了一切,明明胜券在握,为什么到最后,反而一败涂地。

最后,他得出了个结论。

若不是命运捉弄,就是敌人太强大了。

他能步步算计,对方就能步步为营,请君入瓮。

相比手段,他的算计手段太低下了,对方的手段就要高明许多。

多年来的求年经历告诉他,一旦被父亲所弃,就永无翻身之日。父亲能生他,养他,也能毁了他。

姜子铭决心下一步险棋,以命为注,赌姜王府嫡长子的尊贵身份,赌姜北的不忍。

姜子铭不吃不喝三天三夜,终于到第四天时,有人把姜子铭绝食的消息传到了老夫人和姜北耳朵中。

在万般的权衡后,老夫人还是放下了最后的坚持,开了房门,带着太医进去为姜子铭诊治。

饿得奄奄一息的姜子铭,滚落到床下,朝着老夫人磕了个头,一头栽了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场精心表演的苦肉计,却宁愿相信那是真的,姜子铭真心打算弃恶从善了,所有人都愿意再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给姜王府二房嫡长子一个机会。

自那日以后,姜子铭一直把自己关在房内,苦读寒书,研习行军步阵之法。

姜子铭本就文彩风流,深得人心。就才学上说,姜子铭若是参加科举考试不是状元,也能讨个榜眼回来。

只是姜北恐他少年得志,将来志高气盛,在官场飘飘然地忘乎所以,就把他送到弘文学院再历练了两年。

姜北本就有意让姜子铭进入官场,如今见他真是洗心革面了,就让他参加明年的殿试,让他在仕途上靠自己的努力名正言顺地进取。

一切似乎都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姜北酒后不经意的一言,如平地惊雷再次炸开了暂时平静的姜王府后院。

姜北很少有得意忘形时,只是这月姜伟林的十八颗茶铺进账比上个月足足翻了五倍,姜北一高兴,就在家宴上宣布,今年要向皇上请旨,立姜伟林为姜王府世子。

姜王府的先祖与大景开国皇帝一同打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当年大景开国皇帝就立下规矩,只要大景在,姜王府都选择一名继承出来承袭王爵。

姜北打算立姜伟林为世子,那么也就意味着姜子铭一无所有。

姜子铭的眼底,刹那间出现了一抹黯淡。

幸好正在用膳,低下头的缘故,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这抹变化。

洛婧出言阻止道:“二爷,不可以。伟林怎么担当得起。”

姜伟林也开口拒绝,“二叔,我一无战功,二无前程,让我担任姜王府世子,我怕给姜王府蒙羞,还是给子铭合适

。”

姜子铭抬头凝望着父亲,心里暗自惴测着父亲这句话里的用意。

姜北不经思考脱口而出:“你们都不要推却了。这个决定是我经过反复思量的。”

姜子铭心里打了个突。

洛婧不解,“二爷……”

老夫人笑笑,“阿婧,你就不要推辞了。北儿做这个决定时,我也知道,对此,我是赞同的。”

姜北解释道:“子铭将来总是要出入朝堂的。以他的才学考个一官半职,不是难事。至于他将来在仕途上能走多远,那要看他的造化。子铭尚幼,我若是现在让子铭承袭王爵,难免让人不服。我认为子铭不应该让王爵光环所压制,他应该有更广阔和自由的天地,供他进取。伟林则不同,姜伟林因身体所限,失去很多机会,继承王爵能助他在茶行走得很广,很顺畅。不管是于我姜王府,还是于营生的祖业,伟林继承王爵都是最上乘之选。”

姜北看向姜子铭又道:“为父的一番良苦用心,铭儿应当能理解是吗?”

姜子铭勾唇微笑,“当……当然了,我才不想让人说我是吃祖业的呢?我一定会……会好好考取功名,出相入仕的。”

姜伟林看了姜子铭一眼,还是坚持道:“二叔,我还是觉得子铭合适。”

姜北佯怒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若再推辞,就是忤逆长辈。”

洛婧顺阶而下,连忙道:“二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我替伟林多谢你!”

姜未晚不作声,顾自用膳,眼睛的余光不自主地瞥向姜子铭。

姜未晚见子铭僵然了神色,不由心道狐狸尾巴总是要露出来的。饶是你平日时再能装洗心革面,能大气识大体,在自身最大的利益受侵犯时,还不是一个德行。

用罢饭,姜未晚便回了西厢阁。

紫苏来报,姜子铭回屋后,就打碎了屋内名贵的如意瓶。

如意瓶啊,姜北送给姜子铭最昂贵的一件前朝藏品。姜子铭,你是有多意难平呢?

