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无月垂头端正道:“是,属下知道该怎么办?”说罢,转身就走。
夜苍陌解了身上披风朝着旁边打瞌睡的心奴扔去,冷脸道:“站住”旁边的心奴倒是惺松着睡眼伸手裹了披风继续睡。
陵无月停步,转身看着他不解道:“帝君,还有什么事?”
夜苍陌伸手拿起桌案上的雪笺朝他摔了过去,恨声道:“陵无月,本君传你来是为本君解惑的,你倒好,顺杆子把自己的情求了,就这么走了”说着,抬脚踢了踢心奴皱眉道:“要睡就下去,弄得好像本君有多虐待你”
心奴闭了眼转身朝后而走去,也不看地下直接对着台阶就绊了下去,陵无月闪身扶着他笑道:“奴公公,你没事吧?”
心奴这才有了些清醒的意识,睁眼看着他开口道:“月卫呀,帝后那?”
陵无月摸着鼻子肠子都悔青了,就他手贱,根本就不该扶他,也只得垂头打着哈哈:“公公,这帝后还没找到合适的……”
心奴气得雪似的眉毛都是一抖一抖的,拿了夜苍陌的披风一下下朝他头上甩着,横眉道:“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亏得还叫什么青龙,青虫还差不多,先帝呀!老奴没用……”裂着嘴哭嗷着朝内室而去。
陵无月憋得直呕血,也就在这祖宗面前他们都是爬虫,就因着给自家帝君找不来个合心意的帝后,问题是,这事他们做的了主吗?
陵无月转头悲哀的看着自家帝君正准备发几句牢骚,夜苍陌一记冷眼甩过来,他当既将手中的宣纸捧到面前掩着脸不敢哼了。
“霜清寒——”陵无月瞬间张大了眼急道:“君上,找到清公子,他们在那里?”
夜苍陌坐在玉坐上四平八稳的瞪着他就是不吭声,陵无月这才反应过不,不对,刚进来时他还在说这个清公子凭平失踪了。
陵无月姗姗垂了头,摸着鼻子,忽的抬头看着折子慢慢道:“霜清寒,千陵越的未婚妻……君上,难不成你怀疑这个和清公子同名的女子和清公子之间有什么联系不成?唉,对了,当初黑水镇的清公子会不会是女扮男装?”
夜苍陌棱他道:“不会,鬼手的眼力还不至于差到这般地步,而且本尊感觉的出来,鬼手当初之所以引我们去黑水镇,让他产生怀疑的是那个兰珠,不是那个清公子”
他直起身脸色如同暗夜下的星芒忽而闪烁,伸手又拿起那份折子迷惑道:“有关清公子的踪痕还真查出了一些,他曾在北夜与青峰庄主有过接触,带着一岁多点的儿子叫包包,可那个时候,他身边只有儿子并没有兰珠这个人”
“也就是说,清公子和兰珠相遇至到他们到达黑水镇时比我们最多,也就多了月余的时间。按理,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值的怀疑的,可他根本就不是北夜人,身上也没有明显那一国的特征,问题是,本尊总觉得有那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夜苍陌眉峰都蹙成沟壑,将手里的宣纸翻来覆去的看着,郁郁开口道:“而且,千陵越向来不近女色,这个霜清寒身上,又有何种优点值的他一见倾心?在者就是,自霜清寒出现后千陵发生了太多事,过于离奇”
“所以当本尊看到她的名子时,表面上看起来她很正常,可又隐隐觉得不太对的感觉,总觉得这个霜清寒和黑水镇的清公子之间似是有着某种关联”
陵无月挑眉,脸上带了几分风过径花寒的微凉,义正言辞道:“明白,帝君的这种感觉就是女人常说的第六感”
夜苍陌停步看着他,脸色已是霜打苍苔露冷,这个时候他真的很想自己正在喝茶,这样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喷他一脸。
陵无月慌忙躬身开口道:“君上,属下马上去收集关于霜清寒的一切,有关她到千陵后的一举一动全都呈报给你”
夜苍陌长长吸了口气,将宣纸甩到他脸上,喝道:“不用,本尊没那个时间,藤殇这段的任务也该结束了,你传令让他速回千陵,去,和这个清王妃接触接触”
陵无月拱手道:“是要查清楚霜清寒的来历吗?”
夜苍陌唇畔扯动牵了几分冷意,声音带了丝漠漠轻寒:“连千陵越都查不出来她的来历,你以为他又能查出多少?”
