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后。东洲岛,木屋之中。章小乐、太史小玉、端木致远、吴丽娜、周凡逸,五个人围坐在桌子周围,桌子上面摆满了点心和酒水。
(注:本书是《中山河外传》的延续,文中涉及的人物、场所以及情节的发展,若无特殊说明,均源于《中山河外传》。读者若在阅读本书之前,翻阅《中山河外传》以及《中山河》,将有助于更好地理解本书。)
这是喜庆的日子,经过多年的努力,除了吴丽娜继续留任民生食品厂之外,其余人都如愿地考上了理想的大学。但是他们也面临着人生的一件大事,就是再过十几天,他们将各奔前程,像这样地欢乐聚会,将变得不再容易。
不管是因为考上大学,欢乐也罢,还是面对分别,失落也罢,男生们含着泪干杯,女生们已经忍不住抽泣起来。这是他们成年之后第一次喝酒,不再顾忌什么,开怀畅饮吧,这么多年来的酸甜苦辣,都尽在这酒水之中…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真的太累,端木致远在同学们谈笑声中沉沉睡去…不知道睡了多久…
……
“致远,快醒醒…”端木致远在吴丽娜的呼唤声中,睁开了双眼,发现章小乐、太史小玉以及周凡逸都不在木屋之内,就赶忙问道:“丽娜,他们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刚才打了个盹,醒来就发现他们不见了,这就赶紧叫醒你了。”吴丽娜疑惑地回答道。
端木致远赶紧拿出手机,拨了章小乐的电话,发现无法接通,这才发觉手机居然没有了信号,他着急地站了起来:“怪了啊,刚才吃饭的时候,我还打电话给家里的呢,怎么这会儿就没有信号了啊?丽娜,你快看看你的手机呢。”
吴丽娜也慌忙地站了起来,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紧张地说道:“哎呀,我的手机也没有信号了啊?今天天气这么好,手机信号不会无缘无故地中断啊?”
“就是啊,我们赶紧到木屋外面找找他们。”端木致远拉着吴丽娜,推开了门,从木屋中走了出来,端木致远被眼前的景象惊呆在那里。
木屋外面原本是菜园,不远处就是中山河。可是现在呈现在端木致远眼前的却是一望无边的草原,青青的小草足有一尺多高,迎着微风摇曳,发出“沙沙”声响,远处是低矮连绵的山丘,山丘脚下是蓝蓝的湖水,湖边有白色的羊群在悠闲地吃着草。端木致远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仿佛伸手可及,天空中无一片云彩,奇怪的是,这大白天的,怎么看不见太阳?端木致远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会…这样…”吴丽娜挽紧了端木致远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他们一起缓缓地向前走了几步,脚下柔软的草地,感觉是如此地真切。
“丽娜,不要害怕,有我在呢。”此时端木致远也感到了一丝丝的恐惧,因为他从没有遇到过如此的变故,他喃喃地自问自答,“难道我在梦里吗?不会啊,我刚才拧了一下自己,感觉到疼哪,而且刚才拧过的地方也红肿了起来。再说按照常理,人们做梦的时候,是不会看到这些绚丽的色彩的啊。那么,这难道就是时空穿越了吗?这…时空穿越…简直不敢相信…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呵…呵…欢迎你来到无名。”一个甜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端木致远赶紧转过身,身后的木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大的殿堂,殿堂的大门上高高悬挂着一块金色的牌匾,上书“虚极”两个红色大字,门前站着一位俊美的少女,长发飘飘,蛾眉凤眼,玉面朱唇,身着白色的衣裙,上衣的领口绣有五彩的图案,袖口盖过指尖,腰间系有红色的束带,裙子的下沿绣有金色的祥云图案,盖过了脚面。端木致远心中暗想:原来是一位古代装束的女子,脸庞和身形竟然和丽娜有几分相似,难道我们穿越到了古代?
