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一个月之前,青石城就开始出现了爆满的状态,这个小城最开始只有五六千的人,而且在,已经超过了一万五。
云天裂隙将会在青石城出现的消息传开,涌入这个小城镇的人数只会多不会少,城中的酒家客栈凡是能住人的地方都全部住满了,甚至是一些农家小院也开始在院子里搭建临时的住所,让这些外来的人能有个栖身之所。
一家名为福客来的酒楼把楼上这层改成了住房不说,还在每一间的住房中又用隔板从中间一分为二,目的就是为了能多租住几个用户。
而青石城的房价也随着这一消息的传开水涨船高,一些手头不太宽裕的人只能住在城外的郊区。
可这郊区也早就被青石城的城主雇人搭建了许多的帐篷,明着说是为了大家方便,从孟飞的老爹那满面红光的脸上就不难看出,只怕他赚的锅满盆满。
且不说还有半个月才是云天裂隙出现的时间,在青石城的一处大宅内,凝霜盯着天空发呆,银承还在院中一招一式的练着从胡大爷那借来的书上的一些斗技。
凝霜心里愁闷,她不知道自己的内心究竟的怎样的想法,听到银承对她的承若她的心里暖暖的,她一方面真的希望银承会前往那危险之地为她寻找灵石,一方面又害怕失去这个才认识不久的哥哥。
因为城中突然涌入了这么多的人,凝霜也没有机会再到外面去玩,此时内心烦闷的她将窗户关上,来到了二娘的房中。
她想尝试说服二娘离开这里,她想清楚了,不让银承去冒险。
每一次裂隙的出现虽然造就了大批能掌握灵力的修炼者,可也有许多的人为此而丧命,他们在争夺的灵石的过程中不仅要面对裂隙出现时混乱的空间,更要面对的是人心的险恶。
凝霜推开二娘的房门,就看到了二娘手中的一张纸条。逃亡的过程中二娘一直在与谁联系着她不是不知道,可是二娘一直未曾出现过害人之心,所以凝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这次既然撞见了,凝霜当然不可能再当做看不见,这次牵扯到了银承的性命。
“二娘,你手上的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
二娘将手中的纸条紧紧的握住,她是不会让凝霜知道这上面的内容的,所以拿出那张纸条后,二娘的手掌上就出现了一簇火,直接将纸条烧了个干干净净。
二娘会炼丹,所以掌握的灵力是偏向火性的,轻易就能烧毁一些易燃的物品。
凝霜自然阻止不了,她现在体内的灵力并没有全部平复下来,所以常常心口疼痛到咳嗽起来,外人只知道她体弱,实际上凝霜的病情比银承知道的还要严重,要不然鬼手神医也不会在见到她的时候摇头叹气。
“你今天一定要告诉我纸条上面写了什么!”
二娘笑而不语,从凝霜的身边走了过去,来到房门前的时候放慢了脚步,淡淡的开口。
“你不就是担心外面那小子吗?我答应你,可以离开这里,不过要在裂隙出现的前一天。”
说完二娘就走了出现,留下在原地皱紧眉头的凝霜。
可以离开,但是要在裂隙出现的前一天,这是为什么?
凝霜追了出去,二娘一定知道这次裂隙的出现会比任何一次危险,只是这危险是什么现在还不得而知,她要问清楚,否则银承就真的会因此而丧命。
然而凝霜并未在这座宅子里发现二娘的踪迹,二娘似乎从开始照顾她到现在都在隐瞒自己的灵力,这让凝霜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悦,母亲临死后她答应过自己,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危险,都会好好照顾她的,可为什么要隐瞒一些事情?
凝霜来到院中,很快就要入冬了,园中的树木早已凋落了所有的黄叶,在光秃秃的树枝下,一个少年正在努力的练着一招一式。
“银承哥哥,你看见二娘了吗?”
“没有,凝霜,你找二娘有事吗?”