这件事最终是姜子铭房内的一个小厮出来顶罪,领了三十大板,平息了姜北怒气。

杜丞相府差来人来通禀,杜老夫人杜余霜萍病重,躺病蹋上时常念叨着孙子,盼能请姜子铭回府一叙。

杜府的管事来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姜北并没有把人家放在心上,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早前姜子铭还顾及着姜北,如今世子爵位都要拱手让人了,还顾及什么啊!

姜子铭当日就与杜府的管事一起回了丞相府。

红木雕花大床上,帐幔被金帐构挂起,老夫人背靠金丝软枕,脸色苍白了几分。杜余萍霜的确是病了,不过没有管事说得那么重。

丞相府之所以一再差人到姜王府去请子铭,确是杜余萍霜的主意。

在众多的子女中,杜余萍霜最喜欢莫过于杜若雨这个嫡女,杜若雨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亲生女儿,如今落到此等下场,她的心痛不言而喻。

如果不是众人拦着,杜余萍霜早就想到姜王府兴师问罪。

姜子铭一看起外祖母,就眼泪汪汪地扑了上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得杜余萍霜情动,祖孙两人抱头痛哭了起来

闻得姜北要上奏世宗皇帝让姜伟林承袭世子爵位,杜丞相府上上下下都震动了起来。

杜余霜萍破口骂起,“我看肯定是华清那个骚狐狸给姜北吹了耳边风,如今若雨不是姜王府的当家主母,大权盘落,她就巴结起洛婧,好在姜王府站稳脚根。这个女人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母女俩一个德行,竟在挤兑人。姜北也是老糊涂了吧。胳膊肘儿往外拐,也不想想谁是他亲生子。将来他要有个三长两短,可还得指望我们子铭给他养老送终呢?”

“若说这事情,二妹也是有错的,如果不是与那顾慎言发生了不沦之事,我们也不至于落尽下方。当日事发时,我在现场都不知道这张脸要往哪儿搁。”杜余寒到底是见多识广之人,中肯地替姜北说了公道话。回来后,他仔细回想了当日的形象,将心比心,若他是大庭广众之下让人戴绿帽的男人,他怕找就将歼夫|淫|妇碎撕万断了,岂能给他们任何活路。他任为姜北已经很了不起了,至少姜北的耐性就比他好了很多。

杜余霜萍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里略有些不快,女儿是她手把手养大的,她亲自教若雨习学、女红、琴棋书画,亲自教她为妻之道,教她管理后宅之道,这不是打她杜余霜萍的脸吗?

杜余霜萍看向杜余寒,思索片刻后笑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喜欢吃凤梨糕,那是宫里的贡品,太后只赏了几块,你祖母想留着给你小姑姑吃。你又馋得紧,你便与你二妹慌称肚子饿,你二妹就缠着你祖母讨要凤梨糕,你二妹嘴甜讨人欢喜,她都快磨破嘴皮子才把糕讨回来,递给你吃了。”

姜还是老得辣,三言两语便说得,杜余寒心怀愧疚,小时候他并不像现在这样威严,那个时候他身体不好,瘦弱不受别人待见。所有人都不喜欢他,不愿与他玩耍,是二妹若雨一直陪伴在他身侧,对他不离不弃。

杜老夫人见儿子的脸色变了变,又道:‘“若雨也是霸道惯了,对你倒不敢什么样,对余冬就不同了,就像根刺头儿常欺压着他。”

杜余寒心中更为难受了,那时候二妹骂弟弟还不是因为怕余冬欺负到他头上来。

杜余冬是粗暴直白的人,他顾自道:“二妹不是当家主母。我们白白让别人让了先机。休书己下,可毕竟没有对外宣称,我真想把姜北那白痴的脑袋给拧下来,姜北这厮两眼一闭,二姐就起死回生了,只要二姐大权在握,铭儿承袭世子,顺利当上王爷,就再也不用受那榆木的气了,到时候想什么对付华清和姜未晚,还不是咱们说得算吗?”

姜子铭在旁听着心念一动,权倾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爵谁不想当呢,那滋味真是抓心挠肺。

姜子铭乘势又刺上一刺,“舅舅,你们倒是给拿个主意啊!再这么下去我们杜家人就要让人挤兑光了,你的姐妹也活不成了。”

一念妹妹恩情,杜余寒觉得什么都可以豁出去,他道:“我送子铭回去,顺便找姜北交涉看看。”

姜子铭心有顾虑,连忙问:“若是父亲不听你的呢?”

