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丁丁
“哎呀,妹妹,你这是咋的了?快收起来。”玫瑰看到我把所有的钞票拍在桌子上,急忙伸手把它们归拢起来,一边往我的钱包里塞着,一边对我说,“你稍一等,我给郭亮打电话昂。”,说完,转身到吧台拿起电话推门出去了。
很快,她面带笑容走了进来,“郭亮马上就到,你先喝口水。”
我把矿泉水向一旁推开,又端起了酒杯。
“妹妹你能不能听姐一句话,咱不喝了。”玫瑰的话里带着长长的拖音,看来是草鸡我了。
我必须喝,还要多喝,虽然我渴望见到郭亮,但我又害怕见到他,我得多喝点给自己壮壮胆,实在不行就撒泼,这是女人的强项。
“哎呀,亮子,你终于来了。”
听到这句话,我知道郭亮来了,但我没有回头,继续倒酒。
郭亮就站在我的身后,也不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的分量。
“妹妹,别喝了,跟郭亮回家吧。”玫瑰过来夺我的酒杯。
“让她喝。”郭亮慢慢吐出了三个字。
玫瑰一扭身,“蹬蹬蹬”向外走去,“嘭!”,我听到了重重的摔门声。
“听到了吗?人家生气了,半夜三更的陪你在这儿,大家做个生意都不容易,你知道吧。你想喝,可以,走,回家我陪你喝。”
“你为什么不理我?”我突然转过身,冲着他大声喊着,眼泪哗哗的流着。
“我忙。”
“胡说,一定在生我的气。”
“没有。”
“我和张霞打架,不是我的错。”我双手握拳,上下晃动着。
“我没说是你的错,我还骂她了,警告她不准再招惹你,难道不是吗?”
“可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忙嘛。”
“你胡说,你一定是生我的气。”
“又来了,你复读机啊。”
“我乐意。”我坐在凳子上蹬着双腿,嚎啕大哭。
哭了一会儿,累了,我趴在桌子上,一抽一抽的。
郭亮向前挪了几步,把手放在我的头上,轻轻抚摸着。“丁丁,时候不早了,真的该走了,乖,走,我送你回家。”
我没有回答,把头埋进臂弯里,闭上了眼睛。
郭亮清了一下嗓子,弯腰把我抱了起来,双手上下颠了颠,抱稳我之后,转身向外走。玫瑰急忙拉开门,嘴里边不停念叨着慢点慢点,等郭亮把我塞进车里的时候,我听到酒吧的卷帘门“咣”的一声落下了,好像在发泄着对我的不满。
再往后我就处在迷迷糊糊当中了,依稀记得郭亮开我的房门时拿着钥匙来回试了好几次,还记得郭亮好像是抱着我睡的,那时我已没有了丝毫的力气,就像是一条离岸多时濒临死亡的鱼,灵魂和身体似乎被剥离了一般。。。
清晨五点,我醒了,睁开眼,看到了郭亮躺在我的身边。不过,是在床边,距我还有接近一米的距离。我和衣盖着被子,郭亮一身西装仰面躺着。
他好像还没醒,还打着轻微的呼噜。我屏住呼吸,小心的挪动了一下身子,脑门痛,眼眶也痛,我闭上眼,使劲往下咽了口唾沫。
第二十二节郭亮
电话是玫瑰打来的.“郭亮,你在哪儿?”声音很急促。
“我在外面,怎么了?”
“你有一个朋友在我这喝醉了,你过来接一下吧。”
“谁啊?”
“就是你那天晚上带过来的女孩。”
“丁丁?”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和你在包间唱歌的那个。”
“哦,我知道了,你稍等昂。”
“对不起,我有事,就不送你上楼了。”我转过车头,又冲着快要走进楼洞的丽丽说,:“明天联系你。”
本来感觉有些醉了,但玫瑰的电话让我的酒醒了一大半,丁丁怎么会跑到酒吧去,难道是找我?估计又醉了,唉,我猛踩油门,风驰电掣般开到了玫瑰的酒吧门口。
玫瑰见到我就像见到了救星,一副释然放怀的样子。我没有理会她,双手抱在胸前,静静地看着丁丁。
丁丁没有回头,继续自斟自饮。我知道她的脾气,并不急于上前劝阻。
玫瑰上前夺丁丁的杯子,被我喝住,玫瑰有些生气,甩门而去。
“看到了吧,人家生气了,半夜三更的,早该打烊了,却在这儿陪着你,人家做个生意容易吗?”
“你为什么不理我?”丁丁突然转过身,冲我大喊。
我在心里笑了,呵呵,终于爆发了,爆发吧,爆完了我就带你回家。
丁丁一边哭着一边喊着,身体还附加着动作,就像是一个撒泼的孩子,我耐着性子一句一句的应付着她,终于,十几分钟后,这家伙哭累了,自己趴在桌子上小声抽泣起来。
该我出手了,我弯下腰抱起她,她扭动了一下身体,像是在赌气,但出门下台阶时双手却紧紧抱住了我的脖子,那一刻,我想到了我淘气时的秋子。
把丁丁抱上楼,累得我满头大汗,想把她放在床上,可她死死抱住我的脖子不撒手,任我怎么使劲也挣脱不了,我说丁丁求求你,我快喘不过气来了,你放手。
“我不让你走。”丁丁的话带着鼻音,看来是真的累了。
“好,我答应你,你先放开。”
“你骗人。”她的声音越来越弱。
“骗人我让车撞死。”没办法,再不发毒誓,我就窒息了。
过了一会儿,丁丁没了动静,我慢慢向后梗了梗脖子,长出一口气。她的手慢慢松开了,好像睡了过去,长长的睫毛盖在大大的眼睛上,腮上布满了泪痕,小嘴微微张开着,一副让人怜爱的摸样。
我擦了擦额头和脖子的汗水,大口大口喘着气,唉,你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给丁丁盖好被子,我坐在床边抽了一支烟,决定今晚不走了。丁丁今晚的举动并没有引起我的反感,相反却有着很多的歉意和爱怜。今晚,她在我眼中就是一个孩子,一个好像被我误会后狠狠训了一顿的孩子,她的哭她的闹则显得那么合情合理,我感到心里愧疚了很多很多。
拿湿巾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痕,然后,拖过被子,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