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差不多?”秦苗苗听这零模两可的话实在是不能安心,反而更担心了:“是不是出事了?”
罗生避开她的目光,垂首嘟囔道:“你还不相信一山的本事吗?谁能难得住他,再说了,我们那么多的安排也不是闹着玩的。”
秦苗苗却是心中忐忑,也没心思喝茶了:“可我心里老是不安宁,他这一趟出去的也太久了,原先说最晚十天半月,可这眼看要过年,也不见他回来。”
罗生低咳一声,有些含糊其辞:“这趟镖有些远,所以耽误些行程也是正常,我相信他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
“但愿如此吧。”秦苗苗一抬眸忽然发现他面色有些怪异,似乎瞧见一抹心虚一闪而过,她眯了眯眼睛:“罗管事,你可别骗我。”
罗生骤然看了她一眼:“我没有。”
秦苗苗越发觉得他有些可疑,一脸严肃道:“如果真出了事,我也希望你告诉我,千万不要瞒着我。”
罗生头都大了,这才发现这丫头一点都不好忽悠,一咬牙保证道:“我跟你发誓行不行?他一定会平安回来。”
话说到这儿,秦苗苗也不好再逼迫了,只是她左思右想就是放不下心,心里琢磨着,既然罗生不肯说,她就自己打听,于是离开镖局就去了周府。
相信周莲一定有法子。
她进府后先将买药的事说了:“大小姐,我想在你这买三味药材,分别是雪莲、血燕、以及黑红枸杞。”
周莲讶异地挑眉:“这些都是大补的药,你买这做什么?”
秦苗苗就将罗夫人的事说了。
“我是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周莲听得咋舌,又觉得那个过程定然是惊心动魄,只觉得自己没有看到着实可惜。
秦苗苗扯了扯嘴角:“为了救人,只能一试了。”
周莲满目赞叹:“真是厉害。”
“哪里。”秦苗苗谦虚一句,忍不住道:“大小姐,我还有一事相求,我想请你帮忙打听一下,我相公周一山现在情况如何。”
周莲关心道:“是镖局出事了吗?”
“没有没有。”秦苗苗连忙摆手,吁了口气道:“是我担心我相公,他已经离家这么久,却迟迟没有回来,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周莲安抚道:“你这是关心则乱,不要胡思乱想,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
秦苗苗何尝不懂这个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就是忍不住担心,我又没有什么门路去查,罗管事也不跟我说实话。”
“他是怕你胡思乱想吧。”周莲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会帮你查的。”
秦苗苗面露感激:“谢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周莲瞪了她一眼。
“那我就先回去等你的消息了。”秦苗苗笑着说完,起身就要离开了,周福连忙跟上去,送她出门以后才回到屋中。
周莲面上浮现隐忧:“周福,你去一趟镖局,将此事告诉阮广,再问问他,周一山到底怎么样了,还有苗苗这里该如何回答。”
“是,小姐。”周福不敢耽搁,连忙去了。
再说秦苗苗回去之后也有些心不在焉,急巴巴地等着周福来给她送消息,可等到了晚上也没等来信。
倒是张氏见她在门口晃悠,问道:“苗苗,你怎么了?是在等谁吗?”
秦苗苗回道:“我让周管家帮我查查一山的事。”
张氏这才明白女儿为何一下午都静不下来心,行至她身旁,扯着她回到院里:“你别着急,周管家答应了,就一定会帮你查。”
秦苗苗只得随着她往回走,嘟囔一句:“我不是不相信他,而是担心一山。”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张氏叹了一句。
“娘,你怎么这么说呢?”秦苗苗扁扁嘴,觉得十分冤枉,虽然嫁出去了,可她也没有因此忘了娘亲。
张氏抓过她的手拍了拍,笑眯眯道:“我是逗你的,我知道你担心一山,我也担心,可我更相信他,你不相信自己的夫君会平安回来吗?”
“我当然相信了。”秦苗苗想也不想地道。
张氏笑了:“这不就成了。”
被她这么一劝解,秦苗苗反倒安心不少,便点点头:“我知道了,我都听娘的。”
张氏笑得欣慰:“这就对了,赶紧吃饭去,然后早点休息,我看你就是最近没睡好,才胡思乱想的,好好养身体,别让一山回来以后担心。”
秦苗苗笑了笑,随她进屋吃饭。
吃完饭之后,她帮张氏收拾了一下,就被她娘赶回屋里去了,左右也睡不着,就翻出医书想找找能让罗夫人有孕的方子,可也不知怎的,她有些心绪不宁,捧着医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她揉了揉额头,觉得自己可能是累了,索性放下医书爬进被窝,抱着被子酝酿了许久才稍微有了睡意,逐渐睡着了。
浑浑噩噩之中,她再度来到了一个弥漫着白雾的山谷之中,看清眼前的情况时,心中顿时一紧。
山谷中央有几个模样狼狈的人正围坐在一起。不等她看清楚那些人的长相,就见凌空射来带着风声的箭矢,这一幕是如此熟悉,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喊道:“一山小心!”
可惜谁都没有听到,那箭矢准确地命中周一山。
“啊!”她惊叫一声,骤然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吸气,心中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方才那惊险的一幕仿佛还在眼前浮现。
“一山……”她低喃出声,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心中的惶恐难以排解,这一次,她无法说服自己那是假的,实在是那梦境太过真实了。
俗话说,夫妻连心,也许真是他遇到危险了。
“咚咚!”
门被敲响了,张氏担忧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苗苗?”
秦苗苗不想让她担心,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我没事,刚才起来喝水绊了一下,娘快回去睡吧。”
“好,那你也赶紧睡吧。”
“我知道了,娘。”秦苗苗应道,听到脚步声远去,她拥着被子躺下,实在是放不下方才的梦,这会儿还忍不住一阵阵心悸,眼睛瞪得老大望着床幔,更是半点睡意都没有。
心里忍不住胡思乱想,各种各样的猜想划过心头,她更加睡不着了,强逼着自己闭上眼睛,也不知道这么熬了多久,终于有些昏沉起来,逐渐陷入梦乡。
只是后半夜的梦依然让人心惊。
她就这么睡了醒,醒了睡,折腾了半宿下来,直到天色蒙蒙亮时,一切黑暗褪去,终于身子一松,睡了过去,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
日头高照,张氏正在院子里收拾药草,一抬头就看到周福进院,连忙擦了擦手迎上去:“周管家,你怎么来了?来找苗苗的吧。”
周福往院子里望了一圈:“苗苗呢?”
张氏笑道:“还在睡呢,许是昨个累到了。”
“那就让她睡吧,我先走了。”
张氏想起昨天苗苗说请周福打听一山的事,连忙拦住想要离开的周福:“唉,你别走,我这就去叫她,要是苗苗知道我把你放走了,只怕是要生气的。”
周福无奈道:“好吧,那我在这儿等着。”
张氏一直以为她只是累了,这才睡得久了,她又心疼闺女整日忙碌,想着让她好好休息一下,进屋就发现她睡的小脸红扑扑的。
“苗苗,周管家来了。”她推了推秦苗苗的肩膀,柔声唤道:“快起来了,小懒猪,都睡到中午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秦苗苗依然睡得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