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馨用粉底遮掩了李曼妮留在脸上的五指印,脸颊处还扫了些许胭脂,使得整张脸并没有因为那一耳光而难看,娇侨得格外粉嫩起来,左看右看觉得十分满意。
她不想别人看到她的屈辱,哪怕只是些与自已毫不相干的人,她也不愿意。
她得学会另一种生存方式,把眼泪和苦都往肚子里咽。
当可馨走出来时,所有人都有种惊艳的感觉。
咋一看是惊艳,再一看,所有人的心底却聚然有种惊骇的感觉,在她粉嫩的外表下,好像隐藏着无比极寒的毒针,似乎正在朝着大家齐刷刷的射过来。
可馨强颜欢笑,勉强牵动着嘴角,扬起和悦笑容,来到桌前举起酒杯,挨个敬了那些男人一杯。
最后才轮到陈天乐,她看向他的目光里蕴含着明显的情意。
李曼妮的整颗心都像浸在醋缸里,呛得她好难受,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徐可馨居然越挫越勇。
所有人都以为可馨会悄悄逃离出去,出乎意料的是,她不仅没有狼狈地逃走,反而重整妆容再次回到酒桌上。
陈天乐也发现可馨眼里的异样情愫,他在端起酒杯时十分是关心地说。“徐院长气色看起来不是太好,人不舒服的话可以早点回去休息,别强撑!”
李曼妮见陈天乐低声温柔地和可馨说话,不禁恨得牙痒痒。
恨天乐在他们都刺激和孤立徐可馨时居然献上温柔与体贴,不仅让她颜面尽失,反而让徐可馨春风拂面。
可馨猛然向李曼妮看过去,那眼神里有挑衅,更多的意思在说,怎么样,陈天乐他还是关心我的,你做这么多功夫都是没用,看我一个眼神就能走进他心中。
随着徐可馨视线的转移,所有人的视线也随着她的视线一起投放到李曼妮身上。
这些人的眼神将李曼妮紧紧地罩在阴影里。
李曼妮突然觉得自已害怕每一个人的眼神,她努力将自已囚起来,
仿佛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身边的人和事都在渐渐地背离自已。
错觉地以为所有人和物都在渐渐离开自已,仿佛只剩自已一个人狼狈凄惨的坐在这里。
现在轮到李曼妮变得面色苍白,她无助地望着陈天乐,看着他淡漠的眼神,再看一眼可馨得意的笑容,仿佛看到了一个无比难堪和屈辱的自已。
这一刻,似乎有人乘虚而入抢走了她的天乐,她不敢置信冲向可馨,挥起手掌。
“啪!”
又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徐可馨脸上,那声音甚至比刚风才的那一耳光还要响亮。
似乎不解恨,李曼妮继续着这一快意的动作。
一下比一下狠,仿佛身体里的恨意都散发出来,非要将可馨那张勾人的粉脸给打烂似的。
可馨被打得有些头重脚轻,然后,身体自然而然地就跌入陈天乐怀中。
所有人都惊呆了!
李曼妮伸手想要将她拉出天乐的怀抱,手刚伸出去就被陈天乐狠狠地抓着了,“李曼妮,你疯啦?你凭什么打她?”
“凭她现在这个样子,我都有权替我姐讨回公道。”李曼妮理直气壮地指责。“我姐好欺负,我李曼妮可没那么好欺负,陈天乐,不要再护着你的小女人了,就算你公开承认你们之间的关系也没用,我会用我的方法来收拾这个小贱人。”
桌上的男人都替陈天乐捏了把汗。
李曼妮是什么人,财大气粗的女人,身后背景又那硬,想要整死徐可馨是分分钟钟的事。
随便搞点什么小动作就能置徐可馨于死地。
“曼妮,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李曼琴毫不领情地喝斥道。“放过可馨吧,放过她也是放过你自已。”
李曼琴的话让不明真相的人莫名奇妙,心说,这李家姐妹两人好奇怪,一个为姐姐打抱不平使出各种狠手段,而真正的当事人却看得开,似乎这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已无关。
陈天乐一直将徐可馨搂在怀中,因为他发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他根本无法让自已狠心将她推开。
“姐,你看看他们!”李曼妮指弟陈天乐和徐可馨气愤地说。“他们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了,你为什么还这么沉得住气?”
“是我的抢不走,不是我的留也留不住。”李曼琴暗示地说。“别见风就是雨,要不是你在这里打人,可馨会跌进天乐怀中吗?”
“你真有种!”李曼妮气得无语可说。
“曼妮,你也别小鼻子、小眼睛的,毕竟是你先出手打人,打人是不对的,对于弱者,天乐这么做也是天经地仪的事,我都不计较,你凭什么计较、凭什么介意?”