凝霜摇了摇头,看着银承的重重在心里呼出口气。
“哥哥,云天裂隙的出现很危险,你没有必要去冒险。”
“如果李婶能有一块灵石用来救命,她最后就不会在那张破旧的床榻上死去。”
银承是亲眼看着李婶在最后的时刻,拼命的挣扎在生死之间,每日每夜不仅要承若病痛带来的痛苦,还要活在深深的恐惧之中。
她的灵力一点一点的流失,面容也日渐消瘦,到后来只能卧在床榻上瞪着两只眼不吃不喝。
李叔是在三年前死去的,那时候青石城来了一位老先生,这老先生脾气古怪,口碑却很好,他只为老百姓看病而不收他们任何一分钱,却从不为那些手中握有权利的人看病。
那时候李叔奄奄一息,那老先生摇了摇头,说李叔根本无药可救,他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看向李婶的时候,微微叹口气。
他说李婶也没有几年的光阴了,说完甚至连药都没开就走了,那时候李婶抓着老先生的手说什么都要让那老先生收银承做自己的徒弟,老先生只说,他与银承并无师徒之缘。
那时候的银承还小,还听不太懂这些话的内容,只是心中憎恨那老先生的冷眼旁观,此时想来,只怕他手中有着传说中的灵石,也不会在那时候这般的摇头叹气。
所以,这次,他一定会去,他不会再让一个生病这般脆弱的在自己眼前消失。
凝霜不再多说,李婶的过去她知道的不多,李婶是怎么死去的她也知之甚少,那时候来到青石城在街头的相遇或许只是一场意外,她真希望那时候冷眼看着银承被揍而没有下马车相救。
凝霜跑回房中,她忽然痛恨自己的无能,她应该知道生活在那样的大家族之中是根本没有亲情的,为什么那时候要相信人面兽心的哥哥,要接过那杯水,害了自己还害了母亲。
想到母亲凝霜就抑制不住的想要哭泣,从小到大,她只能在母亲那里才能寻到一点温暖,来练功场看望自己的父亲只会问她灵力又掌握了多少,却从不会问她累不累!
如果没有雨中与银承在一起的那个拥抱,没有那场雨,是不是就不会体会到那已经远去的温暖,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画面?
她突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二娘,甚至二娘的行踪她也不知道,明明她们是相依为命的亲人啊。
难道她就不知道父亲在一直派人把她们追回去的原因?可是逃有用吗?在母亲临死的那一刻,她就没有活下来的念头了,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一样会被找到的。
二娘一直想让她的灵力平复再回到能修炼灵力的道路上不就是为了能让自己有对抗父亲的力量吗?可是那又如何,就算恢复了昔日的天才之名,那个把儿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人就会放过自己?
青石城不过就是一个停泊不久的小城市而已,迟早会离开的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留下回忆,为什么要遇见银承。
凝霜本以为经历过这么多的变故之后心里装下的只有恨,对哥哥亲手下毒的仇恨,对父亲冷漠待己的怨恨,而在感受到来自于银承的温暖后,那些恨意似乎没有那么浓烈了。
既然银承一定要前往云天裂隙,那在离开的前一天,是不是就可以设计让银承错过前去的机会?
二娘又悄然的回到了自己的房中,青石城现在涌入那么多的人来,不可能不混杂来自凝霜父亲的眼线,她自然是要出去看看凝霜有没有被盯上。
那个人太过心狠手辣,如果凝霜还是昔日的天才,他或许会不计前嫌,毕竟有一个天才的女儿也能为他的脸上争光,谁知凝霜的母亲会下毒害他的儿子!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让凝霜恢复身体,她从小就对灵力有种亲和,如果身体恢复,说不定也能成为顶尖的存在,那时候她们就不必躲躲藏藏了。
至于银承,二娘根本就没把这个连灵力都不能修炼的小子放在自己的心上,只不过他的出现已经造成了凝霜心智的不坚,她之所以告诉凝霜的那些灰暗过去就是看中了银承肯定会答应为凝霜前去寻找灵石,她对银承而言,不过是一种利用罢了。
只要凝霜能恢复,就算凝霜恨自己也无所谓,这就是二娘要做的一切,而刚才出去,不过是因为收到了躲在暗处保护凝霜的人的来信。
凝霜的父亲派来的人已经介入了青石城,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所以二娘才答应凝霜裂隙出现之前就离开。
半个月,转瞬即逝,而在裂隙出现的前一天,原本艳阳的晴天忽然就被稠云遮蔽,紫电萦锁。——似乎是在预示着什么。
天象异变,没能让那些兴致勃勃的人产生离去的心思,反而越加的蠢蠢欲动,激动地攥紧了拳头。他们注视着距离青石城两千米外的一处空地,因为那里的树木掉落的枯叶又重新长了出来......
云天裂隙,要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