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因为——我结婚了!”
“什么?——”
方素看着一脸淡静的女孩子,她说,“以濛,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聂久也很迎合她的说,“以濛,你不是适合开这样玩笑的人。”
方素侧过头的瞬间对上以濛澄澈明净的眸子,只这一眼,她见以濛这么看着她,似乎明了,这女孩儿的良苦用心。以濛说这话,一定是敏锐地觉察到了她刚才的情绪,才想了办法来缓和,够了,足够了方素能有如此的朋友她是该感到无比庆幸的,想到刚才还因此对她心生嫉妒意,方素只觉得愧疚的很。
其实,以濛说这样的话不仅仅是因为考虑到方素的情绪想要说明她和顾庭烨之间没有关系,而且,她只是在实话实说而已,并没有多想什么。
但是,很明显,所有人都在认为她开玩笑,没有人会相信她结婚的事实。
“以濛,虽然表演系学生是有不错的演技,可这绝对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结婚戒指在哪儿呢?结婚,有不带结婚戒指的?”
方素拽了拽聂久说,“以濛开玩笑呢,你还真相信?”
“我当然不会相信。”
以濛愕然,不相信,就不相信吧,她自己其实也不太相信。
正午时分,以濛很严肃很认真的说了一句话,可是,貌似没有人肯相信她。
没有人相信的婚姻,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婚姻,以及不能言说的漠然婚姻,这真的能够算是婚姻吗?
中午三个女孩子回了寝室梳洗了一下,准备简单到学生的餐厅就餐,可就在这时,c栋宿舍楼的管理员唤了以濛下楼拿东西,以濛脚不方便,便让聂久去拿。
a大研究生宿舍很多学生都不再住,聂久和方素住的是四人间的寝室,但是因为有两个女孩子搬到了校外去住,自然这房间的床位就空了下来。
以濛坐在书桌前翻书,方素插着吹风机在吹头发,她们都在等聂久的回来一起去吃午餐。可聂久回来的时候,拎着两个食盒的情景让方素和以濛同时怔了怔。
方素震惊的是,“聂聂,你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搞了两份外卖回来吧?看样子还不是一般的外卖。”
以濛微微错愕的原因,和方素不停,木槿食盒她认得,是宜庄常用来送饭菜的,谁让送来的,她自然晓得。
——不是不回宜庄,也不想管她么?还送什么饭菜?
只是,另一份是谁送来的她就不清楚了。
聂久说,“送餐的一份有留字条,而另一份没有。”
“原来,以濛这都是给你送的?”方素边说边笑道,“早知道每天中午有这么多人给你送餐,你应该早点儿来这寝室暂住的。”打开食盒看着里面精致的菜色和点心,她又说,“不对不对,不是暂住,而是让你应该常住于此。”
以濛没有听聂久和方素在一旁戏谑的言辞。
两个食盒,一个是普通的外卖一次性食盒,简洁干净,而另一个是木槿花纹样食盒,华丽精致,十分符合那人对任何用具精益求精的需求。
食盒打开,里面的菜色也完全不同,普通食盒里的饭餐都是些居家的普通食材,像是蒸饺,紫菜汤之类的,而另一个食盒花样儿就太多了,食材用的精细,一样蔬菜水果沙拉做的都像是精致的手工艺品,没有过分甜的水果,连苹果都用的青苹果,是她平日里喜欢的。最惹人眼的是食盒底层的黑巧克力,上面的德文她很熟悉‘meinlieber’,我的爱人。情人巧克力,那人最喜欢给她买这个牌子。
普通外卖餐的食盒里,有一张字条。
方素熟悉,一看就知道是顾庭烨的笔记。
——三人份的外卖餐,你们早些吃了去上课。
“顾助教实在太贴心了。”方素说,“我们拒绝了人家一起外出去吃饭,人家倒是给我们送回来了了。”
“那这另一份是?”聂久问。
以濛蹙眉,看她怡然不对的脸色就知道这是谁送的以濛自然是知道的。
半晌后,沉默了一会儿的人说,“这份我们不动。”
有两份送餐都是三人份的量,就一定会有一份要剩下,聂久和方素都知道留了字条的这份是顾助教送得,便动了这份。
木槿食盒依旧那么摆着,以濛不动,没有人动。
看到这食盒,以濛想起刚刚在校门口恍然一瞥看到的迈巴赫,应该是那人没有错,又或者是那人差遣简赫来此的。
——不想管她,又给她送饭,祁邵珩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几日以濛虽然不说什么,但是聂久和方素都知道她有心事,即便平静,可还是有点像在压着火。脚上的钝痛感传来,让以濛更是恼地很,好容易不再想被他软进宜庄后跳围墙的粗俗事情,但是就今天送饭这么一来,她便又想起他来了。
见她关起来,给她送饭,他当她是什么?
