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等这位下城医院急诊部主管兼紧急情况处理联合小组副总指挥——其实就是被那些不愿承担责任的高层们推出来吸引媒体和公众的仇恨并随时准备当作炮灰牺牲的华莱士分配完任务之后,韩冬在旁边叫住了他:“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当然——尽快离开这里,别再给我们添麻烦,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谢谢!”面带不悦地呛了他几句,华莱士带头推开通向走廊的门,一边向外走一边叮嘱在场的特警和院方警卫:“特别声明一点,先生们,虽然这些患者及其家属都签署了放弃治疗协议,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不希望看到有人随意使用武力,明白吗?”
“是的,我明白。”韩冬在肚子里接了一句,不过他并没有像华莱士的要求那样马上离开,而是不引人注目地向墙角退出几步,同时眯起眼睛紧盯着墙上的几十台监控器,试图从中找出塔尼娅所在的房间,以确定她是否也像刚才那个感染者一样发生了疑似变异——有警方在场的情况下,他并不想多管闲事,更不想逞什么英雄,只是觉得就此一走了之的话,未免有些背弃了对克瑞丝蒂娜许下的承诺。
看他还赖在这里没动,正在检查武器的两名留守警卫对视了一眼,其中一名身材健硕的中年黑人警卫将手里的警用******靠在操作台上,站起身走到韩冬面前,面色不善地提醒他道:“你听到华莱士先生的话了?”醉心章&节小.說就在嘿~烟~格
“是的,我听得很清楚,不过在离开之前,我想再看一眼我的朋友——通过监控,所以……”说话的同时,韩冬向旁边挪了一步,借对方的身体挡住其搭档的视线,同时掏出钱包,抽出一张20美元的钞票递了过去,“能否请你帮下忙呢,325号病房,谢谢?”
黑人警卫上下打量了他两眼,不动声色地接过钞票,揣进上衣口袋,转身走回操作台前,敲了几下键盘,“第三排,左数第5个屏幕。”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韩冬的眼角顿时紧抽了一下,就这么几分钟的功夫,原本井然有序的病房就像飓风过境一般变得遍地狼藉,歪到一边的病床上也只剩下几根断裂的约束带,刚才还静静地躺在上面的塔尼娅已然踪迹全无!
迅速浏览了一遍所有的监控画面,韩冬发现其中至少有4、5张病床上的感染者已经脱离了束缚并不知去向,而此时大多数医护人员和警察、警卫甚至还没来得及赶到指定的房间,他就觉得有一股寒气瞬间从脊背直蹿到了后脑,而那两名警卫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他们一边通过对讲机大声呼叫,一边拿起各自的武器,打算冲出去支援刚刚抵达隔离病房的同僚,然而没等他们跑到门口,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凄厉而尖锐的惨叫声,紧接着又听到“砰、砰”两声枪响,几秒钟之后,“砰、砰、砰”又是三声。
听到枪声,两名警卫的步伐顿时迟疑了下来,他们互相对视着,都希望对方能针对当前这种突发状况做出决断,韩冬的眼睛则始终没离开过墙上的监控画面,并很快找到了惨叫声和枪声的来源——其中一间隔离病房里,一名警察正拉住被子弹掀飞半个脑壳的感染者的胳臂,试图将一名满身是血的医护人员从其身下解救出来,而就在他们的隔壁,另外一名警察正举着手枪,紧张地瞄准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感染者,并将与他同行的那位身材娇小的女医生揽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向门口退去。
看到屏幕的边缘有个身穿病患服的人影一闪,韩冬条件反射地惊叫了声“小心”,随即才意识到那名警察根本听不到他的话——即便对方能听到也无济于事,因为就在他话音出口的同时,出现在那名警察身后的感染者……变异者已经飞快地扑到了他的背上,隔着厚厚的防护服一口咬中了他的脖子,而他的反应也称得上相当灵敏,迅速反转右手,用枪口抵着变异者的脸颊扣动了扳机,瞬间就见屏幕上沾染了一片污迹,紧接着才听到两声沉闷的枪响从走廊里传了进来。
听到身后传来的“哗啦”一声,韩冬警觉地回过头,就见那位刚刚收过他好处的黑人警卫正举着那支雷明顿M870型******,一脸紧张地将枪口瞄准了他,明显是被他刚才那声警告吓得有些反应过度,于是他立刻举起双手并柔声劝道:“嘿,放松,伙计,放松。”
看他并无恶意,黑人警卫那绷得过紧的神经稍微松驰了一下,当听到走廊上传来的纷乱的脚步声和尖叫声,以及越来越密集的枪声时,他顿时又变得紧张起来,举枪对着门口的同时,他颤抖着嗓音吩咐另外一名警卫:“大卫,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你疯了吗?”对方显然并不打算买账,“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因为我比你级别高,小子,现在我命令你……”
“去你的级别,我不干了!”
“什么?”
“我说我不干了,你这混蛋,别以为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区区600元的周薪还不值得我搭上这条小命!”
“你这婊砸……”
“砰”的一声巨响以及随后传来的尖叫声打断他们的争执,几名医护人员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更多的人则争先恐后地冲过门口,向着医院大门的方向跑去,紧接着就见华莱士狼狈不堪地冲进监控室,同时朝着手里的对讲机吼道:“封锁大门,任何人都不准出去……你怎么还在这?”
“我根本没来得及走。”韩冬随口解释了一句,然后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病变、变异,随便你怎么理解吧。”华莱士比了个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含义的手势,“真是难以置信,这几十号人又不是同时感染、入院的,怎么突然间就集体病变了?”
这个问题明显超出了韩冬所掌握的那点可怜的医学常识,不过给他的感觉,这么多人在同一时间里发生变异,似乎跟自己的到来有些某些微妙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