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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雨馨说着,也不等他回答继续柔声道:“千陵地大物博,若论药材绝不在疆地之下,况且云疆之地多夷人蛇虫,路途凶险,公子不妨先去千陵看看”
萌包子支着小手鼓着小嘴来回在兰珠肩上摇着脑袋,似是被吵到般极不乐意。
霜清寒起身抻着手正要抱过这个碍事的小东西,兰珠一个眼神看过来,柔柔温温不带半点威胁冷意,却愣是看的霜清寒摸着鼻子坐下,在不敢吭。
兰珠来回走动晃着萌包子,扭头凝视着肩头的宝贝,顿时天地万物在他眼前顿化虚无,随意道:“多谢姑子提点,只是在下并非赶去云疆之地的商子,只不过是要去寻亲,劳烦姑子费心,天色已不早,姑子还请快上路吧”
千陵国人性子大多豪爽,女子也多落落大方,对于男女之情远远也远没那么含蓄,而且如若遇上自己心仪对像更多主动出击者。
他们对于未出阁的女子素以姑子相称,既显得亲近又有宠溺之意。
雪雨馨既以闺名告之,就证明她有意要拉近彼此间的关系,但兰珠却没有报上自已的姓名,已等于明显告诉他,自己无意与她结交,如此一来就要些要打人脸的架子。
可他的称呼也随之改变,等于也在另一方面挽回顾全她的颜面,以着雪雨馨的聪慧不会感觉不出。
霜清寒突然间有些同情这个女子,如此倾国倾城的女子竟然对着个已有孩子,而且还被毁了容的男子能说出这番话,就足以证明她见识不凡。按理,纵是你对人家无意,好歹也敷衍一下,不用这么绝情吧!
果然,雪雨馨娇容流露着几许失落,对着他躬朝马车而去,就在江罗对她抻着手准备拉她上去时,雪雨馨忽的又停下脚下,转身诚恳道:“公子,前面十几里外便有镇子和马车,在下可拉你们一程前去租了马车在赶往云缰也不迟。天色将晚,总不能让小公子也露宿在外,万一在着了风寒……”
霜清寒暗叹,现在你才终于看到小公子了?如果她一开始就拿着萌包子当借口,说不定兰珠也就真的答应,可惜——
兰珠已转身背对着她,闻言也不回身只是对着她微颔首,轻淡道:“多谢姑子好意,只是在下还有事要迟一步才走”
雪雨馨凝视着他眼中的瑰丽瞬间消去,只余下霜月般的苍凉,转身跨上马车,江罗已赶着马车飞驰而去。
霜清寒噌的起身,转到他面前,意味深长的拉着声音:“大哥……”
“收拾东西,我们走”兰珠对着他笑得淡如流云,那一笑,突然让霜清寒觉得在多说半个字都是被他的亵渎,只得耸拉着脑袋跟着他走去。
走到哑巴身边,他从身上摸出颗金豆子寒到哑巴手里,在他摸着头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消失的不见人影。
当霜清寒眼前在次出现挂在竹枝上的青色布条时,不得不承认是陷入迷阵中了,他只是不明白,这个阵法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如果是在他们踏进来之前,他的眼还不至于瞎到如此地步,可如果是在至后,那可就糟了。
“寒弟,这个阵法是在我们进来这后才形成的,不用在走了,坐下歇会”兰珠拉着他的手臂,安慰似的对着他笑道。
“可是大哥,这怎么可能?霜清寒按着额头,烦躁的甩过旁边的竹枝。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能说是我们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他从身上掏出打包好的食物递到他面前,竟然还有小包的花生米,霜清寒当既被他逗乐了,干脆把头斜倚在他腿上望着头顶黑漆漆的苍穹。
离开茶棚后他们走的并不快,因为霜清寒感觉到直往北最多十里地便有人烟的气息,这才拉着兰珠慢悠悠的走着,天色暗下来前进的这片竹林。
竹林并不大,当时,霜清寒站在竹林边里甚至能感应出这边的烧火气息,只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竟然就这么绕了进来,至到天色完全黑沉下却始终在原地转圈。
兰珠拿起个馒头,用手撕下块放进嘴里慢慢嚼着,无星无月,无风无声,四周静默的仿佛只是片死地,这,倒还真难着他了,一个馒头下肚拿起水囊喝了几口水,脑袋后仰倚在竹身上闭上双眼。
霜清寒等了半晌没听见说话声,反身抬头,这才发现他竟然闭着眼在睡觉,当下惊得下巴直撞在他膝盖上,拿手指点着他的膝盖无语道:“大哥,你怎么可以睡觉?”
兰珠也不睁眼,抬手拍拍他的头笑道:“不冷不热,还没有声音打扰,不睡觉干什么?”
