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黄花年少(1 / 1)

霜清寒后退半步,将目光转旁边,纳兰若身着粗布灰袍躬身,双手捧着荷叶恭敬道。

“你醒了,身上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霜清寒立刻把儿子扔到脑后,伸手拽着他检查着他的身体

纳兰若撩起衣袍对着他直挺挺跪下,端正的叩头,沉颜正色:“纳兰若多谢恩公救命之恩,恩公在造之恩小生永生铭记,这辈子纵是做牛做马都要报答恩公”

霜清寒懵着脑袋伸手去扯他,我去——,他怎么醒的这么早,都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救他出来那?

“爹地,肉肉烤好了,师公怎么一句话不说都走了,他以后还回来吗?不过走了也好,走了以后就没人给爹爹抢肉肉吃了”萌包子举着烤肉朝他飞奔而来,气得霜清寒直翻白眼,你他娘的净会扯老子后台,编出个师公也就罢了,非在给老爹安个贪吃的罪名不可。

“包包乖,师公有事要忙,忙完就回来了”霜清寒眯了眼笑呵呵配合着儿子,伸手把纳兰若架了起来,坐在石头上,对他笑道:“不是我救的你,是我师父,只不过他有事情要办先走了,你起来,有话慢慢说”

“师父是恩人,你也是,小生都要感谢”纳兰若在次将手中的荷叶端上去,谦卑道。

霜清寒只得洗了下手,抓过他手中的荷叶甩了出去,按着他在旁边坐下从儿子手里拿过烤肉塞到他手里,干笑着:“不要这么见外,吃肉,吃肉”

纳兰若双手接过肉,斯文的撕下条鸡腿道到他面前,垂头:“恩公请——”然后又撕下另一条递到萌包子面前,恭声:“小恩公请”

霜清寒昏头脑胀的将肉塞进嘴里,不行,要想个办法,这一路向西总不能让他这么恩个不停,甩头对着萌包子开口:“包包,去给爹爹打点水去”他可不想有个儿子在这扯他后台,平白添堵。

“好的”萌包子倒是乖巧的不能在乖,跳下石块跑开了。

“恩公,小生去”纳兰若起身急着就去打水。

霜清寒伸手扯着他坐下,张嘴:“没事,这里野兽出没,他身上有功力倒也不怕,你吃你的”

“恩公说的是,小生无用,小恩公要小心”纳兰若拱着手满脸愧疚。

霜清寒耸拉着脑袋将手里的肉狠狠塞进嘴里,这个木头可比儿子难对付多少,当下直奔主题:“兰兄,你还记得自己多少事?”

纳兰若依然躬着身子,脸色沉了下来,反倒衬得半边面上的蝎子愈加狰狞,声音却平缓如水:“在北夜,被银罗带出流庙后,到了个奇怪的村子,可是,可是那里的人,不,应该说更像是僵尸……”

似是想到什么可怖的事情,他闭上眼长长吸气平抚着心绪,又道:“后来就觉得身体里似是有无数虫子在啃噬,痛,痛到最后就变在麻木,然后便什么都不记的了”

霜清寒想起在无望彼岸看到他的样子,那种情况下又何止是个痛字就可以形容,声音也沉凝下来:“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吗?”

“回恩公,应该是冰火煞”

霜清寒拭去嘴角的油渍,放下手中的烤肉,唇角勾起几分谦意:“是,但是冰火煞还有个名子,叫黄泉引渡,我们虽然解了你体内的毒,现在却少了味药材没办法清除你体内蛊虫留下的气味,所以,你暂时没办法回北夜”

纳兰若紧抿着唇,凝视着他沉声:“愿听恩公教诲,只是……”

霜清寒起身拍了拍他的肩,缓缓道:“我知道你的担心,不过现下事情已经没有你想象中严重。你是北夜司明,那些人既然找木傀儡来冒充你,说明他们图的是北夜朝堂。而他们既然以噬魂村为根据地炼化阴灵就足以说明那些人现在最缺的便是兵权,而且他们也不可能染指兵权,所以才要借助噬魂来操控阴灵为兵”

“可现在噬魂村的一切都已经被我师父铲去,所留的的只是个空壳来迷惑那些人,可幕后之人既然能瞒的过北夜帝君暗地里做下如此大的手笔,隐藏之深也就可以想像,所以想要找出幕布空绝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

“也就只能等你体内的蛊毒完全清除后,在找个合适的机会接近夜苍陌,先要取得他的信任后,才能挖出幕后之人”

纳兰若表情终于松懈下来,拱手轻笑道:“多谢恩公,小生明白了,不知道恩公现下有什么事要做?在下手无缚鸡之力,留在恩公身边只怕也是增加你的负累”

霜清寒拧着眉毛,苦笑道:“不瞒你说,我儿子身体不舒服,所以我要带着他前往云疆之地找寻些药材”

“是,小生以后尽量会不给恩公增回麻烦,还请恩公,小恩公多多见谅”

霜清寒被他绕的头晕,拍着他肩笑道:“兰若兄,你今年多大?”

