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两枚金币只是船费，船上只供应基本的生活餐，保证人不会直接饿死。
想要活过长达四个月的航行，自己带食物根本不现实，就是带了，在潮湿闷热的海上也多半会发霉。
虽然船会不定时的靠岸补给，但间隔至少在一周以上，所以船上的花销是必要的。
据艾莉尔在回信中说，她极力的省吃俭用，每天保证只吃两顿饭，却依旧花了近五十枚银币。
柯利弗听女儿这么说，眼泪差点飚出来，恨不得立刻跟安布里泽特山脉里的巨龙来场大战，取出对方的魔晶给女儿送过去。
雷纳德同样有些心疼那个女孩，毕竟他两年前乘船去君士坦丁堡，光吃喝就花掉了近五枚金币，就这还只是混了个温饱而已。
如果路费不是问题，那君士坦丁堡学院的学费足以让普通贵族家庭吐血。
作为全大陆屈指可数的顶级学院，那儿的学费可不低，一年为一学期，一学期的学费是十枚金币，你没看错，十枚金币。
雷纳德望向柯利弗，依旧觉得他不是能拿出十枚金币的主。
柯利弗注意到他的眼神，立刻明白他在想什么：“怎么，你觉得我不像个有钱人吗？”
“恩德。”雷纳德丝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两人攀谈之时，抵达距离他们最近的排水管道，入口处被铁栅栏封着，锁头已经有些生锈，看起来好像很久没人进去过。
柯利弗先是站在入口处向里面望了望，然后摸出钥匙挨个试了起来。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吗，比如把里面的鬣齿兽给引出来什么的。”雷纳德远远地站到旁边，眉头紧锁，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下水道的味道实在够难闻的。
柯利弗回头瞟了他一眼，无所谓的说道：“如果你想把自己当做诱饵的话，我肯定是不会反对的。”
好吧！既然非进去不可，雷纳德肯定希望拉个垫背的：“您先走，我在后面掩护。”
柯利弗眼角抽搐，比划一个中指，用鄙夷的口吻说道：“你想让我给你当肉盾吧？”
“怎么可能。”雷纳德面色郑重，用义正言辞的口吻解释道：“我是怕有怪物从后面偷袭，那些东西不都是喜欢偷袭吗，我年轻反应快，适合在后面掩护。”
“你是说跑的快吧？”柯利弗没有继续争执，全当对方是在放屁，他换了好几把钥匙，却没能将门打开，暴力倾向逐渐浮现：“妈的！”
“当啷！”剧烈的金属交戈声响起，本就生锈的铁锁直接被削成了两半。
雷纳德张了张嘴，问道：“你……你确定那个叫詹姆士的家伙不会因此找我们麻烦吗？”
柯利弗白了他一眼，以教育的口吻说道：“年轻人不要太实在，你非得承认是自己弄坏的吗？”
雷纳德无语，他感觉如果自己继续跟柯利弗混下去，迟早会变成无赖的。
两人前后脚进下水道，由于长剑在这儿施展不开，所以他们拔出绑腿上的短剑用以防备偷袭。
他们谨慎的在下水道内前行，头顶不时有行人路过，甚至不定时的有污水或泔水从上浇下。
幸好两人皆是武者，反应倒还及时，虽然被溅了混身污垢，但没有发生兜头盖脸被屎尿泼中的尴尬情况。
两人走到某个转弯处，柯利弗发现一盏满是灰尘的油灯，想来很久没用过，灯油已经几近干涸，灯芯同样干巴巴的，点了很久才点着。
昏暗的光芒散发出来，将原本有些黑暗的下水道照的昏黄。
或许是有光的原因，雷纳德的胆子渐渐大了些，当然只是胆子大，防备并没有松懈。
鬣齿兽毕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怪物，他可不想大意之下丢掉小命。
随着两人的逐渐深入，柯利弗的神情同样凝重起来，他叮嘱道：“提高警惕，鬣齿兽的爪子锋利如刀，若是被抓到，恐怕会被掀块肉去。”
或许是怕雷纳德不上心，他再次警告说：“别以为只是这些，生活在下水道的鬣齿兽常以腐肉烂菜为食，口中滋生大量细菌，若被咬到轻则大病，重则小命都要丢掉。”
雷纳德闻言攥了攥手中的短剑，表示自己会注意。
两人踩着泥泞的地面，寂静的下水道里全是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突然，前方的柯利弗停下了脚步，同时示意雷纳德不要动，他举着油灯四下照了照，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口中禁不住喃喃道：“奇怪。”
他眉头紧锁，旋即又举起油灯环顾四周，总算发现些线索，他蹲到墙角用手摸了摸墙壁：“全是爪痕，应该是鬣齿兽造成的。”
凭借他以往的冒险经验来看，鬣齿兽绝对在这里活动过，而且数量不少。
雷纳德向上方望了望，透过铁栅栏的缝隙发现此地正对着胖亨利那间酒馆。
柯利弗同样注意到了这点，禁不住咒骂道：“肯定是胖亨利那家伙又在往下水道里扔泔水，我估计这下水道里三分之二的鬣齿兽都要靠他养活。”
话音未落，泔水就劈头盖脸的淋了下来，幸好两人发现的及时，没有被浇的满身污垢。
柯利弗脸色阴沉，却出奇的没有骂人，他走到雷纳德身旁小声说道：“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吧，估计会有收获的。”
如对方预料的，没过十分钟，管道深处就传来了唰唰唰的响动，好像有什么东西成群结队的往这儿赶。
雷纳德握剑的手稍稍有些发颤，随着声音出现不到半分钟，管道尽头就出现了许多类似老鼠的家伙，只是个头着实有些夸张。
“我日。”他暗骂了句，眼前出现的鬣齿兽可比人渣雷纳德记忆中的大上半圈。
柯利弗却好像见怪不怪，甚至有心情打趣：“你知道贵族和平民之间的区别吗？”
雷纳德根本懒得思考，下意识的问道：“什么区别？”
柯利弗玩味的说道：“平民要想吃饭，就要付出劳动，而贵族只要张嘴等着就行。”
雷纳德顿时无语：“你的意思贵族就像这些下水道里的老鼠喽？”
柯利弗耸了耸肩，笑道：“不全是，至少你现在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