桌上的男人都有种想拍手称好的冲动,男人嘛,多数都是下半身动物,花心是常有的事,可陈天乐这样宽宏大量的老婆却是难觅的,要是家中也能有这么一位贤内助,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李曼琴,你究竟是不是我们李家人?”李曼妮指着徐可馨。“人家都投怀送抱了,你还这样大方,难怪你家男人不要你,是你自已太没用了,真丢我们李家人的脸。”
谢宝权时不时地皱眉头,这个李曼妮啊,在大事小情都能拿捏好,就是在感情这事上拿不准,只要跟陈天乐沾上边,她理智的情绪就会失去作用,就算他千叮咛、万嘱咐也没用。
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李曼妮一样会忍不住地吃味。
李曼琴不理曼妮的咆哮,继而对陈天乐说。“天乐,你看可馨要不要紧,我们要不要送她去医院看看?”
“呵,你们看起来真是会演戏,好一个夫唱妇随!”李曼妮冷笑后,突然伸手将徐可馨抓了起来,居然左右煽了可馨数个耳光,还一边打一边骂。“打死你这害人的狐狸精!”
李曼琴和李曼妮撕扯着,好不容易才将可馨抢过来,她看着面色煞白的可馨担心地问。“可馨,你没事吧?”
被李曼妮如此折磨的打骂,没事才怪。
一缕血丝静静地从可馨的嘴角流出来。
桌上所有人都屏息不敢出声了,好好的场面发展到如此失控,真是大家都没想到的结果。
陈天乐扯了张纸巾替可馨小心翼翼地拭去血丝,不仅眼含温柔,动作还那么温柔体贴。
看来,李曼妮所作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反而还助徐可馨乘虚而入。
可馨已经醉了、晕了。
不知是因为真的酒醉,还是因为陈天乐的温柔体贴而醉,反正就是彻底迷糊了。
她斜依在李曼琴肩上,柔弱的模样令人心怜。
谢宝权暗说,疯女人,你再次失去靠近陈天乐的机会了。
妒意让李曼妮失去平日的优雅从容,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隐忍不住关切心情,陈天乐心疼地呼唤着可馨。“可馨、可馨,你没事吧?”
可馨的眼睛半眯半睁,她神情有些恍惚起来,觉得自已就像在冰天雪地里被人脱光光,赤果果地被人羞辱却毫无还手的能力。
可馨的嘴唇和脸都被打得肿了起来,头发也散落下来,李曼琴担心地说。“她看起来情形不是很好。”
“来,让我来!”陈天乐从李曼琴手中搂过可馨,“我要带她去医院!”
李曼琴十分配合陈天乐,不仅将可馨放心地交换到天乐怀中,还替可馨拿过包包一起随着陈天乐走出这块是非之地。
李曼妮的美眸几不可察的掠过一抹绝望,继而又笑了,天乐终究还是忽略了她的存在,不管她为他做什么事情,他的眼里还是没有她的存在。
甚至连自已的亲姐都不肯帮自已。
如果有一天,她不能再对他这么好了,只能拼尽全力将他打压下去,才能对得起自已这么多年的煎熬和付出。
看来,她是得好好想想如何调适自已的心情,或者说,她必须好好理清自已这些年莫名奇妙的感觉了。
徐可馨是被李曼妮一记又一记的耳光给打麻木了,在陈天乐抱着她奔跑中,她脑袋似乎也轰然而裂。
没有尽头的羞辱中,她觉得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冰冷,觉得自已正在向地狱慢慢地走近。
整整在医院病床上躺了十五个小时才醒过来,强烈而又刺眼的灯光照射在可馨脸上。
她忽然觉得自已就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有害怕而又冰冷的地狱,那里的门对她敞开着。
她似乎走进地狱之门,在那里拼命地寻找着爷爷奶奶,可她找了好久还是没有找到,最后只能是失望地回来了。
强烈的灯光灼痛了她的眼睛,她突然一下想起来,爷爷奶奶都是善良的好人,他们不会去地狱,只会去天堂,这样一想,失望的她又多少有了点欣慰。
轻微地呼出一口气,她的视线慢慢地移动,她发现有一双手搭在床边,顺着那双手看过去,看到陈天乐熟睡的脸宠。
他的双手搭在床边上,以一种亲密暧昧的姿势压着她的发丝,她的头动一下,头皮就扯得生痛。
静静地看着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她心又涩又痛,昨天发生的一切又一幕一幕浮现在眼前。
在跌入他怀中时她记得,至于后来所发生的一切都记不起来了。
她吃力地想要推开他,刻骨的屈辱感让她无法再容忍自已看到他的存在。
“你醒啦!”陈天乐醒来,他惊喜地说。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可馨抬手指着门口。
“可馨......”陈天乐欲言又止。
望着她一脸的冷漠绝情,仿佛有刀子在切割着陈天乐的心,他好想将她拥抱进怀里好好呵护一番。