“你二舅过去,直接拧了他的脑袋。要不就绑了他,逼他上书皇帝让你承袭王爵,先立你为世子再从长计议。”

杜余寒瞪了弟弟一眼,冷声道:“你说得是什么胡说,你想绑架一品大员,你到底要不要命了,你这个莽夫,你是想让整个丞相府为你陪葬吗?”

“我也是随口说说罢了。”杜余冬挠了挠头,他是敬畏杜余寒的,在这个如日中天的大哥面前,他无措得就像个孩童。

杜余寒也是信诺之人,他说到做到,当日就随姜子铭去了姜王府。

姜北正在书房中习字,华清站在一旁研墨,门外的小厮恭敬禀报了声,“王爷,杜丞相和夫人一起来了

。”

姜北微微怔愣,心中隐隐有些不悦,他来干嘛?

华清推了他一下,“王爷,我们与杜丞相府两家是姻亲,杜丞相又是朝庭重臣,你还是快去吧,切莫待慢了客人。”

姜北点了点头,放下狼毫就疾步走了出去。

杜余寒正在前厅等候,姜北打了帘子进来,杜余寒站起拱手一礼,“姜北……”

“丞相,快请!”姜北扶一虚礼。

杜夫人头梳随云髻,上面横插金步摇,一身玫红锦袍,袍子上绣着金线勾边的黄蓝色牡丹,看起来十分的华贵,姜夫人气质惊艳,不失优雅,她站起规矩地行了个福礼:“王爷万福!”

姜北看向姜夫人,温和笑道:“嫂子,快别多礼。”

杜老丞相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杜余寒,娶妻刘氏,刘氏为老镇南王之女,容颜只能算得上清秀,但是镇南王家风严谨,刘氏教养甚好,气质十分惊艳。

杜余寒一身素服在主位坐下,他是一国左丞相,除了皇帝外,他这个一品大员也是尊贵无比的,若是别人私下不叫他丞相,他心里还不高兴呢。可偏偏是姜北这么叫了,杜余寒的脸色微僵,一声丞相叫得他心冷了半截,看来姜北是铁了心要休掉她妹妹杜若雨,才这般客气见外。

若是放在以前,姜北如此客套跟他讲话,他早就翻脸骂人了,可今儿个碍于姜北掌握他妹妹和侄儿的前程,他还是十分和颜悦色的。

“姜北,过些日子就是姜伯父冥寿,我与荆室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杜姜两家本是世交,姜老王爷与杜老丞相又是拜把子的,当初说好不求同年同月月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那日姜老王爷断气时,杜老丞相正在病榻上,闻讯喟叹一声,老哥等着我,我来找你。话落才不到一柱香时间,就闭眼魂归西天了。照以往的惯例老王爷冥寿和杜老丞相冥寿时,他们两家都是聚在一起,共同操办的。

两家是亲戚,可是总是要分道扬镖的,姜北叹了口气,道:“最近府内事儿多,这不还有段日子吗?过不久就要举行擂台赛了,等晚儿嫁出去了再说。”

杜余寒心道姜北你这是撂我脸儿吗,等姜未晚出嫁了,你就把我妹妹休了,把我侄儿遗弃了,到时候我们两家还聚什么啊!

刘氏笑道:“王爷日理万机,这等小事还是让我们女人家来操办好了,杜府每年的寿辰、冥庆都是由妾身操办的,如果夫君和王爷不都嫌弃的话,还是由我来吧。老王爷最喜欢喝酸梅汤,妾身今年还给做上一壶。”

姜北的眼神微闪了闪,刘氏人亲手做酸梅汤。

杜余寒素手一握,杜余寒这只老狐狸果然是有备而来的,稀松平常的事儿从他口里说出来,不得不让他顾及三分颜面。

老王爷与杜老丞相杜星辰年轻的时候行军打仗攻打喀而庆,某日粮草断尽,受困于荒野大漠之中。

就在老王爷以为自己快渴死掉时,杜星辰将随身携带的一壶酸梅汤递给了老王爷,那是一个卖酸梅汤的小摊贩送给杜星晨的,那个女摊贩心仪杜星辰已久,又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来赠他,就送给了他一壶酸梅汤。

喝下酸梅汤后,老王爷又失撑了一日,而杜星辰却因为缺水,无力虚脱差点丧命。

老王爷感念杜老丞相救命之恩,两人拜了把子。

当杜若雨算计了姜北时,老王爷也给姜北施压,让姜北迫于无奈之下,迎娶了杜若雨。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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