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削好后递给她,从客厅的茶几上取了一张应聘的简历书出来。し祁邵珩还没有说话,就见以濛拧眉,有气无力地问,“你又要做什么?”
见他妻子完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祁邵珩似笑非笑,“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想知道这家应聘公司的具体位置。”
以濛一脸怀疑地注视着他。
“我去送你,不好吗?”将手里的简历书放下,他走过来轻触她的脸颊。
“不好。”以濛直接躲开他的手,后退。
他去送她?
不好,当然一点都不好。
她外出只是为了一个应聘一个话剧的角色,成不成功都是未知数,在a市认识他的人毕竟不多,可在莲市,让祁邵珩开车给她当司机,还是算了。
更何况,他一直不同意她外出就职,这样主动地送她去应聘谁知道是不是‘不怀好意’呢?
“我自己坐巴士就好。”自己吃了一半的苹果,被他咬了一口,有点无奈。
“你确定吗?这个点出门,从我们家到市内,如果乘公共汽车,至少需要3个小时,你到了估计人家也该吃午饭了。还是我送你,只要2个小时,行吗?”
“不行。”从茶几上拿过自己写的简历,她还是拒绝。
“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没有。只是,单纯觉得你去送我不是什么好主意。”
“难得我很想出门,真不打算给我这个机会。”
以濛走过去看自己写好的应聘简历,“我下午去,不着急。”
“好吧。”妥协的声音。
仰着脸看他,以濛禁不住想这个前些日子不论如何都不同意她寄简历的人,今天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了。
“祁邵珩,你——同意了?”
“为什么不同意?”他将餐碟里切成片的奶酪喂给她,而后又兀自说道,“反正应聘又不一定会成功。”
以濛:“……”
乌鸦嘴。
夫妻两个人的早餐因为某人的一句话彻底打破了以濛起初的好心情,想着自己的简历书,身边有人喂她吃的,她就只管张嘴,心不在焉。
看所有切片的奶酪都被她吃光了,祁邵珩感叹,还真是喜欢奶制品。
将奶酪的餐碟推到一边,却见她抓住了他的袖子。
“怎么了?”
“还要。”她只是看着他,就让他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好。”真是对他的影响力越来越深了。
到厨房,从冰箱里取了奶酪切片,一边切,祁邵珩一边想,吃太多奶酪真的没有问题吧。
一味的纵容不好,他自然明白,可谁让他对她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呢?想要将所有最好的都给她,只为了看她愉悦的笑。
毕竟,能让她喜欢的东西还真是不太多。
“阿濛,下午外出的话不带我,必须将手机带在身边。”
“好的。”
“隔三个小时打一个电话。”
“为什么?”
“外面坏人那么多,不小心点怎么行?”
“……”
“那你不要让人跟着我。”她坐在他身边,端起桌上的他的咖啡喝了一口。
祁邵珩迟疑了半晌后点头,算是勉强同意。
上午在吃过早饭后,祁邵珩收拾了餐桌,到厨房去洗刷餐具,以濛就在客厅里修改自己的那份简历。
“有什么问题吗?”洗完碗的人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让她吓了一跳。
“你为什么总在不经意间突然出现?”她蹙眉。
祁邵珩看他妻子有意扣在一边不让他看到的简历,问,“有必要这样防着我吗?”
