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被我说中了？”帝瑾咧嘴一笑，“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要不要这么呆啊。”
不过，帝十三出乎意料没有摇头。
“我确实想知道。”她不再否认，“我只是在想，发生了什么，让他变成现在的模样。”
一切，无关情与爱，不过是单纯的担心罢了。
帝白苒两人看着她认真的神情，知道她并不是在说笑。
帝白苒收起往常的嬉皮笑脸：“不过，这个我们还真不知道。凰一平时从没提起过。”
帝十三噢了一声：“这样啊。”
三人无话，苏御和苏灵儿也拿了一些吃食过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只知道日升又落，月落又升。
清冷的月光倾斜落地，如同铺上一层奶白色的地毯。
待到所有人坚持不住在桌上睡过去以后，帝十三一个人在院子里踱步。屋里的灯还亮着，里面，是苏佟之忙碌的身影。
想到他也在里面不眠不休，想到帝凰一生死未卜，帝十三越发睡不着。
偏偏，这种思绪混乱的时候。又有人来了。
疏异邪的身影不知从何处来，他来无影去无踪，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帝十三面前。
他看见，少女黑白分明的眼里带着红色的血丝，她的面色疲惫不堪。
他说：“你最近好像没睡好。”
那话，就像是认识多年的老友，没有一丝生疏。
帝十三看着疏异邪紫色的眼睛，不知为何，看到疏异邪，她原本慌张急躁的心，忽的安定下来，说：“疏异邪，帝凰一命悬一线，我有点担心。”
“那小子？”疏异邪挑了挑眉，用极其委屈的声音说：“小十三，那我也不舒服，你来担心我吧。”
说着，他慢慢靠近帝十三的脸。帝十三愣了愣，却看见他伸出手，手里从她的青丝中捻出一根白发。
疏异邪看着那根白发，目光透露出淡淡的疼惜，他双手轻轻一动，那根发丝就被他收了起来：“小十三，你看你都长出白头发了。你该休息会，你每天想的事太多。”
“你会守着我么？”帝十三看着他，她最近的确精神高度紧张。
疏异邪头一回听见她这么柔柔的语调，面容也变得越发柔和起来：“当然。”
帝十三抿唇：“那就好。”
说话间，疏异邪只感觉一双小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少女靠在了他的肩膀。
一缕独属于她的清香在鼻尖萦绕，疏异邪低头看着少女闭上眼睛的五官，目光染上满满笑意。
他发觉，小十三似乎在接受他……
而事实上，帝十三还是没有睡着的。
她虽然握着疏异邪的手，靠在疏异邪的肩，却还是想起夏无常说的那些话。
——他现在还是一缕魂魄。
她承认，她有些许自私，她贪念这种能够让她安心的感觉，所以，她叫他不要走。
不过，她……大概还是喜欢的。因为，她一点也不排斥靠近他。
不然，为什么她的嘴角，会抑制不住的上扬呢？
“疏异邪，你喜欢我什么？”帝十三闭着眼睛问，连她已经都不知道，喜欢可以坚持那么长，那么远。
就连，她曾对北勿兮的那份喜欢，似乎随着时间流逝变得越来越淡，都快忘了当初的心境。
“喜欢一个人，不是喜欢她什么，而是全部都喜欢。”疏异邪笑了笑：“我知道你的顾虑，也知道你的疑惑，我早就说过，魔族人认定一个人，就不会轻易改变。”
“上次跟你说的事……我已经有结果了。”帝十三还是没有睁眼，她靠在疏异邪的肩膀，声音越来越小。
“嗯？”疏异邪听她主动提起，眼神再次看向她。
就在这时，帝十三也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仿佛世界都悄然静止。
帝十三深吸一口气，说出她想说的话：“我只想告诉你，有一人待我如此，我怎么能不动心。”
“疏异邪，我仔细想了很久，这世上我认识的人不多，若是世上一定要有一个人相伴一生，也只有你，也只能是你。”
算起来，他们俩都是活了几百年的人了，的确没什么好顾虑。
“所以，你愿意么？”
疏异邪怔住了，他哪里想到，帝十三居然毫无征兆的对他表白。他不由失笑，然后大笑，他疼惜的摸了摸帝十三的额头：“傻丫头，表白这种事应该是我来做才对。”
她的一番话，看的出来，句句斟酌，很是用心。疏异邪的心，瞬间就像涌进无数的暖阳，被其占据。
他再也没有忍住，直接将帝十三紧紧抱进自己的怀里。等了三百年，他终于等到她这句话。
她曾经问他，值不值得？
他自己曾经也问过自己，值不值得？
可是，就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一切便化作云烟消散，再也不重要了。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疏异邪多想这么说，可是，他的紫眸笼罩一丝哀伤。
他像是察觉到什么，松开抱住帝十三的手。
如今，他只是一缕幽魂，他现在如何能这么说？
“怎么了？”帝十三没有防备的被他抱紧，却又被松开，一双眼睛充满疑惑。
“没什么。”疏异邪望着她，终究没有说话。
可就算他沉默，帝十三也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她以为，他还在纠结帝凰一的事。
帝十三解释道：“我担心他，是因为曾经把他当成亲人。虽然他忘记了，但是我还始终不会忘记他对我的好。”
“疏异邪，你不要想多了。”
疏异邪见她解释的一本正经，轻轻笑了：“知道了，我不想。”
他起身，望着帝十三：“我可比他早遇到你三百年，我怎么会跟他计较。”
帝十三听到这，勾唇一笑，是啊，他们已经认识三百年了，她看着疏异邪起身的动作，道：“你要走了么？”
疏异邪道：“嗯。我要走了。”
“噢。”帝十三点点头，耳朵微微一红：“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下次，下次我给你答案好不好？”疏异邪看着她有些害羞的神情，眸光温柔如水。
其实，看着她的脸，他哪里想走。可是，他不能在人间逗留太久啊。
帝十三愣了愣，想起他说表白应该他来做的那句话，脸也泛红了。
“好”她说：“一言为定哦……异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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