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她就算真存了二心,我也有办法治她。”
她如今这副样子让秋姨娘总觉得现在与之相处有些别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如今的言行总让我人不安,分明还是个半大的姑娘,说话却比我还不忌讳.....”
“您是知道原由的,又何须给自己添堵呢?”三娘劝慰道,接着是一番提醒:“姨娘往后得换个称呼了,京城不比河洝,可不能让人知道了底细。长远考虑,不到万不得已,您千万别在人前露面。”
青楼是非多,一是怕秋姨娘沾惹上麻烦,二是怕有心之人透过秋姨娘身份查到她头上,那这聚仙楼开不成就断了财路了。
如今的大邺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三娘自知没那么大的能耐阻止危机到来,但她至少可以未雨绸缪,赚些银钱,做些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
秋姨娘本就不爱出门,对这点倒没觉得有什么,况且她也知道三娘有意让她远离是非:“行,都听你的。”
出来也有一会儿了,三娘与秋姨娘说了些聚仙楼里的安排,便要赶着回王府。
到门口了,秋姨娘又唠唠叨叨的嘱咐了几句:“在那边记得照顾好自己,若是得了空就来看看姨娘,知道了么?还有,若是遇上喜欢的......再嫁也无妨,总不能单着一辈子。”
三娘冲她点头,其实心里也盘算了一番,这世道是男人的天下。她本是想孑然一身,可又得顾着王侍郎一家,顾着秋姨娘,要想两全不太现实。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得找个底子厚实又容易拿捏的人嫁了,一切都是出于利益,至于情之一字,恐怕不会有。
张成又驾车送她回去,跟来时一样,怕三娘无聊,说了些闲事。
“京城就是不一样,城郊那个书院可大了,得有原来傅府数倍之大。”
“怎么?你去鸿渊书院了?”
张成嘿嘿笑道:“是去了,随意看了一圈儿。”
不过三娘惊奇的不是这个:“谁让你去的?”
“孙叔啊”张成答道:“他年纪大些,书院又在京外郊野,所以就让小的揽下送公子们去书院的活计。”
王家前院还真是缺人,张成才去了多久,就让他独自护送主子们。
想起先前张成说的乔氏给他买衣裳的事,三娘起了心思。
管出行的孙程是王府的老人了,既然干了这么多年,一定是公正的人,否则厚此薄彼得罪了人,早就被人端了锅。如此,孙程肯定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谁去了哪里都会如实向上头禀报。
乔氏在张成身上费功夫,怕是要做什么不能放到明面上的事情。
“你最近是不是经常二夫人出门?”
“是啊,三天两头的出去。”
三娘又问:“有没有去什么特别的地方?”
张成有些懵:“特别的地方?似乎没有......”
三娘觉得特殊的地方,张成恐怕觉得很寻常,她便提醒道:“诸如甚少到访的人家,什么世家官家之类的。”
张成想了想:“有过!头一回去了永安侯府,再又去了荣国公府,隔两日又去了陆家。”
“这些你没同别人说过吧?”
他回三娘的话:“当然没有了,二夫人一再交诫不能说出去。”
荣国公府乃是乔氏的娘家,去了倒也正常。
陆家又是她想攀附的亲家,会去也不奇怪。
只是这永安侯府......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
若是三娘没记错,永安侯府的小公子刘誉从前与王祁莲结了亲的,乔氏跟他们又非亲非故,就算是为着王祁莲的事也轮不到她出面。
至于这个刘誉的为人,她还真不清楚,前世王祁莲嫁出去也从没说过永安侯府一句不好。
三娘把这事记在了心里,如果这亲事跟乔氏占了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
“二夫人既然有心提携你,你就别推托,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要是什么地方特别怪异的,记得同我说。”
她这是要张成给她做眼线,张成也知晓,他们自开始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不帮她帮谁?
“小的明白,若是有什么消息,我会让沈嬷嬷代为传话的。”
回到府里,临近午时。
沈嬷嬷见她回来凑上前问:“秋姨娘呢?不入府来?”
三娘摇了摇头:“她就在外头吧,王家也不清静,来了还不见得好过。”
“也好”沈嬷嬷替三娘解下外披:“小姐回来之前,长房里来了个丫头,说是大夫人让您三月里跟着大小姐一齐去鸿渊书院,有个什么诗会。”
沈嬷嬷知事,改口叫赵氏大夫人,叫王祁莲大小姐。若还照着从前那么喊,不合礼数。
“试诗会”
“对对对,就是试诗会,老奴觉得小姐可以去看看。京中那么多贵女,结交一两个也好,再者鸿渊书院贤才遍野,说不准就有瞧得上的。”
今儿还真是怪了,人人都操心起她的终身大事来,显示秋姨娘,现在有是沈嬷嬷。
“知道了”
“还有,那丫头送来开春的衣裳,说是让试诗会上穿的,可老奴觉得那衣裳上头的花色不对劲......”
三娘好奇了:“怎么不对劲?”
沈嬷嬷想了想,去屋里取那件衣裳。
“您看,这花儿,那丫鬟说是红梅,可老奴从没见过开得如此花瓣长成这样的梅花。梅花细小,花瓣也稀疏,这花的花瓣密集,看着不像。”
三娘对什么草什么花的辨不仔细,看了看说道:“瞅着像桃花。”
“小姐莫不是傻了,哪有红色的桃花?您再好好看看,像不像杏花?”沈嬷嬷将衣裳又递过来了些,生怕她瞧不仔细。
她不说还不觉得,一说还真是。
“长房送来的?”
沈嬷嬷回答:“老奴觉得定是那洛云搞的鬼,穿这花色儿去,还不叫人笑掉大牙。”
可不是么?未出阁的姑娘急着把红杏穿在身上,怕不止让人笑掉大牙了。
三娘现在算是长房的人,她丢脸不要紧,就怕有人硬要将她与长房牵扯到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