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教堂出来,等车的程曦偶遇了少默,因为打不通爸爸电话,于是少默决定送她回家看看情况。
“别着急,上楼看看。”提议着,叶少默大长腿迈向楼梯,并往楼上走去,“叔叔!”
白星星心跳漏了半拍,她杵在楼梯口,愕然地望着朝自己走近的男人。绝美温柔的容颜,优雅疏离的气质……
她的心跳,一下子紊乱了。
叶少默看到面前的帆布鞋,俊眉轻蹙,抬眸,撞入她漆黑的瞳眸,“是你……”他疑惑。
白星星尴尬地将海藻般的长发捊到耳后,眨眨眼,不知所措起来。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叶少默声音低沉,疑惑地观察她微微局促的神色。
白星星咬唇不语,只是贪婪地打量着他,长得真帅。如白马王子,总能给人一种高贵温柔的感觉。
闻声,程曦迅速走上楼来,“少默,谁在楼上?”当她见到转角处的女孩时,她愣了一下,迅速地走上来,“你是谁?”
白星星看向她,是照片上的女孩,看来这是她家?
“我……”白星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也不确定妈妈需不需要隐瞒她的身份,“我……”小脑袋飞速地运转,就是想不出合适的措辞。
叶少默想起昨天的相遇,穿着暴露,化着浓妆,还被两小混混调-戏,他本能地对她印象低了一等,“小偷?”他紧盯她,观察她神色。
“你才小偷呢?!”白星星被他硬扣的帽子吓到了,“我偷什么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家?”程曦再次询问。
白星星站在转角处,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退回房间,将行李箱拧出来,“是我妈让我住这儿的啦。”
程曦这才发觉,这个女孩儿跟爸爸的女朋友有点像,她,竟然住在自己房间里?
“我爸呢?”她的语气没多少温度。
“在医院,好像中枪了。”白星星不安地看了看叶少默。希望他不要误会自己。
程曦心中一咯噔,和叶少默对望一眼,“在哪家医院?!”
“不知道。”
“快打电话问你妈!”程曦有些着急地催促。
“哦。”白星星拿出手机迅速地拨打妈妈电话,得知那人住进了第一医院。
“第一医院。”
程曦看着她挂了电话,又看向自己的房间,“房间要住可以,不要动里面的东西,我下午过来收拾!”说着,她转身迅速走下楼。
叶少默收回目光,转身随程曦一同离开。
听到客厅门关上的声音,白星星仿佛泄气的皮球,他有女朋友了?而且还是她的……姐姐?!
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她回到程曦房间,落地窗前,看着他俩坐入车里,车子疾驰而去!
“房间要住可以,不要动里面的东西,我下午过来收拾!”
呵,多么盛气凌人的语气,白星星嗤之以鼻,抢了她男神,还这么嚣张?环视四周,房间里空空如也,也没什么啊。她带着丝疑惑与好奇翻开了梳妆台的柜子,除了一些简单的首饰,也没啥特别的。
这些纯简的小玩意儿,根本不是她白星星的风格。
她又打开衣柜,里头衣裳也没几件,虽然质量还可以,全是些不认识的国外牌子,但风格依然不是她喜欢的,她又关上柜门。
“什么都没有,收拾什么?”白星星觉得很好笑,无意转眸,她看到一扇飘窗下有四个抽屉,怀着一份好奇走过去,拉开其中一个抽屉,微怔,里面几乎全是一些叠好的信纸,有些泛黄的痕迹……
“这年头还写信?”白星星满腹疑惑,就连她这个乡下女孩都用E-mail好不好?
她好奇地拿出一张,轻轻拆开,上面的钢笔字笔势雄奇,姿态横生。给人一种无形的气场。
开头称呼有点肉麻。
我爱的曦曦,内容很简单,大概就是讲述了一下写信人的小心情与思念,但是落款处,却是——爱你的智宸。
“智宸?”白星星郁闷了,刚才她说的话回荡在耳边,“少默,谁在楼上?”
他叫少默?
她叫曦曦?程叔叔的女儿,程曦?
“少默,少默……”真是人如其名,优雅又不失高贵。白星星又翻出几封信,落款处全是爱你的智宸。竟没有一封是来自少默。
前男友?
白星星突然很替少默打抱不平,看来,这个女人不是真心的,她竟然还留着这么多前男友的东西!不是忘不了是什么?
她甚至觉得,自己应该为少默做点什么,也为自己做点什么。他这么完美一个人,拥有的感情也应该是纯净无杂念的!只要妈妈和那个男人结婚,自己也将成为这个家里的女儿,地位和程曦一样!
