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晚,直到楼下鞭炮不再响,也听不到任何的响动声,以濛睁着眼到天亮,晨光熹微中,天刚蒙蒙亮她到浴室去简单洗了个澡,洗净一身的狼狈。
换好了衣服,她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冷静了下来,她想了一晚上。
昨晚上一切发生的太快,他们的情绪都不对,说的话更不对,向来理智的她,有些口不择言了。
取出手机,本想给祁邵珩主动留言解释,可正当如此的时候有陌生的号码打了过来。
以濛蹙眉,去接,再听到手机里熟悉的声音后,脸上的神情变得苍白的不见一丝血色
她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了,如同耳鸣了一般,五指没有了一丝力气,手机被慢慢松开摔在地上
顾不得其他,什么都顾不得,凌晨4点,她穿着单薄的出了门。
用英文和早班的出租车司机交流,大冬天,以濛脸色苍白,散着长发,憔悴神色尽显。
瞬间的憔悴,让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像是一朵迅速枯萎的花朵。
——生活有时候,就是一场悲喜剧,它以影视放映的方式在安排着每一个人的生活,影片没有放映到最后一刻,谁无法看到事态的真相。
以濛仓皇的上出租车瞬间,感觉到手指上有硬物碰到车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绝望中她看着手上的这枚戒指,像是她所有的精神寄托,和精神动力。
支撑以濛所有的悲伤。
再回头,看到温哥华的庄园,温哥华的一切,这几天经历的一切历历在目。
刚才打不通祁邵珩的手机,出来时候又太匆忙,现在没有带在身上。
叹了一口气。
转身上了出租车,她却不知道,这一离开,就是整整隔出两年多的时光。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
家里祁女士和娉婷都在睡,昨晚祁女士打了一通电话给祁邵珩,听他解释说在忙工作,便叮嘱了两声,觉得诧异和疑惑,也没有再问。
温哥华维多利亚市的公路上。
两辆车,一辆向北,一辆向南,他们无意识间的行径方向都在诉说着诀别。
同样整整*没有睡,从家门口一直到海边港湾,他在深夜中,从维多利亚市去了gibn(吉布森斯),坐在lly'rea那家昼夜工作的咖啡店点了一杯他妻子喜欢的双倍焦糖酱的黑糖玛奇朵,那么苦的味道,他喝起来竟然没有任何滋味。
这么晚咖啡店客人三三两两,进进出出,他坐在两天前和他妻子一起坐的靠窗的位置上,看着窗外的一望无际的海,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听到浪花涌起的声音。
潮起潮落,就像他的心绪。
他妻子对他的感情到何种地步,他一直有自知之明,更明白她心底的那个人占据的他人无法替代的地位。
宁之诺,是他妻子的禁忌,什么都可以碰触但是这个名字不能碰触。
他明白。
但明白归明白,却真的做不到。
他曾经一直以为,只要阿濛在他身边就好,剩下的一切都不重要。可,每次看到他妻子如此为了那个人掉眼泪,甚至不惜为他和自己发生争执。
他不能忍受。
怕和以濛的争执和隔阂越来越严重,所以不能争执,两人中一人暂且离开,是最好的方法。
天这么冷,他不能让他的妻子再折腾,他选择短暂离开。
不是真的和她生情绪,他出来只是为了清醒,让自己的平静下来,以便更好的可以面对她。
情绪太糟糕的时候,他不能那么对着他的妻子。
出神了整整一个晚上,凌晨驱车四个小时后,祁邵珩重新回到温哥华的庄园,却没有想到自己斟酌着要和以濛说的话,在打开门的时候,迎接他的却是空无一人的卧室。
牀上一片凌乱,上面还有他妻子的泪渍。
他蹙眉,找不到她,脸色阴郁到了极致,却因为地毯上的她手机的震动吸引了注意力,电话里机械的女声嗓音说道,“苏小姐,您的机票航班出现问题,是否需要”
机票?航班?
没有将电话听完,祁邵珩目前内心只有一个结论,她三小时前订了机票,她的妻子要离开温哥华。
绝对不能因为如此的争执就让她离开温哥华,就算她的英语很好,可这完全陌生的都市和国度,到处危险的成分太多,她一个人离开,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对她的担忧。
祁涵的这处庄园距离机场很遥远,刚刚回来的祁邵珩想都没有想,拿了车钥匙就在此外出。
早上八点,祁女士已经做好了早餐,正要让娉婷上楼去叫以濛下来吃早餐,却没想到碰上了一脸阴沉色的祁邵珩。
“邵珩,快让以濛下来吃早餐。”
不能让长姐担心,更不能让她看出他和以濛之间的事情,以濛的消失不告而别,已经是对长辈的不尊重。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祁邵珩一边着急着向外走,一边解释道,“长姐不用挂心,我和阿濛就不在家里吃早餐了。”
“这么早,以濛呢?你们去哪儿”
“你们吃早饭吧,中午我们回来和你们一起吃。”
“诶?邵”
祁涵看着祁邵珩外出的背影,总觉得心绪不宁。
“妈,你怎么了?”
