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钦一行三人站在门外,双脚渐至麻木,岑钦等的有些不耐烦。
突然,一个小火苗飞悠悠的从玲贵人的寝室里窜了出来,径直飞向了岑钦,三人皆未注意到这一幕,只焦急的等待着。
小火苗窜到岑钦的裙摆之下,定在那里,不动了。
片刻,三人一齐闻到火烧丝绸的气味。
“什么味?”岑钦用手在鼻前扇了扇,气味越来越浓。
青丝和秋水四处瞅去,不见气味到底从何方发出,待到一阵浓烟从在岑钦身上由下往上冒出的时候,青丝哇的一声惊声尖叫。
“啊!”秋水快速伸出手去扑灭岑钦衣衫上面的火。
火势越来越旺,岑钦被气味熏得止不住的咳嗽。
青丝呆愣愣望了望岑钦,又看了看玲贵人紧紧关闭着的房门。
只两秒钟的时间,青丝一把推开奋不顾身的秋水,双眼直视岑钦,“别动!”
说着,青丝将手伸进火势里,慢慢的,慢慢的伸出,火苗跟随着青丝一只手离开的方向,渐渐从岑钦的衣裙之上逃离,似乎觉得青丝的手才是很好的去处。
秋水和岑钦二人瞪大了双眼看着岑钦手上的火焰,它们聚集在青丝的一双手上,分毫没有接触到青丝胳膊上面的衣袖。
青丝边走边念念有词,“来,宝宝们跟着我走,不要掉队,来来来。”
青丝引着这些火焰来到了玲贵人最最钟爱的小叶紫檀所造而成的桌子面前,“乖宝宝们,姐姐就把你们放在这里咯,快快去找些新玩伴吧。”
青丝说完,这些火焰井而有序的纷纷朝着小叶紫檀的桌子上聚集而去。
一瞬间,青丝的手便和火焰分离,“真乖。”
继而转身看向呆若木鸡的两人,“还愣着干什么,快些出去吧。”
秋水首先回过了神,慌慌张张拉着还沉浸在惊叹之中的岑钦就跑。
一前一后的两人风一般经过青丝身边,青丝轻松的叹了口气,拍拍手掌,不紧不慢的跟在她们身后走了出去。
身后,火势渐渐蔓延。
玲贵人此时正拿着烛台得意的阴笑着,缓缓走向床榻,坐在上面,轻轻将烛台放在了床头,闻到一股刺鼻的浓烟味,开心的爽朗着大笑。
花枝乱颤。
边笑边宽衣解带,打算上床睡个美觉,这一躺,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浓烟越来越大,瞬间弥漫了整个玲贵人的寝殿。
丫鬟小厮们叫嚣着,逃窜着,只灵耳一人手里提着水桶想要扑灭这场大火。
一行三人现在这浓浓烈火之前,岑钦的裙摆被烧的破烂,但心情却是大好。
青丝望着纷纷从玲贵人寝宫逃窜出来的丫鬟小厮,心里冷哼,玲贵人您的为人,连丫鬟小厮都不愿守护于你,我真替您感到悲伤。
青丝的身后,秋水一双探究的眼神似要将青丝剥开一般,看个究竟。
岑钦望着这浓烟,有些感慨,继而摇摇头,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青丝!”岑钦和秋水两人一齐喊出声来,继而对视一眼,再次一齐看向那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转过头,青丝眯起眼睛,她又要开始新一翻的解释咯。
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都已经暴露,不如就,如实相告了去。
“哈呵呵,咱们先行回去,我再做解释可好?”
听着青丝尴尬的笑,二人齐点头。
画面一转,秋水和岑钦并排坐在一起,和青丝对视而坐,审视的眼神直勾勾盯着青丝。
青丝端起古木圆桌子上面的一杯水,胆战心惊的喝了下去,定了定神,“其实吧,我和玲贵人一族,我们,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人。”
岑钦狐疑的盯看着秋水的眼睛,她说的和她所想一模一样,青丝她没有说谎。
“嗯?鬼人?什么意思?”秋水将凳子往前挪了挪,近在咫尺的脸,呼吸故意喷射在青丝的脸上。
“喂!你离我远点。”
“哦哦,我,我太想知道答案了,我错了好吧。”青丝脸上的不耐烦,让原本想用气势压制青丝不要说谎话的想法,瞬间击破。
“主子您不是会读心术吗?”青丝指了指岑钦。
岑钦点点头。
“那您是不是只看得到我现时段所想的话?”
“嗯!是的。”
青丝一拍大腿,“嗯,这就对了嘛,你还只是初级读心术者,对我们鬼人不甚了解也是应该,怎么说呢,读心术,只能用于普通没有术法的人类身上,而我们鬼人既属于鬼类一族,又有传统人类所特有的性质,所以说,您只能读出我现在内心想到的东西,还有,我想让你知道的东西。”
难怪,她岑钦那日在面见皇太后的时候,没能读到青**留她独自一人的决定。
原来的原来,她只能读到青丝现时刻她所想到的想法而已。
“那日,主子您中了玲贵人所下的永泪蛊,秋水的解法也算是独门一派,永泪蛊从根本上就是让伤心的人越来越伤心,泪水止不住,秋水运用爱吻之手,只解得了你悲恸的心伤,可从你体内流逝的水分,就没有任何作用,我对永泪蛊也算是略知一二,就简单粗暴的敲晕你们两个,伤心的人用爱能化解,用暴力,也能打醒,这是鬼人一族传统的做法,毕竟你们属于刚刚流逝掉的水分,所以只要快速注入进去新的水分,永泪蛊便解了,只是……”
“只是什么?”秋水焦躁的望着青丝,她解永泪蛊也是偷听她娘娘和村长谈话得来的,这么不容易,现下,她可要仔细的好好听一听。
“只是,永泪蛊在你们身上落了根,如果你们再一次哭泣,还会再犯,永泪蛊,这个蛊术会永远伴随你们终生。”
青丝咬完嘴唇,闪烁着眼睛抓起桌子上的半杯水,一饮而尽。
秋水弯腰驼背瘫在凳子上,“完了,我还这么年轻,这一辈子那么长,怎么可能不再哭泣。”
岑钦盯看着青丝的眼睛,全然没将自己永远遭受永泪蛊所带来的遭遇放在心上,她此刻,正想要探寻,青丝和那些火焰的关系。
青丝见主子一动不动,不激动,不惋惜,抬起眼睛看了看她,“主子?您没,没有什么,想要表达的吗?”
“你告诉我,那火,是为何?”岑钦根本没将永泪蛊放在心上,这辈子只要不哭不就行了吗?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永泪蛊其实,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火?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太大的奇幻故事,只因我是鬼人,鬼人能玩弄火于股掌之间,这事,玲贵人也能办到,您,现下,不应该想一想,如何从根本上解决永泪蛊吗?”
岑钦微愣了一下,“只,只要不哭,不就行了?”
“额……”
青丝和秋水对视一眼,她们的主子想法难得的奇特啊。
人,怎么可能一辈子,不伤心呢。
伤了心就忍不住去哭,不是人特有的本性吗?
岑钦眨了眨眼睛,“伤了心,忍着不哭,不也是能办到的吗!”
青丝和秋水二人齐齐摇头,她们的主子,不知,还有没有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