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上神,可是细致得很呢。”许久不见的那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到了孟澜惜的跟前。
“确实是细致得很,不过她若是知道我骗了她,想必要回来取我的性命吧。”孟澜惜格格地笑了起来,全然没有了方才在萨弥面前那副大家闺秀的淡然样子。
“你说的倒是很对。”那人也笑了起来,“你碰了她的血,对于她的命数,可清楚了吗?”
“那位上神的命数?极普通的神族命数罢了,”孟澜惜的眼睛微微地闭了起来,萨弥的命数像一条线一样在她眼前滑过,“但是……这位神族却是大胆,敢杀公主。”
“……你是说……”那人听了孟澜惜的话,微微一愣。
“不错,就是神族嫁去魔族的长公主,叫兮瓷是吧。”孟澜惜点了点头,眼睛已经睁开了,像是已经看完了。
“可是……成了?”那人有些紧张地问道。
“……这便是不能泄露的东西了,”孟澜惜见他的样子,像是有意不说一样,微微勾起了唇,“您这次想要做的事,我也帮您做完了,您要走了吗?”
“……啊?”那人似乎是在想什么,被她的声音惊得肩膀微微一抖,抬起头眼中残留着些许的迷茫。
“我说,这次您想让我做的事,我也做过了,您先回去吧,等晏家那些人的魂魄有了消息,您再来吧。”孟澜惜淡淡说道,似乎是并不很在意的口气。
“啊,说的倒也是。”那人的声音似乎有些勉强,但是不过刹那间,身形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而才叫孟澜惜坑了一把的萨弥,这时候也才将降走到了那结界处,但是那地方却叫萨弥有些疑惑,孟澜惜所谓的“一丛曼陀罗华”不过是寥寥几棵而已,本以为应该是跟那忘川前的曼珠沙华一样,谁知道……萨弥小心翼翼地迈过了那丛看着十分可怜的白色小花,转眼已经到了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
似乎是在一片树林之中……萨弥的眼睛被并不强烈的阳光刺了一下,但是不大一会儿便已经适应了。但是即使是适应了,她也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人界的什么地方。
因为她的视线所及之处,都是绿色。灰绿,墨绿,浅绿,浓绿……总之全是层次不一的绿色,突然冲进她的眼睛里,险些叫她倒头再走回冥界去。
“在人界总是比在那儿好一些吧……”萨弥心里想着,一头扎进了那团绿色中。
但是她走出一段路后,才发现这儿并不比方才孟澜惜那地方好多少……在孟澜惜那儿,她是没法觉出对方的灵力来,但是在这儿……她觉得自己的灵力被压制了……
“那看来,这边就是南疆了吧。”但是萨弥并不是没有灵力就不能活的那种神族,她的体力没跟着她的灵力被压制,这……大概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南疆……就是人界那个据说相当诡异的地方吧。萨弥一边走着,一般四处看着,但是却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不对,除了那股压制她灵力的力量,别的……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萨弥觉得空气中的温度似乎有些下降,光线也似乎暗了一些。
“这里……真是够大的啊……”萨弥停下来,倚着一棵树坐到了草地上,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旁边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什么都看不到,空气湿冷,引得她打了一个喷嚏。
“真冷啊。”萨弥迷迷蒙蒙地站起身来,抱住了自己的胳膊,使劲搓了搓,像是梦游一样,朝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萨弥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面前是一座十分破败的木屋,而天色似乎稍稍亮了一些,她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到这地方的……感觉上去似乎是醒了的,但是腿脚似乎是不听自己的使唤,就这么到了这边。
她晃了晃头,想叫自己清醒一下,“不如进去看看吧”,不知道为何,脑子里浮现出这个念头,但是当她想往里头更近一步的时候,却叫什么东西挡住了。
“这是……结界?”萨弥的手在那层薄薄的,硬硬的东西上摸索一会儿,脑子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
里面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吗……还要特意设一层结界……萨弥这么想着,轻轻地敲了敲那脆得像是鸡蛋壳一样的结界,但是没想到,那结界真的脆得跟鸡蛋壳一样……
非常细微的声响传进萨弥的耳中……“裂了?!”萨弥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手握成了拳,试探地朝那透明的结界击了一下,结果……
“这是谁设的结界……这么脆……”更大的声响传了过来,萨弥觉得设这东西的人大概是脑子进了水吧……这么脆的东西想挡住谁?
正在萨弥打算再给这结界最后一击的时候,她的耳朵里又传来了旁的声音。
有人来了!
萨弥的心中闪过了这念头之后,甚至来不及细想,她的身子已经隐到了旁边的树丛中。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阴殊。
但是萨弥并不认得他,只想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快些走开。虽然她也很想看看那结界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现在明显不是做那事的时候。
却看阴殊这边,阴殊才刚刚到这边,便已经发现了不对劲。
先是这边的草棵子显然是被踩折了不少的,现在明明是清晨……而这地方又是南疆的圣地,寻常人并不会到这儿。轻楹的身子又在这儿放着……
阴殊急急忙忙将结界撤了之后,却又发现……他的结界竟然被……竟然快要被完全破坏掉了!
“轻轻!”他心中暗叫不好,但是在他走进那破败的小木屋子时,看见了轻楹那无比瘦弱的身子之后,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确认了轻楹的安好之后,阴殊这才出去,又仔仔细细结了一层结界,想看看到底是谁坏了他的结界,但是……他看到的,只剩下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了。
作者覃洛说:二更撒,大家守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