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留一边说一边注意阿零脸色的变化,而从其表情上也能够读出,他其实也一直对这次任务中说不通的意外有些芥蒂,干脆接着说了下去,
“我们想通过意识随时随地直接沟通时空之门从过去的时空返回现实,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杀死对峙的时间之杌,除此之外,就只有调查任务中使用的特殊方式,不与它们正面接触,藏匿自身暗中观察,不被杌怪发现的情况下,也可以收集情报,瞬间回归。”
说完这些希留停下来,喝起了茶水,仿佛在等待的回应。
而纸巾在阿零手中已经被攥动成皱巴巴的样子,因为自己知道,大叔并不是在说些大家都懂的废话,因为任务中暴露就是死局的根本所在。
倘若当时没有被伯莱特发现,最终自己便能在装甲车上直接回归,可被其锁定后,唯有回到去时的地点,才可破开时空之门回到现实。而传送的地点与任务地点之间一定有些距离,而面临恶魔类的杌怪,这段距离,就是死亡之路。
希留很有耐心,过了好一会,阿零才开始说道,“虽然真实地发生了,但我还是认为我不可能被发现。”
话很矛盾,但希留并没有反驳,“然后呢?”
“嗯……”
一分钟后,阿零还是欲言又止,希留索性问道,“为什么你来执行这个任务?”
“区统的意思”,答完侧头看向希留,正好碰上了冷漠的眼神。
“好了,谢谢你的晚餐,我吃的很爽啊。”
不一会希留又摆出了一副痞样,笑着起身准备离开,阿零见状也礼貌的站起来,“我来给你叫车。”
“不用了”,希留拍了拍阿零的肩膀,笑容中透露着若有若无的认真,“警惕关乎性命的意外,因为你一辈子不会想到多少人不想让你活着。”
“我会会记住这番话的”,阿零没再客气,借着希留手上的力道坐了下来。
这时希留脸上的笑容更甚,虽然第一次见老熟人的儿子,不过在他身上却真切的感受到那个人传承的君子气度。
“好了,我回去洗个澡就去解决那个红毛。我对下次见你,表示期待,再见。”
阿零也报以微笑,这个大叔很怪,但并不让自己反感,“新年快乐,保重!”
希留不再回头挥了挥手,留下的只有那高大威武的背影。
“呼~”
距离大叔离开已经有一刻钟了,阿零才眨了眨发呆后酸痒的眼睛。
从回到零眠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虽然二十年来重大的改变全部杂乱无章地涌入了今天一天的生活,但自己对此有着强烈的危机感,仿佛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双手在推动着事态往崩溃的边缘发展。
“先生,你用餐好了么?”不知何时一位服务员已经站在了餐桌一侧。
阿零看看手表,时针定格在四点钟的方向,没成想单调地看着大叔胡吃海塞,时间反而过得更快。继而想到家里的老爷子,应该是等的不耐烦了,匆忙结账踏上了回家的行程
太阳还没有落入山头,但也失去了白日里的温度,就像这两张相隔一张茶桌的脸,红润的光芒下却隐埋着肃杀的冰冷。这里是蓝家府邸的后院,中央被一条天然的河流隔开,在这零下的寒冬中仍然欢快的流淌。
“老零,我们的猜测是对的,估计不出几年,眠城之光的编制里就会出现你外孙的名字”,蓝色的眼睛上蒙着一层深深的无奈,正看着同样烦躁的零敖有气无力地说着。
对面的老人还是正襟危坐,失焦的眼神却是没有了往日的锐利,蓝涯见其久而不语,也不忍心再次打搅,可正当端起茶杯,被面前的人拦了下来。
“再倒一杯。”
零敖接着拿起茶壶斟在了一旁新的杯中,顿时升起的热气缭绕开来,飘柔的清香总算唤醒了惆帐的蓝涯,低头才发现自己手中的茶杯早已凉透。
“唉,你还是比我从容些”,抿了口热茶,抒发着心中的烦闷,“不管伯莱特的出现代表着多少未知的变数,可皇甫的心思,我感觉更难揣测啊”。
蓝涯的感触终于打开了两人的话匣,零敖虽然拉着脸色,但语气很是平稳,“就算是暴雨将至,你也不会得知何时会落下第一滴雨水,当务之急是实施未雨绸缪的计划,不是在这里感叹事的多变。”
“说的很对,但以安今年没有时间回来你是知道的。”
“嗯,所以我来找你商量,估计不到夏天,她就会完成觉醒,那时我希望两个孩子直接结婚。”
蓝涯一只手不停地敲打着桌子,一时有些两难,零敖见状心里也是理解,“以安的性子,不可能同意,但是我们到时全盘托出零眠的危机,她会动容的。”
又是半天无话,最终蓝涯加满了茶水,一边轻抿一边疑问道,“我不信你没想过小零不答应的可能?”
