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南炫夜听不得别人说他媳妇不好,拧起眉头:“我和娘子一起经历过很多事,这是别人不能替代的,任何人都不会让我改变心意。”
高博松抿抿唇:“可你都没有试过,你又如何知道你娘子就是适合你的,在我看来,你和你娘子并不合适。”
南炫夜脸色为沉:“你何出此言?”
高博松怎会注意不到他的脸色,忙道:“你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我不是要插手你的感情,只是觉得你值得最好的女子。”
这话让南炫夜怎么听都觉得不舒服,神情便有些淡淡:“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会娶其他女子。”
他这一固执起来,高博松就不好再劝了,也怕说多了惹他不高兴,说媒若成结怨那就不好了,只好叹口气:“行吧,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多说了。”
“谢谢你的说媒,也谢谢你的汤。”说出说媒两个字时,南炫夜加重了语气:“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就不送你了。”
这就是下逐客令了,高博松暗自苦笑,本还打算将这饭菜是高燕燕所做的事告诉他,如今看来,也不必说了,说了他也不会领情。
“那你休息吧,我走了。”
高博松出了门,忍不住叹了口气,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事办的不太好,早知道如此,就不和妹妹说了,人家不同意休妻再娶,总不能让妹妹做妾吧?
那也太委屈她了。
这个想法刚一出来,他就迅速摇头否决了,回去的路上,一直都在想该如何说,想不出好的说辞,就说不出口,一直拖到了晚饭。
高燕燕沉不住气了,给他夹了一筷子肉,有些扭捏地问道:“哥,他……好些了吗?”
“好多了,”高博松心里苦,顿时觉得塞进嘴里的菜都变得索然无味了,犹豫了一下,道:“燕燕,其实我想过了,这件事不太妥。”
“为什么?”
高博松有些紧张地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我也才知道,人家已经有妻子了,虽然我妹妹很好,可是你要嫁过去,就要拆散人家,这总不太好。”
高燕燕有些失落:“有妻子了?”
“对。”高博松可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心思着做媒了,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我妹妹这么好,这么漂亮,又温柔贤淑,想要娶你的男子多了去,咱们没必要一棵树上吊死。”
说完,觉得这话不太好听,忙呸了两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说,这强扭的瓜不甜,他和他娘子还挺恩爱的。”
高燕燕沉默了好一阵,咬了咬唇道:“他有娘子,我为什么就不能嫁给他了?”
“啥?”高博松懵了一下。
高燕燕脸都红了,她也觉得不好意思,可心里又觉得这人对妻子这般深情,不想轻易错过,一咬牙道:“我又不是让他休妻,就算做妾也行。”
“胡说!”高博松震惊地拍桌而起,瞪着她一脸的不敢相信:“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咱们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却也是书香门第,怎能……怎能上赶着给人做妾?”
最重要的是,太委屈他妹妹了。
高燕燕却觉得无所谓,梗着脖子,难得的倔强:“那又何妨?再说了,我也不认为做妾有多丢脸,倒是哥哥你,何时变得这般迂腐?”
高博松被噎了一下,指着她的手指都在颤抖:“我、我迂腐?”
“哥哥一向明理,今日是怎么了?”高燕燕见他气的直喘气,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语气缓和下来:“哥哥,你也说那是个很好的人,我不想错过,正妻如何,小妾又如何,只要他对我好,都一样的呀。”
高博松想要反驳,又不知该怎么说。
高燕燕便接着劝道:“哥哥,换句话说,如果他答应休妻那才是无情无义之人,那就算你同意了,我也不会嫁。”
“这……”高博松明显动摇了。
“哥哥……”高燕燕眼睛一亮,便开始撒娇:“你就帮帮我吧。”
高博松到底是心疼妹子的,叹了口气:“你这个傻丫头,我还不是怕委屈了你。”
“不委屈的。”高燕燕一听就知道成了,忙笑嘻嘻道:“有哥哥在呢,他哪会委屈我,而且他待妻子有情有义,我相信只要我嫁过去,他一定会对我很好。”
对于南炫夜的人品,高博松是非常信任的,看着她半晌,终是应了:“好吧,那我再试试,要是不成,你可不许怪哥哥啊。”
“不怪不怪。”高燕燕忙道。
高博松虽然答应了,却着实有些头疼,因为这事,一宿都没睡好,直到第二天早上,他去看望南炫夜,准备再提这事,可刚进屋,还没等开口呢,就见他正在收拾行李。
“你这是干嘛?”
南炫夜将包裹系了个结,答道:“我要回家去了。”
“这么突然?”高博松忙问:“你的伤还没好呢,怎么就急着走了?你在多住几天,把伤养好再走。”
南炫夜摇摇头:“不行,我已经离家数日,得回去了。”
“你干嘛这么着急?”高博松一方面担心他的伤,另一方面还发愁如何和妹妹交代,顿觉头疼。
“我不放心家里。”南炫夜道。
高博松愣了一下:“啊?”
南炫夜拍了拍包袱,确定没有落下什么,便背在身后,回头道:“我离开时,和娘子说过两三日便回,可现在都数日了,她定然担心我,我得赶紧回去,让她看到我才行。”
高博松被噎了一下,有些无奈:“你至于吗?这才几天啊,你弄的跟几年没见似的,还急巴巴回去。”
南炫夜笑了笑,坦然道:“我也想我娘子了。”说完,他拍了拍高博松的肩膀,便大步离开了。
这般直白,着实让高博松愣了一阵,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家妹妹的事还没有说,连忙抬步追了出去。
可追到门口,就看到他已经骑上马,走出老远了,徒留下原地扬起的一阵灰尘,高博松吃了一鼻子灰,呸呸吐了两口,一脸无奈又挫败。
他可怎么和妹妹交代啊!
高博松想不出解决方法,不免愁眉苦脸,也不想回去,摸了摸还在怀中的信,便打算先将这信想法子送出去,为了避免被江正等人发现,他决定派自己的亲信偷偷送到京中。
他十分小心,将送信的人送走了,这才往自己院子里走去,想到还在等消息的妹妹,不免暗叹,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啊。
就在他转身之后,一个身影从暗处出来,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便大步冲江正的院子走去,将这件事告诉江正父子。
“送信?”江正面带沉思。
江海平觉得不对劲,急道:“父亲,这是不妥,我觉得那个高博松肯定不安好心,我们不能让他把信送回去。”
“可是……”江正有些犹豫:“他们都答应不会告状了,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吧?”
“这可没准。”江海平一脸怀疑。
江正心里也没底,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更加没底了,握拳锤了一下桌子,咬牙道:“好。那就听你的。”
“父亲,要做就必须狠一点。”江海平面露狠色:“否则让他知道我们把信扣下了,定不会罢休。”
江正沉声道:“你说的没错,我们要偷偷把信截下来,那就杀人劫信。”他的眼中一片狠戾。
……
南炫夜骑马赶路,一天未停,终于在傍晚赶到了家中,站在门口,看到屋里的灯火,他心中一暖,终于回家了,有心给他媳妇一个惊喜,拴好马匹,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