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後,徐明拿出两张房卡,递给了杨子枫。?? 八?一?w?w?w?.?8?1?z?w?.两张房卡,五个人,很显然,三女两男,各居一室。
回到房间,方瑶和何莎各自看着电视、打起了电话,六月则杵在了窗户旁边,独自安静地看着窗外往来的车辆。
天空渐渐的也由淡蓝转为了深蓝色,夜幕随之悄悄降临。这时,天边亮起了一朵烟花,伴随一声巨响,六月突然惊叫一声,吓得方瑶急忙扔掉手上的眉笔,跑了过去。
“六月乖,怎么了?”
六月指着天边已经消散的烟花,大喜若狂地欢笑不停。方瑶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和新城比起来,虽然少了许多高楼大厦的霓虹措置,但这放眼望去,满城街巷灯火通明,倒也是别有一番景致。“bengbengbeng…”顿时一连几烟花又是腾空绽开,六月高兴地拍手大叫。
“莎姐,快来看,好美的焰火啊。”
何莎刚洗完澡,从浴室搓着湿漉漉的头走了过来,看着漫天的烟花绽放,不禁惊讶十分。“好漂亮的烟火啊,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方瑶顺着六月的头,看六月高兴得不能自已,那样子真是令人悲喜交加。“看把咱六月给乐的,姐姐带你出去吃东西吧!”
何莎急忙换好了衣服,简妆朴素,三人刚开门就看见张诚和杨子枫站在了门口。
“我们正想叫你们呢!徐明说东街有个文化节正好今晚开始,我们过去看看吧。”话语之时,杨子枫目光却紧紧地落在了方瑶的身上。
方瑶牵着六月的手,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六月跟姐姐走,不要管他。”
来到东城街巷,四周热闹非凡,南山的夜幕阑珊真是美不胜收,沿街的古朴楼房都被装饰着五彩灯饰,没有嘈杂的汽笛声,也没有极具现代化的城市风格,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唐宋时期,这样的景象在南山,随处可见。
六月就像被方瑶宠在怀里的孩子,一路出来,百般呵护。这样的热情一半源自于她对杨子枫爱的折射,一半则是隐藏在内心深处对六月愧疚升华成的关心,这些杨子枫其实心知肚明。
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方瑶和何莎都已经筋疲力尽地倒在了床上,六月又来到了窗前。
“六月,别看了,烟火已经结束了,乖乖上床睡觉。”方瑶有气无力地喊道。
六月无动于衷,那双清澈水灵的明眸仍旧打着转,看着窗外的世界。方瑶无奈的走了过去,撂起六月的头,轻声细语道:“六月听话,上床睡觉了,姐姐陪你睡好吗?”
六月开始在方瑶脸上打起了谜,回过头直盯着方瑶的脸不放,紧接着抬起了手,轻轻抚摸着方瑶的脸蛋,然后一个不注意,一张嘴唇深深地吻在了方瑶的嘴上。
“六月!你干嘛!”
撒开手,方瑶直奔卫生间而去,一旁何莎被这突如其来的吻给笑得差点没抽过去。“哈哈哈哈哈…看来六月对你真的很有感觉,我觉得她是爱上你了,哈哈哈…”
方瑶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六月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正要对六月一阵扫荡时,何莎停止了笑声,一本正经道:“好啦!不就被亲了一下嘛,至于生那么大的气嘛。”方瑶转过身看着何莎。
“那…我也亲你一下。”话音落去,战斗随之被打响。
第二天起早,在徐明的欢送声下,终于踏上了玉璧之路。这一路,高歌不止,欢乐无穷。对于怀揣着纯洁爱情信仰初衷的何莎与方瑶而言,玉璧娘娘简直成为了她们心目中的爱情寓言者。一位是天生尊贵,为幸福坚守着希望;一位是冰清玉洁,对现实无怨无悔。相同的是,彼此都在践行着真爱。
车子终于停在了寺院门外,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已经看不清墙漆的寺院。院门紧闭,门楣上方挂着一块木匾,匾上深深地篆刻着“忠门寺”三个醒目大字。院墙四周梧叶纷飞,无比凄凉。虽说看着是一地的落叶,但在这青石相间的黄土上依然可以看到有竹须扫帚划过的痕迹,这也就说明寺院还有人居住。
杨子枫已经不清楚自己是有多久不曾来过这里了,但他却依然清晰地记得,每次和妹妹来这里,她总是会第一个绕到院门旁边的侧门里,等着自己走过去再探出一个鬼脸来。寺院一般不让小孩子随意出入,自己就和妹妹守在小门的旁边,因为每天都会有一个身穿黄袍大褂的婆婆出来取山下送来的东西,每次只要看见自己和妹妹蹲在门口,她就会分来两个馒头,然后领着自己和妹妹进去,一耍就是一天,只有到院客们都6续离开了寺院,才肯慢慢跟着也下山去。
看见杨子枫眼角充盈的泪花,方瑶撇着嘴走了过来,想要伸手帮着擦去,却被杨子枫挡了过去,两人抱在了一起。
等情绪回缓一阵之後,杨子枫来到了六月的身旁,牵住了六月的手,笑了起来。“我们终于又回来了,走,跟哥哥进去!”说完拉着六月走上了台阶。
就在几人准备走向寺院大门的时候,刮着的风突然加足了劲,把飘落一地的树叶吹打在了旁边,就像是刻意被安排好那样,眼前瞬间清出了一条青石大道,直通院门。
来到门前,杨子枫轻轻敲起了门,不久门就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看过去约莫古稀的大爷,大爷看过去精神倒还不错,清瘦清瘦,留着一撮山羊白须,只是那一直紧闭的双眼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他是个瞎子。
“呵呵呵呵…几位远道而来辛苦了,里边请吧。”
从各自对视的眼神里就已经很明确了,所有人心里都有个疑问,既然是个瞎子,开个门的功夫,他怎么就知道是“几位?”。
带着疑虑,跟着他蹒跚的步履大家一起走进了院门。这院里院外还真是两个世界,院外秋风萧瑟,院内却是春风和气。这几堵院墙下环抱的一百几平米,虽说媲美不上什么富丽堂皇吧,但也简朴干净,满院青葱翠绿,时不时还飘来阵阵季桂花香。
走过院子,来到了庙堂。庙堂门前,挂着大雄宝殿字匾,方瑶歪着脖子想了想,这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走进庙堂,一尊巨大的释迦牟尼佛尊坐正其中,大爷取来一捆香火,依次递在了各自的手里。“来这里不管是做什么,都应该先礼佛。”大爷微笑地说道。
六月突然蹦了起来,拍着手,绕着佛像又说又笑。“先礼佛!先礼佛!白白的胖子坐中间,会笑会看不会说,鲜花瓜果桌上摆,有嘴有手吃不到!”