“请问这位姑娘,怎么称呼?这里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到这里的?您和丽娜有很多相似之处啊。”端木致远有太多的疑问,迫不及待地向这位女子询问道。
“你叫我若水即可。这里是无名。每隔五百年左右,我就会带一些人来到无名。至于我为何与你说的那人相似,你很快就会明白的。”少女微笑着说道,“面对如此大的变故,之前来过这里的人,都没有你这么淡定,你确与他们不同。”
“若水姑娘,和我一起来到这里的丽娜怎么不见了?刚才明明挽着我的手臂的呢。”端木致远忽然发觉身边的丽娜不见了。
“我本来就是带你一个人来到这里的。刚才你身边的丽娜,只是你心中所思罢了。”若水回答道。端木致远心想:按若水姑娘这样说法,我看到的若水也只是心中所思啊,难怪若水看起来和丽娜有些相似呢,不知道这位神仙般的姐姐真实的样子会是怎样的。
“你能想到这些了,果然聪明。你现在随我进殿吧。”若水说道。端木致远心想:这位貌若神仙似的姐姐确实神奇,竟然会读心术,我心里所想的,她竟然都能知道。想到这,端木致远侧过身,暗暗地打量了一下若水的脸庞,发现她的嘴角挂着笑意。看来他刚才所想,若水姑娘已然明了。
“以后你就会知道,这其实不是什么读心术。”若水说完,就引导着端木致远走进了虚极殿。殿堂异常地开阔,但见殿堂内漂浮着绚丽多彩的石头,石头中间似乎有一座巨大的球体在忽明忽暗地转动。
“若水姑娘,这些五彩石之间的若隐若现的巨大球体,感觉好神秘。”端木致远看到这一切,忍不住说道。
“这是第九渊兮,也就是你们人类生活在其中的宇宙。在无名,有很多像虚极这样的殿堂。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的渊兮,每个殿堂内都有。”若水带着端木致远走向巨大的球体。
“若水姑娘,第九渊兮应该是我生活的宇宙的模型吧?”端木致远疑惑地问道。
“不。第九渊兮就是你们的宇宙。”若水停了下来,肯定地说道。
“若水姑娘,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呢吧?这个巨大球体的直径也就十几米的样子,怎么可能是无边无际的宇宙呢?”端木致远看着若水,更加迷惑了。
“你现在的困惑在于大小,人类受到太多的束缚。呵呵,你随我一探究竟吧。”若水回答道。
若水拉着端木致远飘了起来,端木致远感觉到自己好像处于失重状态,又惊又喜。忽然,眼前的巨大球体,一瞬间变得无边无际,然后就有无数天体从他们的身边飞过。这时,眼前出现了一条白色的星系,像一条银色的大河。这难道就是银河系,端木致远心想。
耳边传来了若水的声音:“你眼前所见到的确实就是银河系,我们马上就要到银河系中的太阳系了。”
“啊!若水姑娘,这也太神奇了,我们从宇宙的边缘到达太阳系也就是一会儿啊。而我们人类的足迹至今也只到过月球,放飞的无人探测器花了多年的时间,还没到达太阳系的边缘。对于我们人类来说,面对这茫茫的宇宙,有太多的未知,可以说是一片迷茫啊。”端木致远说道。
“你们人类不但受制于速度,也受制于寿命的短暂。走出太阳系,对于你们人类来说,还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更不必说走出银河系了。”若水说道。
说话间,太阳系已经就在端木致远的眼前了。
“若水姑娘,不知道我们人类将来能不能到达宇宙的边缘,然后来到您生活的无名哪?”端木致远问道。
“在第九渊兮也就是你们所谓的宇宙,人类并不是唯一的智慧生命。曾经有其他的智慧生命,在他们将要到达第九渊兮的边缘时,却因为好战而自我毁灭了。从此,再也没有过智慧生命靠自己的努力,到达过第九渊兮的边缘。人类面临的风险至少有三:其一、人类拥有的核武器足以毁掉整个地球,而人类对自身以及周围环境认识水平却很有限,这就好像一个顽童,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剑,伤害自己的风险远远大于伤害到别人;其二、人类局限在太阳系的地球上,太阳的变化将直接影响到地球的环境,当太阳处于不稳定的状态下,将造成地球环境发生重大改变,人类将无法生存;其三、有无数天体在太阳系外运行,人类还不能应付较大的天体撞击地球,更难于阻止地球之外生命的入侵。”若水悠悠地说道。
“若水姑娘,您说得极是。”端木致远诚服地说道。说话间,他们已经从太阳系边缘来到木星身边,和这个太阳系中最大的行星相比,远处的地球好像是一颗蓝色的月亮。
“蓝色的星球,这是地球,我们人类的家园。”端木致远兴奋地说道。
“你再看看这是哪里。”若水微笑道。