“对他我有计策,现在不便透露。”
回答的人神色平和,即使自己极力从中寻找出破绽,却也发现不到一丝应该有的伤感。
“好吧,只要以安觉醒,我亲自带她回来,小零的问题,我不在过问了。”
说完两人一同看着潺潺流淌的涓流,在逐渐隆起的夜色下,各怀心思地顾虑着同一件事
无骨的风轻柔的与零眠纠缠了彻夜,仿佛三世的恋人,互相依偎着在寒冬中攀升着激情的温度。
拉伸一下痊愈的腰背,起床穿戴好了衣服,这一晚,阿零未曾合上眼睛,如若不是心事繁重,往常则会闭目养神一宿。
昨天回来后就没见到老爷子,后来从古伯那里得知去了蓝将军家,也就不再多想。不过今天可是除夕,作为零家的晚辈,大清早也不好赖床,是该起来准备新年来临之际的琐事了。
用过早饭后穿过弄堂,又碰到了忙前忙后的古伯,
“早”
“早啊少爷,这……这么早啊”,古伯没想到能遇到阿零,不过擦肩而过时想起了什么,“大将军刚回来”。
“是么,我去看看。”
回头向着老爷子的院子走去,本以为他会在屋子里磨墨写字,结果在房门外便见到了负手而立的气势逼人的英姿。
问候的话还未出口,零敖先是微微一下,“一夜没有休息?”
想来自己带着血丝的眼睛太过明显,也就走近零敖,郁闷地诉开了苦,“呼~一夜没闭眼,我这边的变动实在突然,而且都比较敏感。”
“嗯,二十年的稳定生活,在这一载最后一天被打破,虽然措不及防,可也是时代变化的必然。”
“外公,不谈其他,有人看不得我活下去,这事我很火大的。”
阿零面色冷冽,胸口不停地起伏,零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孩子生气的样子了,
“你怎么打算。”
“权利通天,实力也深不见底,我能怎样。”
加上密切的血脉感应,零敖能够深刻接收到那股极致的愤怒,而且话中略带的讽刺婉转地戳在零家的脊梁之上。
“你不姓零,但你还是我的外孙,这事我不会善罢甘休,不论多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此时阿零有些感动,老爷子没有长篇大论地讲出大道理和零家的未来,而是短短一句话表达了对自己生命的态度,对自己来说这就够了,随即目光变得亲和,“这么多年,你这句话最让晚辈受宠若惊啊。”
“滚蛋!”
“好好,对了,不过她想让我死在杌的手里,是个蠢的决定,哈哈!”
很快阿零三步并做两步欢快地跑开,让零敖失神地看了许久,“苦难中求存成长,是你母亲的骄傲”,转而仰望着天空喃喃自语,“权利通天~实力深不见底~”
遥远的恶魔岛上,茂密的森林将这片肥沃土地遮掩得密不透风,深处的腹地里躺着一个昏迷的女人,衣着残破,沾着脏泥的皮肤上刻满了深浅不一的伤口,可都没有胸前巨大的窟窿来的触目惊心,甚至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缓慢跳动的心脏。流落在灌木和乱石上的鲜血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尽显着突兀的艳丽,反倒衬托出这具**别样的凄美。忽然之间,那对性感睫毛发出了细微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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