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找茬(1 / 1)

双喜提着鸡,垂头丧气又钻了洞进来,刚刚拐过老槐树,抬眼就瞅到大伯娘母女两个磕着瓜子,杵在她家对门的李嫂子家门口,斜着眼上上下下正打量着她。

西街偏街街坊们对门而居,中间隔一条土路牙子,不甚宽,家家房舍破败,平日有个啥动静,对门的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李嫂子家是个卖肉的,家里时常臭气熏天,熏得左邻右舍不得安生。

李四娘嘴欠,有几回当着李嫂子的面埋怨了几句,这李嫂子就不乐意了,跟李四娘斗了个你死我活,骂得差点把半条西街给掀了。

两家人生了间隙,平日里碰到了,也当陌生人一般,从不打招呼。

俗话说,敌人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朋友。

大伯娘为了膈应李四娘,平日里就与她家走动的格外勤快,两个人恨不得好成一个人似的。

眼下她母女两个这闲散样儿,定是又过来消食说闲话了。

双喜埋头,不欲惹是生非,正要踏脚进自家院门,这头大伯娘甩了一把瓜子壳,嬉笑着开口了:“呵呵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哎呀,狐狸精养的女儿,也还是个小狐狸精,身板子都没长开,就学会勾搭男人了,啧啧啧,这份本事,黄花镇还是头一份了嘿嘿嘿”

“可不娘,叫我说,有些人真是该撒泡尿照照自个儿,长的难看,还四处瞎勾搭,简直丢咱家脸面!”

大伯娘的闺女郑晚秋跟着吐了口瓜子壳,冷眼盯着双喜说着风凉话。

双喜不乐意了,踏进门的脚,生生定住,扭头转脸冷冷盯着这母女二人看。

旁人是断不会料到,郑木头与孙氏两个生的粗鄙不堪,竟能得郑晚秋这样好看的丫头的。

说来说去,郑晚秋这堂姐,她见的次数少的可怜,冬日里听她爹提起过,堂姐因生的好,且大伯家开杂货铺有钱,把这唯一的闺女当成个宝贝一样,送到城里去学了规矩的,一心就指望着能知书达理嫁个好人家呢。

双喜也没少听三喜唠叨,说从小到大这堂姐如何欺负她两个,如何看不上她们,简直连个外人都不如了。

眼下看到正主儿,果真跟三喜说的一个德行!

郑晚秋虽身姿婀娜,打扮的楚楚可怜,可因为说了这番刻薄话,那峨眉秀目的好看脸蛋儿竟然也跟着生了几分刻薄味儿,

双喜冷眼瞅着郑晚秋,嘴角弯起,卸下菜篮子和野鸡,倚靠在大门口,闲闲笑道:“是大堂姐啊,学规矩回来啦?”

对面郑晚秋甩出嘴里的瓜子壳,红彤彤的小嘴儿弯起,丹凤眼里闪出光儿来,得意嗤笑道:“咋的,你羡慕呀,可惜你有个穷爹,还有个风骚娘,你也只有羡慕的份儿!”

孙氏“咯咯咯”笑起来,头上的银钗流苏甩得飞上了天,帮腔道:“她算哪门子葱,晚秋,你可是要当富贵太太的,以后她要饭到你家门口,你也得赶走,别脏了你家门槛呢。”

“哼!不放狗咬她算我发慈悲了!”晚秋吐一口唾沫星子,抬起小巧细致的下巴不屑瞥了双喜一眼,接着往嘴里塞瓜子。

那谱摆的,俨然已经是富家正经太太了!

双喜气极反笑,只觉着这母女二人一唱一和,简直是来逗人玩的,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遂也跟着笑起来,高声道:“是呀,堂姐这规矩学的可真不错,不知以后是打算做哪家的太太呀?”她掰着手指头,煞有介事的想了想,高声惊叹道:“哎呀,听说张员外家里刚死了老婆,姐姐这规矩学的好,进他家也是能进的,人家有钱啊,六十岁配你十六的,姐姐你不亏”

说完掰下第二根手指头,又道:“姐姐要嫌弃人家老,那还有咱们镇上的赵家,啧啧,棺材铺开了好几家了,听说前不久赵员外刚纳了第七房姨太太,堂姐,你花容月貌,正好去当这第八房去,正好还能与七个姐妹凑成两桌麻将呢!”