“若水姑娘,这不是东洲岛的木屋吗?这么快就到了啊。怎么他们几个人都定在那里不动了呢?”端木致远发现,章小乐、周凡逸、太史小玉、吴丽娜,四个人就像是雕塑一样的定格在那里,自己坐过的凳子,只有两只腿着地,好似刚刚有人起身走了,凳子还没来及恢复原样就定格在那里。周围更是一片死寂,木屋的窗外有几片落叶停留在空中,一动不动。
“在无名,不但突破了时间、空间、大小的束缚,也突破了速度的极限。在这种极速的状态下,一瞬间已然相当于你们地球上的万亿年。当你想通了这些,你自然就明白为何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固定在那里的了。”若水娓娓道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似乎有些明白了。这样说来,刚才我也是您带我到无名的吧?叫醒我的那个吴丽娜也是您的化身吧?我还想再去无名,那里有太多神奇的东西了。”端木致远若有所思地说道。
若水笑而不语,说道:“我这就带你再次进入无名。”这次速度比之前又不知道快了多少倍。端木致远只感觉到一道亮光从眼前闪过,若水已经带他从地球上的木屋之内,回到了无名的虚极殿。第九渊兮,也就是宇宙,还如刚进殿所见一般,好似若隐若现的巨大球体,悬浮在五彩石之间。
“第九渊兮中的明物质与暗物质相互碰撞之后,产生了玄石,我们收集这些玄石至无名,铸造成千差万别的石头。你所见到的这些五彩石,也都是玄石所铸造的。”若水在空中随手拿到几颗小石头,接着说道,“你看这块红色的石头,它叫做宇石,拥有了它,就能够掌控空间,瞬间从一个地方行走到另外一个地方。再看这块绿色的石头,它叫做宙石,若拥有了它,就能够掌控时间,可以瞬间在两个不同的时点之间往返。还有这些其它颜色的石头,拥有了它们将会突破速度、大小、能量等等的束缚。”
“也就是说,要是有了红色的宇石,就能瞬间从我们的小镇到达县城?要是有了绿色的宙石,就能瞬间回到古代?这等于说是具有了时空穿越的能力啊?”端木致远一脸惊愕地问道。
若水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我给你一粒小小的宇石,拥有它能让你瞬间行走百里;再给你一粒小小的宙石,拥有它能让你往返千年。”
说话间,若水往端木致远的两只手掌中各放了一粒小石头。说来也是神奇,状如豆粒大小的红石和绿石,慢慢地融入端木致远的两只掌心之中,很快就不见了踪迹,只在左手掌中留有一淡淡的红点,右手掌中留有一淡淡的绿点。
突然间,端木致远感觉到,自己好像读到了几段神奇的语言,但是他清楚地知道,此时既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这些神奇的语言。
“我已经把宇石和宙石的使用要诀,传授于你,一定要记牢。勤加练习,你就能驾驭它们了。现在就送你回去。”若水对端木致远说道。
原来是若水传授给他的宇石和宙石的控制心诀,端木致远反应过来,立即拜倒在地,说道:“若水姑娘,您带我遨游了宇宙,还送我这些神奇的石头,并传授给我心诀,已是恩重如山,在我心中,您已经是我的授业恩师了。请受致远弟子一拜。”
“呵…呵…起来吧,我可没有想过要收你们人类为徒啊。”若水笑着拉起了端木致远。
“若水神君,我还有一个疑问,想问您?”端木致远问道。
“你不必说了,我已经知道你的心中所想。你想知道,我到底长的是什么摸样吧?你还想知道,为何这里的很多名称和两千五百年前的那本书里的一样?”若水反问道。
“若水神君,您说出了我心中的困惑。”端木致远回答道。
“你现在盯好我。”端木致远赶紧两只眼睛紧紧盯着若水,但是若水却在他的眼前渐渐的变得模糊,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你现在看不到我了,这其实就是真实的我。若我不愿意让你感知到我,你们人类的感官是无法感受得到我的。呵…呵…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逸观复。呵…呵…我这就带你回到你的同学们身边。”耳边传来若水的声音。
“若水神君,我心中还有很多疑问呢啊…”
“回去吧…以后你会渐渐明白的…”
……
“致远,快醒醒…”端木致远在吴丽娜的呼唤声中,睁开了双眼。
“丽娜,他们不见了,是吧?”端木致远腾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大声地说道。
“谁不见了,你做噩梦了吧?我看你睡得满头大汗的,而且一直趴着睡,对颈椎也不好,就想着叫醒你,起来擦擦汗的。”吴丽娜温柔地说道。
端木致远看到章小乐、太史小玉以及周凡逸都好好地坐在那里,尴尬地挠挠后脑勺,说道:“不好意思啊,刚才做了个噩梦,呵呵…”
说话间,端木致远悄悄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发现左手掌中有一淡淡的红点,右手掌中有一淡淡的绿点。这…难道…刚才不是梦?端木致远一脸的惊愕。
