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家伙对小天嘲笑的目光恍若未见,拿着那丝帕看着看着,竟开始喃喃自语起来:“凝眸醉佳境,横笛吹心曲。云鹤相映趣,深意与谁许?”
“咦?这老家伙发什么疯?怎么做开学问吟起诗来了?”老家伙的古怪行为让小天很是迷惑。不明白他吟诗做什么?心中暗自奇怪,尽管如此,他脸上的嘲笑之色更盛了几分,实话说,现在他还巴不得这老家伙能真正疯掉呢!
“燕双双,翩翩乘风飞。穿堂过苇忙衔草,钻檐贴地闲拂水。可是旧人随?”一首诗吟完,老家伙仿佛诗兴大发般地又吟起了一首词。
尽管小天对老家伙毫无好感,但这一诗一词听入耳中,他却禁不住品味起了其中的意境。他从小在母亲的教导下读了不少诗词,但对这一诗一词却是闻所未闻,也不知道是出自什么人之口。但凭他对诗词的理解,却不得不承认,这一诗一词却是极佳的。那诗简简单单的四句话却描绘出了一幅美丽的仙女画,着实让人浮想联翩;而那词则是寥寥数语直接让人感受到了一个爱情失意者心境。不知不觉间,小天听得竟然有些痴了。
“这‘双双令’可是你的?”小天正沉浸间,那老家伙突然开口了,他的思绪一下子被拉了回来。
“双双令?”小天奇怪地问。
“就是这东西。”老头把手中的红丝帕晃了晃。
“它叫‘双双令’?”小天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丝帕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名字!更令他吃惊的是,就在他看过去的时候,他发现那老家伙的双手竟然不自主地微微颤抖着,他的脸色竟然没了之前的戾气,取而代之的似乎是惊恐和不安!而且,他刚才说话的声音似乎也有些颤抖!
这可奇了怪了,这老家伙不会是真的疯了吧?好端端地竟然发起抖来了!小天都有一种想笑的冲动,更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这‘双双令’是你的吧?”老家伙见小天只是笑,居然没有生气,又一次问道。
小天立刻注意到这老家伙连说的话似乎都变得恭敬了不少!不过小天却并没就此飘飘然。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无事变殷勤,非奸即盗。说不准这老家伙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呢!
“是又如何?”小天冷着脸道。
“真是你的!”老头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目光不断地在红丝帕和小天之间徘徊着,那眼神竟是一变再变,一会儿变得平和,一会儿又变得凶厉。
看着老家伙一张肥脸演戏一般地变着表情,小天都不摸不准这老家伙到底要干什么了。只觉得这老家伙仿佛是在和自己斗争,做着某种艰难的决定。
看到最后,小天的心咯噔起来,因为那老家伙的脸色竟然又渐渐变得狰狞起来。
“哈哈哈,老不死,撞到了‘双双令’的拥有者,这下我看你再耍橫!”就在那老家伙又目露凶光,明显要有所动作的时候,一个声音又传了过来。
那声音虽显苍老却深厚十足,小天只觉得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心中惊诧时却根本听不出这声音是自哪个方向传来的,扫视了一下洞内,却是半个人影也没瞧见。
那老家伙自然也没瞧见人影。但一闻此声,却是脸色骤变,心里一紧,浑身的戾气便一下子散得一丝不剩了,他的脸上满是忌惮之色,小眼睛乱转便想提了小天再跑,却忽然意识到这里是一个山洞,唯一的出口正是来人传声的方向,立刻便没了动作。
小天不知来者何人,老家伙却知道这正是把自己惊得不得不抓这小子来到此洞的人,偏偏来人还是一个他根本打不过的人!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老家伙只得一脸戒备、色厉内荏地盯着洞外道:“北斗老怪,你阴魂不散地追着我,到底是何意思?”
“哈哈!”那被叫做北斗老怪的老者并没现身,大笑了几声才道:“老不死!本来老夫见你这不要脸的老家伙欺负小孩子是打算进去扇你几巴掌教教你的。现在好了,你得罪了‘双双令’的拥有者,不用老夫教训你,也会有人来教训你的!好了,老夫不打扰你的好事了,老不死,你随意。老夫会代你问好的!”说完,北斗老怪又哈哈大笑了几声,竟然再无声息。
“问好?”朝洞口的方向盯了好一会,确定北斗老怪走远,老家伙才突然握紧拳头狠声自言自语了一句。北斗老怪的意思他当然明白,那可是红果果的威胁啊!本来他还可以在拿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拥有“双双令”的这小子给处理了。这样一来,即使飘香谷的人知道了追杀他,他虽打不过,但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可现在被北斗老怪发现了,借给他几个胆他也不敢随意处置这小子了:那东西虽好,但杀了“双双令”的拥有者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可是一清二楚的,绝对不是自己可以承受得起的!
“呼……”老家伙的心理素质不可谓不强,深吸了几口气便强自压下了满腔的怒火。然后,他便转身忽然做出了一个令小天意想不到的动作。
“扑通!”小天吃惊地看到,老家伙竟然直直地跪在了自己面前。一时之间小天都觉得自己的脑袋快不够用了。这是什么情况,这老家伙向自己下跪是做什么?
虽然老家伙很可恶,但小天从没想过要一个老者在自己面前下跪。他下意识地就要往一旁躲,可惜他依然浑身乏力,只得把头偏向了一边。
“少主!”不知什么时候老家伙脸上竟然堆满了笑,先是重重地磕一个头,然后才悿着脸道:“请恕老儿无知,不知您是‘双双令’的拥有者。多有冒犯,请您见谅!”说完,竟然又“咚咚咚”地磕起头来,看那样子大有小天不发话他就磕头不止的架势。
见老家伙直对自己磕头,小天心中一阵发毛。只觉得这老家伙脸皮也太厚了点,也太能屈能伸了点,对一个小孩都能把头磕得这么顺畅、这么自然、这么有诚意。
小天自认自己的脸皮还是挺薄的,自然不愿让他一直对自己磕头,但他对这老头的厌恶并没减少几分,便皱眉道:“你快起来!说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