至于长相,白星星一点也不认为自己比她差!
她暗下决心,要让男神看清这女孩的真面目!
第一医院走廊里。
程曦和叶少默借过来往人群,朝程盛所在的重症监护室跑去!
推门而入,消毒水气味弥漫的病房里,程盛靠在床头,韩美丽正在给他喂粥。
程曦和叶少默站在病床前,看着他肩膀处缠绕的纱布,以及渗透的鲜血,程曦踉跄几步,险些倒下,是叶少默扶住了她。
韩美丽心情沉重,一勺一勺地喂着粥,她不知道那个开枪的男人是谁,但是能感觉到那个男人跟程曦关系不一般。经历这一次,即便怨恨再深,她也不敢再得罪程曦。
“爸爸……”程曦喉咙梗塞,眼泪流了下来,薄如蝉翼的睫毛轻颤:“是智宸做的吗?是吗?”
程盛眼睛闪了闪,一脸落寞,不想再提……
程曦心中已有了肯定的答案,难过而自责地闭上眼,泪水打湿了她好看的裙子,也打湿了她的心……她听见自己内心撕裂的声音。
病房里,出奇地安静!气压低沉到极点!
她缓缓地,缓缓地拂掉叶少默的手,双腿弯曲,跪在了病床前,“对不起,是我不好。”
“曦曦……”程盛挡开韩美丽手中的粥,一双沧桑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这不能怪你,我听说……他连他大哥大嫂都杀了,他能留下爸爸一条性命,已经是仁慈了。”
咣当一声!韩美丽手中的碗掉了下来!
热呼呼的粥打翻在腿尖,她一阵颤栗,连大哥大嫂都杀了……是嗜血的恶魔吗?
“我以为他不知道……也以为他不会追究。”眼角的泪倏然滚落,她痛恨地咬唇,“因为我已经答应跟他结婚了,我以为这样,事情就能平息。”
韩美丽心口处猛地一缩,结婚?
身后,叶少默心中难过,他蹲下身,扶住她肩膀。
“爸爸并不怪你,少默,帮我扶曦曦起来。”程盛忍痛说,声音低哑,泪水模糊了视线,“是爸爸对不起你们,你不怪爸爸就行……”
“爸,我不会让你失去胳膊的。”程曦在混沌的思绪里找回一丝清醒,“你相信我。”她是医生,救死扶伤的医生,什么样的疑难手术她没见过?
“曦曦,和智宸好好过日子,爸没事,真的。”程盛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刚经历了这么大的手术,很是疲惫,“只要他能保护你,爸爸就放心了。”如今,黎天宸已经死了,还有谁会对女儿不利呢?
“我不会跟他结婚了。”程曦说得很笃定,难掩心伤,将目光移到韩美丽身上,她心绪复杂,朝她走近,主动地握住她的手,“韩阿姨,帮我照顾好爸爸,我去找胳膊。”除了这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说完,程曦转身离开。
叶少默紧随而去。
找胳膊?韩美丽愕然,她望着自己平放小腹前的手,又微微愣神,她竟然主动握住了自己,并称自己韩阿姨?
看到女儿开始接纳她,这是程盛现在,唯一的欣慰。他长长地舒了口气,疲惫地闭上了眼。
对于能找到胳膊,程盛是不相信的。
他觉得太天方夜谭了。
但是以女儿的个性,说出去的话,都是掷地有声的。
与威海脱轨四年,曾经的朋友也都移民,以她一个人的力量,又怎么可能去完成这几乎不可能的事?
看到穿白大褂的女儿,程盛到现在都是震惊的,她怎么就成了一名手术医生呢?这四年,女儿在国外经历了什么?做为父亲,他无从知晓。
法拉利副驾驶,程曦咬唇哆嗦,泪水抑制不住地落下,她仰仰头,强迫自己要坚强!
驾驶位上,叶少默俊眉微敛,心情也糟糕不少。
“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程曦终于情绪崩溃,埋头嚎啕大哭!
她哭泣的声音撞击着他的心,那种无助,让他忍不住抬起了薄茧的大掌,却迟迟没有落上她因哭泣而颤动的背,而是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她。
或许这个时候,无声的陪伴,才是最好的安慰吧!
哭了大约半个小时,程曦只觉头昏昏沉沉,精疲力竭,她坐稳身子,视线依然是模糊的。
转眸将目光拉向医院忙碌的大厅,声音沙哑地问,“少默,你知道吗?爸爸妈妈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我爱他们,这次回国竟发现爸爸妈妈离婚了,和爸爸争吵,离家出走也只是一时赌气而已,突然要和别的女人结婚,我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