章小乐、太史小玉以及周凡逸都被端木致远一惊一乍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以为端木致远在故意地逗他们开心。
“致远,你现在可是越来越幽默了哦。”吴丽娜向端木致远的身边靠了靠,说道。
“就是啊。致远刚才这一出大开大合的表演,可让我们大开眼界了啊。哈…哈…”章小乐说笑道。
“呵呵…真把你们给逗乐了啊?好…好…”端木致远让自己平静下来,微笑着说道。他不敢把刚才似梦非梦的情景讲出来,因为连他自己也还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梦还不是梦。
“哎呀,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过一会儿,我还要和李倩有事情要谈呢。小乐、小玉,你们马上就要到苿城上大学了,有空要常回省城看望我和致远啊。咱们说好啊,过年的时候,我们都到古黄河风味馆聚聚啊。”周凡逸说道。
“你们都考上了大学,马上就要去往大城市了。就我还留在这里,而且还要替爸爸打理厂务,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哎,郁闷哪!”吴丽娜皱着眉头说道。
“丽娜,我会常回来看你的。好了,不早了,咱们都回去吧。”端木致远看了一眼吴丽娜,说道。
大家分头后,各自回到家里。
端木致远回到家里,爸爸已经准备好了晚饭,不一会儿,妈妈也从自来水厂下班回来。端木致远的家里和章小乐家里基本一致,唯一不同的是,端木致远的爷爷奶奶和他们一起生活,而章小乐的爷爷奶奶却住在省城。
吃过晚饭之后,端木致远一个人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端木致远的爸爸照例陪着爷爷,出门散步去了。端木致远的妈妈和奶奶感觉到端木致远的脸色有些异样,都以为是因为今天玩累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端木致远洗好了澡,对着楼下喊了一声:“妈,我洗好澡了。我有点累了,想早点睡了。”
妈妈在楼下,叮嘱道:“累了就早点睡吧,蚊子多呢,记得把蚊香液给插上啊,空调定好时,不要一整晚都开着,防止着凉感冒啊。”
“妈,我都知道了。”端木致远答应道。他关好了房门,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到了床上,这时听到邻居赵阿姨的说话声,她定是溜门来了,几个女人在楼下小声地闲聊起来。
端木致远关掉床头灯,屋子里一下子暗了下了,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他摊开手掌,发现左手掌中的红点和右手掌中的绿点还在,若水传授给他的宇石和宙石的控制心诀,也牢牢地刻在他的心里。
端木致远心想:看来今天下午自己遇到的一切并非梦境,既然这样,何不试试。哎呀,不能着急,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可能会给自己及家人带来无尽的烦恼。嗯,必须想个两全之法,对了,要是我乔装打扮一番,别人认不出来,这不就可以了嘛。想到这里,端木致远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衣柜前,从衣柜里拿出了一条薄薄的毯子,顶在了头上,但是光着的脚板还露在外面,由是他干脆蹲了下来,这样端木致远的身体就完全被毯子包裹了起来。端木致远打算先试一下宇石,但是到哪里好呢?想来想去,还是去西洲岛,比较稳妥。他握紧左手,按照若水神君传授的心诀,默念三遍。端木致远突然感觉手心异常灼热,然后就是全身灼热,他闭着眼睛,强忍住没有叫出声来,渐渐地身体恢复了正常,这时感觉脚下是清凉的沙滩,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隔着薄薄的毯子可以隐约看到,几米开外缓慢流淌的中山河水,在月光下泛着银色的波光,发出哗哗的流水声响,在这宁静的夜晚,听起来格外清楚,远处有两盏灯光,原来有两个人在夜钓。端木致远心中一阵狂喜,宇石果然厉害,瞬间就带自己来到十几里之外的西洲岛。他慢慢地挪动了一下身体,这时风吹动了毯子,毯子在飘动。
“哎,老王你看,西洲岛的沙滩上好像有个东西在动呢?刚才那里明明还没有的呢。”夜钓中的一人说道。
端木致远吓了一跳,要是被发现可就麻烦了,这可如何是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