“你说呢?”以濛眼眸微眯。
想到前两天自己投出去的完全石沉大海的简历,以濛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做的这些。
祁邵珩不接她的话,不再打扰她,转身到露台上去。
以濛明白她身上的旧伤都和骨骼有关,不能承受过多的负荷,可找一份很轻松的工作就可以了,她不想一直呆在家里麻烦祁邵珩。因为她明白,只要有一天她在家里,他就不得不照顾她的起居,不能工作也不能复职。
为了她,他已经放弃了很多东西。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从来没有写过个人简历应聘书这种文本,以濛知道自己曾经上交的应聘书,除了祁邵珩有意阻止的,有的是真的没有通过。
念书的时候就明白了一份好的应聘书很重要,可现在让她写她实在不知道写点什么出来。
习惯了笔尖接触纸页的触感,她的应聘书都是先用手写出来再慢慢地一边修改一边打出来的。
放下手中的纸笔,以濛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室内榻榻米上,手指不停地敲击键盘,改了又改,却不知道是不是合适。
以濛知道,‘合不合适’只要问现在在露台上的祁先生就可以了,说不定他还可以给自己几个不错的建议,可是她不想去找他。
毕竟,他不太同意她的外出工作,给他看应聘书一定就会暴露话剧社背后的公司,然后,话剧社一定在某人的影响下不会要她,她就真的变成了只是写写应聘书而已。
抱着笔记本电脑,以濛瞬间陷入了僵局,下午就要过去那边了,面试的时候是要拿这份应聘简历书的。
看着露台上已经换了居家休闲服在跑步机上跑步的人,以濛放下笔记本电脑,还是打算上前问一两个问题,只问不给他看应聘书内容就好了。
以濛这么想着,脚下的步子放缓踱了过去,没有想要打搅正在跑步机上跑步的人,她站在露台外,刚要上前就闻到了一股苦涩而浓郁的味道。
以濛最敏感这种味道,也最受不了这种味道,即便没有过去她也明白一定是中草药的味道。
果然,在她蹙了蹙眉后,看到刚才还在跑步机上闲雅地跑步的人,已经从上面走下来端了桌上的青花瓷碗,一口一口地啜饮。
以濛在露台外站着,没有上前,那碗里的中草药有什么作用她自然知道。
她的身体状态不适合受孕,如果一旦受孕会很难估计造成怎样的风险,邢凯医生那天在书房里和祁邵珩说的话她都听到了,虽然有意压低声音,但是恰巧她在门外。
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对她采取‘避孕’措施很有必要,但是祁邵珩不允许她吃‘避孕’药,说这些药对她的身体不好,所以坚决反对她吃避孕药。
不许她吃药,就只能听取邢凯医生的建议,让祁邵珩来喝中草药。‘是药三分毒’如果她吃药对身体不好,那他又何尝不是一样的。
明明没有生病,身体康健的人每天却要吃这些中草药,全都是为了她着想。
祁邵珩吃药大都是避开她,不让她觉得心里纠结和不快,也因为她对中草药‘反感’程度确实大。
这么想着,以濛的内心莫名地涌起一种无力感。
夫妻间相互扶持,不应该觉得谁欠谁的,但以濛却不这么认为。
婚姻关系维系下来的第四年,她什么都不能给他,还要他为了她喝中草药,怎么可能感到不亏欠?
“阿濛?”恍惚了心神,再回过神看到刚才在露台上的人已经重新回到了室内。
那只靛蓝色青花瓷碗里的中药被喝完,单单地放在露台的桌面上有些刺眼。
“你真的吃那个草药了?”明明知道,还是想让他亲口对她说。
“中草药都是草本入药居多,对身体没有害处的。”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他的回答总是看上去似乎尽善尽美的令人安心。
但是实际上呢?他有没有说谎,以濛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的。
“祁邵珩。”她低声哑然道,“不要吃这些药了,说不定我的身体状态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差,也许我可以……”
修长的手指点在她略显苍白的唇上,制止她再继续说下去。
他骤然靠近她揽她入怀,身上还有刚才运动跑步后的热气,“阿濛,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不能出一点差池。”
“如果一直都——”
她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一直都这样也很好,我只有你,你只有我,你做我的孩子,现在我照顾你,以后你照顾我,不好吗?”
她靠在他身上沉默着没有说话。
“阿囡,我不敢赌。”他是真的怕了,怕了她两年前忍受的一切,不能让她再出任何意外。
“我知道了。”
“再过两年,也许到时候你的身体好一点。”
“嗯。”
她想从他怀里出来去写应聘书,却被他有意抱紧,抽紧了双臂揽着她不让她挣开。
“祁邵珩,你能不能放开我?”
“不能。”
“你身上有中草药味道,我不喜欢。”
不喜欢?祁邵珩蹙眉,为她喝中草药,还这么嫌弃他,没有丝毫客气地俯下身,直接吻上了她的双唇。让她再敢嫌弃他。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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