矮街破屋,动静大,这会子工夫,已经有好几个附近的妇人婆子们围过来看热闹了,都捂着嘴偷笑。

对面晚秋气的把瓜子一甩,银牙咬着下唇,死瞪双喜,眼珠子像要吐火。

孙氏也气的跳脚,又伸出手指头冲着双喜直戳:“小骚蹄子,欠打的尖牙利嘴儿,平日里是个闷葫芦,咋过了一个冬,还让你长威风了?”

说着话,居然怒气冲冲,扭着肥腰过来了!

双喜一惊,看架势,孙氏这是要打她?

这一想就有些怕,急得左右张望,正要找个防身的木棍子之类来挡挡,正在这紧急关头,突然就听到那看热闹的人群里一声高喝:“臭婆娘,你作什么?”

是她娘李四娘的声音!

双喜喜得循声寻人,就见着她娘撸着袖子,气呼呼扒开几个婆子冲上来了。

孙氏已经跑到了马路牙子正中间,瞅见李四娘,也不知是怕还是怎的,却硬生生顿住脚,叉起腰,昂着脑袋,昂着脖子冲李四娘叫嚣:“老狐狸精,你养的好崽子,毛都没长全,敢骂人了!”

这当口,李四娘跟母鸡护雏一般,已经跑过来拦在了双喜跟前。

她冲着孙氏冷笑道:“别当我瞎子,欺负我儿老实,还敢倒打一耙?我儿哪次不是吃你的亏?你来了正好,上回白白挨你一通泼粪,今日就跟你新账旧账一起算!”

说完撸起袖子,就要朝孙氏扑过去,却被双喜一把拉住了。

站在街道中的孙氏吓得后退一大步,脸红脖子粗辩解:“小蹄子不泼他大伯一身粪,我还泼她?你不勾搭我相公,我吃撑了来寻你?”

这边李四娘也急眼了,甩了双喜的手,骂道:“孙如花,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当谁都稀罕你那色鬼相公?再敢半夜来爬我家的墙,我拿棍子戳死他,还有你这丑婆娘,你也不撒泡尿看看,就你这丑相,管不住男人莫要赖人头上,再听到你疯狗乱喷,老娘直接撕烂你的臭嘴!”

一气骂完,李四娘累得伸直脖子直喘气。

孙氏被堵得回不过话来,气的脸都青了,张了好几次嘴,却没憋出半个屁,只好拍着大腿根子朝着围观的众婆子媳妇数落道:“乡亲们啦,都来看看,都来看看啦,李四娘勾搭我家的相公,还反咬我一口呀,我比那窦娥还要冤啦我!老天爷咋就不来个天雷,把这祸害给收去啊”

十几年了,李四娘和孙氏妯娌两个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这些看热闹的婆子们早就麻木了,这会儿听了孙氏的哭诉,大伙儿只当好笑,撇着嘴嫌弃一番,没谁说句公道话。

倒是有那些循声来瞅热闹的怡红院姑娘们,三五成群,捂着嘴巴咯咯咯娇笑着打趣儿:“哎呀,要我说牡丹姐姐都金盆洗手多少年了,还被人揪着尾巴不放咧,这也难怪,谁让牡丹姐姐生的花容月貌,扎了有心人眼啦?”

“就是就是两人打这么些年,就听牡丹姐勾搭她家男人,姐姐也瞎眼了,咋不勾搭别人家的?就她家男人那个熊样儿,还瞧得上?呃”

说话的姑娘捂着嘴,突然“噗呲”一声,笑的直不起腰,“金花儿可说了,五个数还没数完,就完事儿,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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