不吃,他给的,她才不要吃。妥协再让步,他都如此的冷淡,现在一份饭想要她回宜庄,她没那么容易就回去。
算了,不想了,下午还要准备年终靠,因为他已经耽误了太多,不能再继续如此了。
误会生成的时候,祁邵珩置气,不见以濛,故意隐忍着对她冷冷淡淡;
现在以濛因为软禁被彻底惹恼了,祁太太有怒气,不言说,但是她也想让他常常那滋味,便就这么在诚霖大c栋的校内寝室住了下来,怡然孩子气的也不要理他。
黄昏时分,祁邵珩回宜庄,见到简赫有些不自然的脸色,就知道他手里的食盒一定是满的,没有吃,一口饭菜都没有动的给他原封不动的退回。
在他意料之中。
这下,惹恼了小姑娘,不见他,不给他电话,连他派人送的饭菜也不吃了。
这小性子,让他哭笑不得。
晚上,祁邵珩在二楼主卧房躺下,将小姑娘平日里靠在背后用的抱枕抱在怀里,他问,“你想不想囡囡?”
无聊到问一只可笑的玩具兔子抱枕,实在不像是祁邵珩这样的人能做出来的。
但是,他实在太累,也太寂寥了。站在最高位置的人实际上也最孤独,于灏,简赫是他的心腹不假,可是心腹只是在工作上的,生活上他真正意义上的亲人都远在温哥华,况且祁邵珩向来要强的很,又肯会向谁吐露自己此时内心的不快呢?
往日里,累了,倦了,抱一抱他的妻子便可以瞬间得到救赎,可,现在她不在,躺在这张床上只会让他思念更深。
这便也是最近祁邵珩再累都不肯在牀上休息的原因,一个人躺一张床,他已经不能再适应。最近没日没夜的工作,累了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小憩一会儿,一旦躺在床上,他便再也无法入睡。
怀里是空的,他每晚到要醒来惯性的寻找阿濛的身影。
今晚,祁邵珩抱着阿濛用的靠枕,出乎意料地谁的很沉,这么多天没有睡一个好觉的人,在抱着有他妻子体香的抱枕的时候,安然入睡。
甚至可以称得上酣眠好梦。
一夜醒来,像是曾经,惹她生厌后,该给她打的电话每一通都不会少,早中晚餐照样送,她吃与不吃是一回事儿,而他送与不送又是另外的一回事。
最近复习阶段,诚霖大的303寝室内,聂久和方素两人盯着桌上以濛震动不停的手机,问,“为什么不接?”
第一次这么问的时候,以濛还回答一遍说,“不想接。”
而后,每天都是如此后,她们逐渐习以为常,以濛却总会在做课题作业的=或者翻书的时候,看着这手机自震动开始一直到她结束,久久的看着,就是不接,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聂久和方素发现某然的一天,素面朝天,冷言冷语的人,突然看着自己震动不停地手机怡然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呢?
聂久和方素不明白。
既然笑了,可为什么还是不接电话?
她们不知道是以濛因为对方的执着而由衷的发笑。
既然她这么不接,就不要再打来了,可是对方还是执意如此。
再后来,像是每天必会送来的三餐会被原原本本退回去一样,以濛每天复习的闲暇她都在等自己的手机震动想起,即便不接听,她手指覆在手机上,便能触及对方一样。
久而久之,这样的等手机响起成了她平日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直到,有一天正午,手机再次想起来的时候,她纤细白嫩的指迟疑了一会儿,而后按下了接听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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