“回恩公,小生今年十二有四”

“我二十一,既然如此我就称你声长兄,我叫霜清寒,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子,别在恩公恩公的叫,我们在江湖上游走,被人听到也容易引起怀疑,好吗?兰大哥——”

纳兰若拱着手稍顿,笑道:“是,寒兄”

霜清寒长长松了口气,萌包子已嗷叫着跑了过来:“寒寒,水水来了,喝水水”

霜清寒身子歪斜,对着他无奈笑道:“大哥见笑了,儿子自幼跟着我被惯坏了,包包,过来叫伯伯”

萌包子嘟着长嘴跳到纳兰若背上,怨道:“我叫嘟嘟不叫包包,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包子,兰兰,你不是也最恨包子”

纳兰若反手抱着他笑道:“包子,各地有各地的特色,最著名的莫过于北夜临巷花家独创的水晶灌汤为最,皮薄透明如晶,隐约可看到其中青翠流转,肉汤鲜活,外形精雅内馅别致,入口便将北国的面,肉,汤三位一体化,体现了最具整合的魅力”

“犹其是对于战场上保家为国的战士而言,饥渴劳乏之时,一口汤包既缓解了身上疲乏又湿润了喉管,既美味可口又精雅别致。爹爹叫你包包,是在夸赞你既长得英华俊逸,腹中又有万卷之材,是个金玉这外,驰砚于内的道斌之材”

萌包子乐的眼睛都眯成道细线,任由他将自己拉到怀里捏着肉呼呼脸颊,小嘴鼓成石榴花骨朵开心道:“是吗?包包爱死兰兰了”

霜清寒脚下跄踉凌乱的不成样子,儿子,你能不能坚守会立场?难怪诸葛亮单凭一张嘴就活活骂死了王朗,汗颜,实在汗颜。

纳兰若折来旁边细嫩的竹枝,双手如穿花之柳绕的人眼花撩乱,那些纤细柔韧的竹条仿佛有了生命般由着他的心意层叠而起,不多时,竹篓便好了,四面还带着青青的竹叶。

萌包子乐得蹬着小短腿爬了进去,大小刚刚好,乐得他在竹篓里上窜下跳,支着两中小手对着他呆萌萌的:“兰兰,过来给我啃两口”

霜清寒双手捂着脸抖如狂风暴雨下的花枝,还要不要脸,要不要脸?你小子不是最恨人家啃你,儿子,咱有点节操行吗?

纳兰若脸上的笑始终如春柳拂面,带着让人沉醉的暖意,就在这父子俩闹腾不休时,他手中的小竹帽已好。

细嫩的小竹子扁成的小圆帽竟还带着一圈圈帽沿,戴在萌包子的小脑袋上两颊处细嫩的翠叶柔柔垂在颊边,正好掩去炙热的阳光的同时又衬得他玉白俊逸的如同隐于竹后的精灵仙童。

他抬袖温柔的拭去萌包子额头上的细汗,将小竹帽戴在他头上,起身将竹篓背在背上,招呼着霜清寒:“寒弟,我们该走了”

萌包子立在竹篓里学的他的声间和样子,抻着小手臂:“寒弟,我们该走了”

霜清寒双手环肩恶狠狠瞪着他,这谁家死孩子,还没有没规矩?

萌包子吐着长长的舌头转过头,软糯着小嗓子狗腿子拎着丝绢拭着纳兰若额头的细汗:“兰兰,你热吗?我给你扇扇”说着,还真舞着丝绢对着他呼扇不停。

忽而又拎过水囊递上去:“兰兰,你渴吗?给你喝水”

偏生纳兰若一副柔如蛛丝的样子,配合的那个叫天伦之乐,对着萌包子谦恭温然:“嘟嘟,我不渴,你喝点,小心别呛着”

霜清寒满面悲怨的抱着正驮着王大娘的雪煞,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只不过一个帽子就把他收买的的连亲爹都不要了,逆子,逆子——

转往流渡阜的山腰畔,纳兰若停下脚步立在巨石上望着山下不远处的噬魂村。

太阳即将落下,殷红色的夕阳照向大地,湛蓝湛蓝的天空浮动着大块的白色云朵,在夕阳的辉映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嫣红,整个噬魂村都笼罩在漫漶的玫瑰色之中。

村外的小道上三三两两的农人荷锄归来,向家中而去,村头的小河里三,五成群的孩子赤着身子自河畔跃下,飞溅起漫天水花打湿了旁边吊着长长的烟袋老农,惹来老农满含宠溺的嗔言。

竹篱旁满头白发的老翁倚着拐杖,翘首盼望着即将归家的亲人,甚至于小道奔来的王大娘依然还在摇着头,支着双手不停的呼唤着:玄儿,玄儿——

所有的一切都和霜清寒初入村时分毫不差,这里,没有什么不对,只是被永远定格,定格在出事前的最后刹那。

霜清寒将目光转向旁边的纳兰若,他依然如冬松般兀立,沉稳而冷睿,然而自他身上随风倾下的如水般的哀伤,终究泄露了内心的悲伤。

源于**,起于贪婪,终究毁了这如诗如画般的和美,纳兰若转身,以手抚着背上的竹篓缓缓的朝山下而去,霜清寒也黯然跟上,想要说些什么却终不知该从何开口,只有如烟似雾般的悲伤静静流曳。

“兰兰,我唱歌给你听”萌包子忽扔了水囊爬在他肩上,双手搂着他的额头,清脆的嗓子如清明枝畔的黄莺鸣叫,婉转而轻扬有致:“日出嵩山坳,晨钟惊飞鸟

林间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

野果香,山花俏

狗儿跳,羊儿跑

举起鞭儿轻轻摇。

小曲满山飘满山飘

莫道女儿娇,无暇有奇巧

冬去春来十六载

黄花正年少……”

霜清寒蓦然停下脚步,禁不住的仰面朝天,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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