陵无月这才明白了他接触接触的意思,当既拱手道:“是”
心奴已捧着托盘笑得眉目生动的奔了出来,高喊道:“帝君,天凉露重,老奴让下人给你熬了汤,你快喝点”
夜苍陌闭了眼对他直摆着手,陵无月当即拱了手,也不出声朝外而去。
在不跑,又该让这老东西指桑骂槐。
……
芜桑镇正是夜幕降临的时刻,形态各异的红烟笼高高悬起,倒是照得整条街道烟火通明的,各类小商贩肩担背扛立在街道两边放声吆喝着,倒也是难得繁华的小镇。
百里千川牵着白马自街道上穿行而过,这里是通往空桑最后一处小镇,距离空桑差不多还有两百里,过了此镇便是荒无人烟的山地。
他来此歇息一夜,顺便在采购些食物,听霜清寒的意思,兰珠在山洞里住了月余,怕是吃的用的都要短些。
旁边一个打着拨浪鼓的男子正站在摊边吆喝着生意,面前的小摊了摆满了面具,蝴蝶和着各类小玩意。
他不觉停下脚步伸手拿起上面一只猴子的面具,蜓儿的音容便不觉浮现眼前,这些小玩意她最爱,而他每每自外回来,随手拉几个回去便能逗得她开心好一阵子。
可现在,百里千川黯然的放下,转身拉了马正准备离去,摊老板已笑着开口揽生意道:“公子,给家里孩子带个玩具吧,你瞧做的可精巧了”
百里千川脚步顿滞,孩子,是呀!这些小东西向来都用来哄小孩的,而蜓儿确实也像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
小老板见他停了脚步更加不遗余力,左手拿个小布老虎,右手拿个漂亮的蝴蝶结笑道:“为了生计四处奔波长年不见孩子,带些小东西回去逗逗孩子开心,彼此间也少了几分生疏。公子你看看,男娃就喜欢舞刀弄枪,女娃娃就喜欢花衣服花蝴蝶。公子带几个回去,哄哄孩子开心”
也是,霜清寒的儿子不是在吗?倒是买几个回去哄哄他,百里千川松了马僵,伸手拿起面前面具。
突如其来的,旁边的的白马蓦然扬起前蹄高声嘶鸣开来,倒是吓得四面的人群瞠目结舌,妈呀!这分明就是下山的猛虎那里是马。
伴着冲天而起的尖利鸣叫,不远处的巷子里,一袭身着浅绿锦衣的男子蓦然回头,双眸中陡然射出的冷光直冲马嘶而去。
百里千川急得丢了东西伸手就去扯缰绳,偏生白马高昂着前蹄嘶叫个不停,这里又是小街巷打也不成,只得伸手僵硬的安抚着它。
霜清寒的这匹马倒是难得一见的良驹,甚至可以说是举世罕见,脚力自是不用说,可这脾气也是大的离谱,这一路行来没少使性子,要为是看在霜清寒平日宝贝的要死的份上,他早一巴掌挥过去拍死它了。
不远处的巷子里身着浅绿锦袍,俊俏书生模样的男子猛的停步转身,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白马,这不是骢云马场那匹畜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百里千川看着旁边瞪大双眼傻了的百姓,只得学着霜清寒的样子在它脖子上来回抓抚两下,灰灰不屑的朝他喷着鼻,安静下来。
他这才拭去额头细汗转身,小商贩老板已白着脸,上下牙直打颤:“公,公子,的这匹马可真称的上是龙,驹”
百里千川没理他,面无表情的拿起面前的玩具,犹愁了,平日里他给蜒儿带东西那里会挑,本就是随手抓了就走。蜒儿是宠着他,但凡是他拿回去的在她眼里都是宝贝,可这次可不一样。
他拿起一样左看右看,还伸到耳边晃晃,真的是犹难了。
一袭浅绿锦衣的男子已悠然自灰灰旁边走过,大冬天的手里还拎着把折扇摇来晃去。
灰灰蓦然昂起蹄子就朝他‘稀聿聿’的抬了起来,旁边的男子华丽丽的翻着白眼朝地上载倒,昏了过去。
百里千川转身,傻眼了,四周的百姓傻眼了,连带着高昂着蹄子的灰灰也傻眼了,它的蹄子就那么高昂在半空也忘了放下,倒像个人似的直直立着,歪了头不解的打量着地上的男子,这不对呀!他怎么就晕过去了?
旁边又有百姓看着白马抚着胸口直喘气,惊得百里千川在也忍不住,抬掌朝着它腹部甩去,它才放下蹄子围着地上的男子喘着粗气直打转。
旁边的百姓围了过来,反着他们指指点点:“唉呀!这不是吓死了吧……”
“难说,一看就是户人家娇生惯养出来的,拿里受得了这种惊吓……”
“天呐,这竟然吓死人了,这可怎么办……”
百里千川使劲瞪了灰灰一眼,上前伸手扶起地上的男子搭上他的脉,果然是半点内力都没有。
一眼看去,宽袖纤腰的锦袍正是千陵当下学子阔少们流行的衣着,头上绾着端正的学士髻,在看小脸,白白嫩嫩比女人都细润,竟然是个貌比潘安的美男子。
大冷天的手里竟然还握着把折扇,看来不仅是个文人,怕还是个娇生惯养的贵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