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苗苗着急去看周一山,也就没有再阻拦,只是叮嘱道:“那也行,不过你路上小心,快去快回。”
“你放心吧。”张氏回屋取银子去了。
秦苗苗进屋后,看了看周一山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睡得很深沉,她道:“谢谢你们,真是太麻烦了。”
罗生摆了摆手:“客气什么,一山也是我们的兄弟,他受伤我也很担心,你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谢谢,我会的。”秦苗苗笑了笑,就在此时,林安水端着东西进来了:“苗苗,我没找到棉布,纱布行不行?”
“行。”秦苗苗抬手给周一山脱衣裳,却发现布料沾在伤口上了,硬扯肯定会再度出血,就从梳妆台上拿了剪子,小心地剪开布料。
罗生见她忙,就准备先离开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走了,一山这里要是有什么事,随时镖局找我。”
“好,那我就不送你了。”秦苗苗略带歉意地笑了笑。
临走之前,陈奇提出留下帮忙,罗生想起他也懂医术,就同意了:“行,今天给你放假,你就留下吧。”
陈奇送他离开,随后就进屋挽起袖子:“嫂子,我帮你吧。”
秦苗苗却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太麻烦他了:“其实你不用留下的,别耽误你挣钱,这里有林安水帮我就够了。”
“我也担心周哥,我得留下来看他好了才能安心。”陈奇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叹道:“很少见周哥这样昏睡不醒的模样。”
秦苗苗微微一顿,随即动作越发轻柔:“只要他平安回来我就很满足了,现在昏睡也只是一时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陈奇重重点头:“对。”
等李全烧好热水,秦苗苗先给周一山简单擦了擦身子,这才发现身上有很多细小伤口,多数都是刀伤,伤口太多,光是上药就用了两个时辰,终于忙活完,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终于弄完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来这么多伤口,也难怪会晕倒了。”
定是失血过多加上劳累过度。
陈奇佩服地看了他一眼:“周哥可真厉害,这样都能硬撑着回来,要是我肯定瘫在哪里起不来了。”
“他要是不回来,我们秦大夫可要急死了。”林安水累的够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打趣道:“要是他再不回来,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陈奇惊讶地看她:“真的?”
秦苗苗隐晦地瞪了一眼林安水,清了清嗓子道:“别听他胡说八道,太夸张了。”
“这怎么是胡说呢?”林安水撇撇嘴。
“好啦,不要闹了。”秦苗苗有些害羞,余光瞥到外面漆黑的天色,连忙转移话题:“都这么晚了,咱们吃点东西吧。”
林安水摸了摸肚子,也有些饿了:“不知道婶子今天做什么好吃的。”说完,嗅了嗅鼻子,“唉?每天这个时候都有香味传出来了。”
秦苗苗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就到院子里看了看,没想到张氏,扬声喊李全,李全匆忙地跑出来:“怎么了?”
“我娘还没回来吗?”
李全挠了挠后脑勺:“没有。”
秦苗苗脸色瞬间变了:“她怎么去这么久?”
“婶子干嘛去了?”李全疑惑道。
秦苗苗简单解释了一下:“按理说,应该早就回来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想到某种可能,她脸色都白了。
李全忙道:“不会的,你别乱想。”
正巧陈奇从里屋出来,也安慰道:“对,不会有事的。”
秦苗苗担忧道:“可是天都黑了。”她有些纠结,想出去找,又不放心周一山。
陈奇看出她的犹豫,略一思索,就明白她是放不下周一山,自告奋勇道:“要不这样吧,我沿路去找找,应该能找到婶子。”
李全也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那就麻烦你们了。”秦苗苗也知道这是最好的法子,目送他们俩出门,又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就转身回屋去了。
“婶子还没回来?”林安水见到她问道。
“没有。”秦苗苗行至床边坐下。
林安水也有些担心,可他没有表现出来:“那你就陪着一山吧,我去做饭,等婶子回来,咱们一块吃。”
“好。”
待林安水出去之后,屋里彻底安静下来,秦苗苗伸手轻柔地摸了摸周一山脸上的淤青,有些心疼道:“都说了让你注意安全,却还是弄成这样。”
床上的人自然不会回答。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有些困了,便倚在床边,默默地看着他,只觉得眼皮子发粘,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恍惚间,似乎过去了很久。
“没有……”
秦苗苗骤然被惊醒,看向周一山,只见他拧着眉头呓语:“不在我这里……不在……我没有信,没有……”
“一山,醒醒。”秦苗苗轻轻地推他,见他依然喃喃自语,又推了一下,唤道:“一山!快醒一醒,你做噩梦了。”
周一山骤然睁开眼睛,眼中有些茫然。
“你终于醒了。”秦苗苗紧紧地握住他的大手,轻声抱怨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好好保护自己吗?”
周一山的茫然褪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家里,近乎贪婪地看着她,哑声道:“娘子……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秦苗苗抿唇一笑:“没事就好。”
“辛苦你了。”周一山有些费力地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眉头不自觉拧起来:“你看起来瘦了好多。”
秦苗苗摸了摸脸颊:“没有吧。”
“有。”周一山心疼地看着她,握住了她的手,心中一直以来的空荡忽然被填满了:“一定是担心我才会这么憔悴。”
秦苗苗有些不好意思,便岔开话题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睡了这么久,应该饿了吧。”
周一山在她的搀扶下微微坐起身,深邃的目光片刻不离她,不答反问:“你呢?你吃饭了没有?”
“还没呢。”秦苗苗摇摇头,见他嘴唇有些干燥,起身倒了杯茶喂他喝下去:“你休息会儿,我去看看李全做好饭没。”
周一山却握了她的手:“别去。”
秦苗苗微微一怔:“怎么了?”
“我想和你说说话。”周一山拉着她坐在床边,将她的手合在手心,仿佛松手她就会跑了一样,将自己这段日子的经历缓缓道出。
秦苗苗听得心惊肉跳:“幸好你没事。”
周一山温声道:“不仅如此,我还查到劫匪是受人指使,此事事关重大,还涉及到京城皇室,而我手中有一封信,必须要赶紧送出去。”
“你还要走?”秦苗苗问道,见他沉默不语,便知道是真的要走了,想也不想地摇头:“不行,你身体还没好呢。”
周一山握了握拳,笑道:“不过是一些小伤而已,我身体好着呢,而且我娘子是最好的大夫,我相信很快就能康复。”
他故意逗她,可秦苗苗却笑不出来:“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话,那就必须带上我,再出意外我也可以帮忙。”
“不行。”周一山想也不想地道。
“为什么?”
“因为会有危险。”周一山温声劝道:“你乖乖在家等着,我只是去送个信,送到就回来了,不会再受伤了。”
秦苗苗也非常固执:“我不同意。”
“娘子……”周一山轻声唤道,握着小手捏了捏,哄道:“你乖乖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不想让你也陷入危险。”
“你知道危险还要去。”秦苗苗撅了撅嘴道:“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带我去,第二就是老实在家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