杨子枫急忙上前阻拦,却被大爷拉了回来。只见大爷不慌不乱,捋着胡须点头哈笑起来。“哈哈哈哈…随她去吧。”
等大家把香都上好,大爷才缓缓走到供桌旁的椅子前,坐了下来。“几位来这里是参佛呢还是祭奠?”
大爷虽然双目失明,但对外来事物的察觉却异常敏感,杨子枫弯下了身子,毕恭毕敬地应着话。“我们不祭奠也不参佛,我们是来看玉璧娘娘的。”
大爷拾起桌角的一串佛珠,卯了起来。“见璧如见佛,玉璧虽美,心存杂念,见或不见。”
方瑶皱紧了眉头,上前问道:“老爷爷,您是说心里不能抱有目的是吗?”
大爷没有理会方瑶,艰难地站了起来,来到了庙堂後方的一处房门前。“去吧…”
这时,六月跟着也蹦了过来,躲在了张诚的身後。何莎走近房门,抬起手正要推门时,突然愣住了。心想倘若这门一开,自己看到的玉璧娘娘腰间并无玉璧,那是否就说明自己与张诚无缘了?不不不,这些都只是传说而已!传说?那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相信她,大老远从新城赶到这里呢?想着想着,何莎又把手收了回来。
一旁大爷只管卯着佛珠微微作笑。
张诚见状上前拉起了何莎的手,心里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怎么了?开门吧,没事!”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了那扇门上,只等着何莎推开门。或许是张诚给的勇气吧,一句没事顿时让何莎觉得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不去多想,下足了信心,轻轻推开了门。
门已被打开,只见屋内空空如也,哪有什么玉璧娘娘,只看见一个身穿灰袍、头戴布帽,看过去大概像个女人的背影正在打座。
那女人,哦不!应该称之为道姑!那道姑听到开门声,缓缓转过了身子。直到大家都看清楚她的面目,杨子枫顿时激动不已,扑跪在了道姑的身前。
“姑姑,是你吗?我是小枫啊!”
道姑颤抖地抚摸着杨子枫的额头,脸上已挂满了泪花。“小枫…真的是你吗?姑姑好想你,来,让姑姑好好看看!”
“为什么?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您怎么会在这里?小枫找你找得好苦。”杨子枫抓起杨秋落在地上的衣袍哭诉道。
杨秋泣不成声,直摆着头。
方瑶急忙拉着六月来到了杨秋跟前,杨秋看见六月,一把搂在了怀里。“我苦命的孩子,妈妈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六月对屋内的古怪气氛开始敏感起来,用力从杨秋怀里挣脱,挥舞着双手大叫了起来。杨秋看见六月这番模样,心如刀绞,抬起了手狠狠地往自己脸上抽起了耳光。“是妈妈不好,妈妈对不起你,都是妈妈不好…”
杨子枫急忙上前拉住了杨秋的手,这时,方瑶跟着也跪在了杨秋的面前。“对不起,方瑶代爸爸给您赔礼道歉了,阿姨您要打打我吧,您这样我看着好难过。”
听到眼前这位姑娘称自己是方瑶,杨秋大概知道她就是方正奇的女儿,急忙扶了起来。“丫头快起来,阿姨不怪你爸爸,更不会怪你。”
一旁大爷不恰和气地笑了起来,卯着佛珠慢慢走向了门口。
“世间之事,都有两面,一面生在世人眼前,一面等着世人去猜想,人们只有等到生的那一面不尽如人意时,才会猜想到另一面的好坏。见璧如见佛,玉璧虽美,心无杂念,见者自见。”
张诚回过头,只见屋内墙上赫然悬挂着一幅青装女子画像,女子身型婀娜,面容娇美,那块悬挂在腰间的玉璧正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张诚笑了,笑容里没有忧伤,没有念想。或许,另一面笑容自己永远也不会知道在谁的脸上。直到这一刻他才深深地领悟,见或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