端了一杯热牛奶出来,祁娉婷望着久久失神的母亲,镇定如她的母亲,她从来没有如此过,倒是让她觉得错愕。
“没什么。”祁女士叹了一口气,将早上准备出来的餐点收了起来。
刚坐下的祁娉婷看着自己的母亲,错愕,“妈,我还没有吃呢?您怎么就开始收了?这早餐五分钟前才摆上餐桌,舅舅不在,您也不吃了?”
糊涂了,祁涵一直出神,将收起来的餐点重新摆在桌面上。
“妈,今天我和bliny下午要到假期义工活动社团去看看,中午的午饭要早点吃才好,舅舅做的中餐味道好极了,但是他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娉婷在说话,祁女士一开始在听,而后就没了心思。
她的女儿向来聒噪的很,是和安安静静的以濛差远了。
想到以濛她无奈的笑了,到底是不服老不行了,快要奔五十岁的人了,就是希望家里人多一些才好。
*
祁女士带着眼镜,这几天她不去公司,地产项目的一些资料都是在家里看。
眼看着中午十二点就要过去了,却还不见祁邵珩和以濛回来。
“娉婷,再去给你舅舅打个电话。”
“,ti、i、te、it、all、yu、let、e、all、y、unle”(妈,这是你让我打给舅舅的第六个电话了。)
“就你话多,哪儿那么多抱怨,快去打电话。”
“k”
祁邵珩的手机和以濛的手机皆是通着没有人接。
一楼客厅,娉婷趴在沙发上打电话,听筒内响了很久后,还是无人接通的机械音。
手机总无人接听,祁女士也没有心思再顾忌工作,祁娉婷在看电视,祁女士正心烦着,电视机里的声音更让她觉得心烦。
“娉婷,将电视声音调小一些。”
娉婷要连着电视机看外语学习节目,她撇嘴道,“妈,这已经在我范围内最小了。”
祁涵虽然严苛,可对女儿*爱,往常出现这样的情况她总会摇摇头无奈后,随娉婷任性了。
但是,今天她情绪不安,差得很,娉婷不调小电视机,她厉声道,“祁娉婷,把电视机给我关了。”
祁女士突然的怒气让娉婷吓了一跳,妈妈生气,她只好乖乖的听。
却在她正要关的时候,遥控器被祁女士夺了过去。
“,、againyu、tday、i、very、”(妈,你又怎么了?你今天很奇怪,你)
“闭嘴。”
电视内的事实记者播报,红色提醒:今天上午11:20分在温哥华维多利亚市通往机场的路段突然发生意外塌方,警方正紧急前往途中,该路段发生多起交通事故,目前死伤人数还在统计中,望广大市民引起注意。
记者发回的现场播报镜头中,一辆面目全非的黑色宾利引起了祁涵的注意,车牌号是
不!
‘啪!’地一声手中的遥控器掉在了地上。
“?”
看到祁涵极度苍白的脸色娉婷担忧了起来,“妈,您要用药么?”
祁涵疯了一样过去打电话,却接到一通来自维多利亚市警方的电话,“喂,您好,请问您是祁涵女士么?”
捂着心脏,祁涵强撑着应声道,“我是。”
“祁邵珩先生和您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姐姐。”
“非常不幸的告诉您,祁先生目前的状况很不好,您要做好准备,他很有可能已经”
“!”娉婷望着因为心脏病突发的祁涵尖叫,跑过去扶起她,一边向她嘴里喂药,一边流着眼泪打电话给120,“elp!elp!”
天,是他们一家人受到了诅咒么?
谁能告诉她这个世界怎么了?
*
事故现场,路段塌方,一片混乱。
一辆因为事故被撞的面目全非的黑色宾利内,医生匆匆赶来,将浑身是血的男人运送至急救车上。
撞毁的车上,血泊里的手机屏幕亮着,有一封正在编辑的eil并未发出。
阿濛:
你若不愿要孩子,我们就不要孩子,你来做我的孩子,做我的女儿,尽我所能庇佑你一世欢乐。
不强迫,再也不强迫你任何事情。
不论什么时候,你是我永远的妻子,一生的祁太太。
夫:邵珩
题外话:
开始新的征程,这么久以来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默默支持,你们虽然不常冒泡,但是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在,一路走来,欢子很感激大家的陪伴,鞠躬。
上部分完结,进入下部分。
希望下部分出现的多重争端的时候,请大家不要心急的批判,而是可以耐着性子等欢子讲完这个并不算华美的故事。人生路漫漫我们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个故事里,没有谁绝对的好也没有谁绝对的是坏人。
爱情如此,亲情也是如此。
祁先生和阿濛的情路很难走,还好有大家的一直陪伴。
再次鞠躬,无限感激。
我们再次进入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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