“就是,这么安静舒适的地方给你睡觉,你还有什么说,我说寒寒,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成人,不要像个小孩子那么沉不住气”软糯的声音似带着枣糕的丝丝甜香,一本正经的训着他。
霜清寒像个气球‘嗖’的声气就鼓了起来,伸手揪着将萌包子提出来,巴掌对着他的屁股就打了下去:气道:“臭包子,烂包子你他娘睡的倒自在,现在倒是醒了,醒了还不带老爹出去,找打,找揍的东西”
兰珠含笑不语,但看的出来他明显松了口气,伸手扶着萌包子的脑袋贴着自己脸颊,来回摩挲着。
霜清寒拿手捏着鼻梁,对着他们来个瞪眼吐舌头的吊死鬼脸,萌包子一头栽在他肩上,半死不活的吐着气,娘唉,娘……
闹够了萌包子手里忽的多出两条帛巾,递上来开口:“真正的危险不在这里,先把眼睛蒙上出去在说”
兰珠伸手接过将眼睛蒙的严严实实,霜清寒却拿手拎着帛巾吐着气看着他,这是多少个意思?这小子浑身上来那块肉没被他啃过,为什么还要避着他?
萌包子满脸纠结无奈,伸手揪着头发一副要发狂的样子:“爹的——”
霜清寒嘟着嘴伸手蒙上眼睛,乖乖站在原地,萌包子阴着脸摇头,嘴角却不自觉的挂上几缕笑意。旋身,伴着周身淡紫光华的索绕,漆黑暗夜下无数蠕动的触角如同潮水般倏然退去。
有风自远处掠过,卷起额前垂下的白发摇曳舞动,他就那么屹立在原地,凤眸如笼着白霜的寒潭,飘渺朦胧却一眼看不底。
周边光影迅转变,黑暗如同集聚在一起的乌云飘然远去,零落的星子挂在天幕闪烁着微弱的星星点点,圆月高悬天际。
抬眼,淡紫琉璃瞳的光芒慢慢掩去,转瞬间人影已消失,耳畔是虫鸣和着风吹竹叶的响动。
“好了,睁眼”萌包子挂在兰珠背后的竹篓上,似只顽皮的小蛤蟆蹬着小胖腿乐哈哈的。
霜清寒已扯下眼上的帛巾打量着四周,兰珠这才慢慢解下,仰头长吸口夜色下清新的空气,对他笑道:“嘟嘟好厉害”
萌包子反身倚在竹篓上,翘着脚上的小虎乐得见眉不见眼:“没有了,是师公教的好,爹的太懒,整天就知道睡大觉,所以才把师公气跑了”
霜清寒身子趔趄,气得直想吐血,儿子,不毁谤你爹会死呀!
兰珠抚着他的额头让他坐好,招呼着向前走去:“寒弟,先出去在说”
霜清寒抬头,正前方不远外庙宇的轮廓已显现在夜幕下,起身跃过他自己走在前面。
“咦,这马车好眼熟……”霜清寒走上前打量着停在庙门前的车,抓头不解道。
“是雪雨馨她们的马车”兰珠自后赶上来,眸色暗了下来。
“对呀!”霜清寒拍着脑袋大叫着,跑到他身边扯着他的衣袖闹道:“大哥,这里好像不是通往千陵的路?她怎么会在这?不会是为了等你吧?你说等会她们见了你会说什么?”
他清了清喉咙夹着嗓子妖道:“爱油,这不是公子吗?好巧呀!公子我们好好有缘——”霜清寒夹着嗓子还故意扭着屁股,活脱脱一媒婆形象。
兰珠温然看着他,伸手拿下他抓着自己的手,在抬手缓缓抚去身上一层层鸡皮疙瘩,负手温言:“寒弟,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像个女人,这么八卦”
“噗噗,啊哈哈——”萌包子在他肩上翻滚撒欢笑翻了天,霜清寒恨得牙痒痒的斜着儿子,你小子到底是在笑还是在放屁呀!
兰珠整理下衣衫,上前叩门:“过路之人错过宿头,来此叨扰,大师可否行个方便,收留一宿”
霜清寒长长吸了口气,这些文人斯文起来比萌包子都难缠,很明显的这里不正常,竟然还这么客气的磨叽。
自是没人理他,这里别说人怕是鬼都没有,眼看着他又上在次叩门,霜清寒忍不住了,上前拉着他立在旁边。抬脚,大门应声而开向着两边的墙上撞去,惊天动地的响声在夜幕下显得犹为刺耳。
“寒弟,你这样会教坏嘟嘟的”兰珠抬手抚着背后萌包子的眼,温言劝着,霜清寒撇着嘴凌乱了,谁教坏谁还不一定那。
小院里并不凌乱却似是几无人烟,院子里杂草长的人齐腰深,霜清寒停住脚,雪煞已入手,兰珠在后也停下脚步叮嘱:“寒弟,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